第16章 雲霧漸清
“稟無始尊上，鳳女主上求見。”
書房裏沉寂下來，沒有給予回應。鳳女和蒼擎此刻正在書房外。
“龍宣，我想見你一麵就很難麽，咳咳。”鳳女以手掩麵，輕咳幾聲。
蒼擎擔憂道：“主上，你身體還未全好，不如先回去吧。”
“身體一直都是這樣，小事而已，不必憂心。”鳳女說道。
蒼擎還想再堅持，她不忍看到主上病重加深。
“主上……”
“進。”書房裏傳來無始清冷沒有情緒的語調。
“蒼擎，你留在外麵。”
蒼擎注視著鳳女推門而進的纖麗背影，應聲答是。
當鳳女進到書房裏的時候，無始正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單手拿起書，幽靜的眼神沒全放在書本上。
鳳女緩步走到他麵前，掃了幾行字，說道：“以前你喜歡的不是這類。”
無始心中不耐，將書本合上，放回桌麵。
鳳女伸手取過桌子上的書本，認真讀起一個片段，文字寫得搞笑輕鬆，讀起來忍俊不禁。想到他一臉淡漠地看著這樣的書，反差巨大讓鳳女輕笑出聲，因為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周身的端莊華貴也被衝淡不少。
“這書讀起來挺有趣，能不能送我幾本。”鳳女問道。
眼前的鳳女嘴角眉梢還殘餘著笑意，此刻的她像極小時候。
“你想要書的話，沒必要非從我這裏拿。”無始回道。
“這不是正巧看到了。”鳳女轉身走向書架，聲音輕柔帶著商量的口吻，“我能挑幾本麽？”
此刻她柔聲細語、笑意淺淺，她提的要求隻要是個男子都會極力滿足。
“不能。”無始直接拒絕道，“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還請你出去。”
“好。”鳳女回道。麵對他的直言驅趕，她倒是不羞不惱，沒有執意留下。輕移蓮步走向門口，衣袖無意識的一抖，花熏囊掉落在地上。幾片紫色的花瓣從花熏囊中灑出，柔嫩矜貴。
無始的目光凝在花瓣上，赫然是鳳尾花！
鳳女聽到東西掉落的聲音，望地上看去。麵色一驚，素手輕揮，用仙力將掉落的花熏囊拾起，緊攥在手心。
“你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過。”鳳女扔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書房。
蒼擎看到鳳女出來，連忙上前。
“回去吧。”鳳女說道。
。。。
“妖妖，走了。”門外傳來九尾霄的聲音，伸手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他。
“走吧。”九尾妖妖回道。
當他們到百草屋的時候，吳藥正對著朱八娘手上的噬魂鈴喋喋不休。
“你不就是需要妖力嗎，我跟你說，找我就對了。我吧，什麽都不缺，妖力更是不缺，供你個百八十年絕對沒有問題。你還沒試過妖帝的妖力吧，哎，我還可以讓你吸吸妖帝的妖力。厲害吧，反正隻要你能提得出來，就沒有我做不到的！”
我的條件都開得這麽好了，快給點反應啊。
“咳咳。”朱八娘特意咳嗽提醒一下自我沉醉的吳藥。
吳藥連忙用手輕拂朱八娘的背，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朱八娘對他的理解能力不報希望，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
吳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九尾霄和九尾妖妖正站他身後！
我的乖乖，嚇他一跳。
吳藥用手給自己順口氣，壓壓受驚的心髒。
“剛才我都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用九尾霄吹牛也就罷了，這還讓他親耳聽到。饒是吳藥臉皮這麽厚，此刻也有點窘迫。
“過來看看妖妖的傷勢。”九尾霄說道。
吳藥整了整神色，走到九尾妖妖身前，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妖力探入她的體內。
一陣溫和的妖力穿過九尾妖妖的經脈，與她的靈魂碰觸一下，靈魂傳來陣陣疼痛，疼得九尾妖妖眉頭皺起。
“體內的傷是小事，嚴重的是靈魂受的傷。”吳藥看著九尾霄說道。
九尾妖妖疑惑於眼前吳藥的態度，不懂他為什麽明明在給自己看傷勢，此刻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九尾霄。還是一副我知道所有秘密，有些話我不能直說的樣子。
九尾霄接收到吳藥眼神中想要傳遞的信息，說道：“妖妖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
“什麽？你們背著我就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吳藥驚訝道。
“……”九尾霄回道，“具體的過程我就不說了，你先說她的傷勢吧。”
吳藥壓下心中的震驚，回道：“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之前她的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度還能用藥物提高。現在不知道為什麽，靈魂與身體居然有排斥現象。這樣下去，靈魂離體隻是遲早的事。”
“直接說解決辦法。”九尾霄說道。
“如果能換回原本的身體，靈魂與身體排斥的現象也就不複存在。”吳藥回道。
九尾妖妖搖搖頭道：“我能活下來就已經不容易了，原本的身體恐怕找不到。”
九尾霄說道：“你能按著她的靈魂，給她做一個身體麽？”
吳藥麵露震驚，心想自己的醫技在三界確實數一數二，但你這個要求何其無理，身體這種東西是你想造就能造的嗎？
“咳，造出來的身體肯定沒有原本的好，隔段時間還要縫縫補補，太麻煩。”
此刻菩提葉突然一陣震動，九尾妖妖連忙將它拿出。
九尾妖妖說道：“我和師父說話的時候，你們都不許插話。”
“你還有個師父啊？”吳藥驚訝道。
“嗯。”九尾妖妖回道。
叮囑完畢後，九尾妖妖將菩提葉拿出，那邊傳來上卯星君的聲音。
“昨晚我感受到星辰力被天機閣閣主牽引大半，天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天機閣閣主居然借用各大星君之力，窺探天機。”上卯星君歎一口氣道，“是不是三界發生什麽事了？”
“……三界沒發生什麽事，我的事倒是有一件，我把我原本是一株紅蓮的事告訴哥哥了。”九尾妖妖回道。
上卯星君擔憂徒弟身份被拆穿後的處境，說道：“你要是在妖界待不下去了，可以來人界，在人界師父還是能護住你的。”
“好，等我待不下去了就來找你。”九尾妖妖說道。
某妖的突然散發的氣場，害得九尾妖妖急忙轉移話題。
“我們剛在討論造身體的事情，我本打算待會問問你，”九尾妖妖頓一頓道，“師父你知道身體怎麽造嗎？”
“你的身體出問題了？”
“嗯，這具身體恐怕留不長久了。”
菩提葉那邊沉吟一瞬，上卯星君還是開了口：“……你的身體當初沒有被毀掉，被無始尊上帶回亢宿了。”
什麽？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毀掉，而是被他帶回尾宿？
九尾霄走到她身旁，輕輕用手搭在她的肩上。一瞬間九尾妖妖心裏就有了決定，她平靜一下心情說道：“師父，我大概要上天界一趟。”
菩提葉那邊沉默久久，傳來上卯星君歎息的聲音：“唉……去吧。”
切斷和上卯星君的交談，九尾妖妖將菩提葉收起來，目光也變得堅定。
“取回原來的身體，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治好妖妖。”九尾霄問道。
吳藥拍著胸脯，信心滿滿：“百分之百的把握。”
“好。”九尾霄說道，“那就去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