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逃跑的魔兵
頭頂是茂密的樹杈樹葉，一絲月光都沒有落下，林間靜謐得恐怖。
剛急著飛過來時還未察覺，此刻突然覺得後背有些涼，瘮得慌。
一道黑影從眼前飄過，這種瘮得慌的感覺更甚。
這裏仍是高單山的範圍，怎麽會有黑影閃過？意識到不對勁，九尾妖妖運起妖力立刻向前追去。黑影在林間飄掠而過，動作有些不協調。
九尾妖妖很快逼近他，越是和黑影離得近，就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氣，魔氣帶了血腥味，她能肯定他一定受了傷，魔氣應該是從傷口溢出來的。
九尾妖妖剛想召出莫邪神劍，突然想起她現在是侍女，怎麽可能會使用神劍莫邪。可她身上除了莫邪神劍就是含光劍，哪裏還有其他什麽兵器。
不，她還有數萬柄寶劍在銀珠裏，是誕辰時九尾霄送給她的。
九尾妖妖用神識在銀珠裏翻找一會兒，拿出一柄看起來非常低調的樸劍，寶劍劍身黯淡無光。和他的距離不過十尺，九尾妖妖右腳用力，腳尖輕點，突然暴發速度飛掠到他的身前，樸劍輕飄飄的就落在他的脖頸一旁。
他雙目裏茫然無物，充滿驚恐。他的眼裏沒有九尾妖妖，更沒有架在脖頸處的那柄劍。不管不顧仍向前飛掠而去，腦袋裏隻有一個聲音“逃，快逃。”
注意到他的異常，九尾妖妖沒有猶豫左手化掌拍向他的胸膛。
噗通重物落地聲，飄然飛掠在空中的魔兵被打落摔倒在地上，甚至能聽到骨頭斷裂的哢嚓聲。突如其來的劇痛感終於讓他緩過神來，眼神有了焦距。
“太恐怖了。”他的聲音哆哆嗦嗦，顯然還沒緩過來。
“說清楚些，是什麽太恐怖了？”九尾妖妖皺著眉頭問道。
“太恐怖了。”他隻是簡單的重複這句話。
麵對心神紊亂的魔兵，很難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輕微的聲響從遠處傳來，有三名妖兵急速趕來。他們在守崗時發現這隻魔兵倉皇跑進高單山的魔兵，不過魔兵跑的速度太快，一掠進樹林裏就消失身影，他們耗費了些時間，才找到。
“你是前鋒的侍女？”
“對。”
“為何這麽晚了還在樹林裏？”
麵對妖兵的盤問，九尾妖妖想了想道：“夜深前鋒的飛鳥趁我不注意，就往林間飛來，我一路尋著它的蹤跡趕來。它一進入樹林就沒了蹤跡，飛鳥我還沒找到，倒是攔截了一隻魔兵。”
妖兵對九尾妖妖的說法沒起疑心，點頭道：“接下來就把他交給我們吧。”
領頭的妖兵向身後妖兵使個眼色，兩隻妖兵上前架住魔兵，不讓他有機會再跑掉。
九尾妖妖問道：“魔軍開始進攻了麽，魔兵是從哪裏來的？”
“今晚魔軍方麵沒有動靜，這隻魔兵是從偏僻林間跑入高單山的。”妖兵回道，“我們還要去給界守交差，先告辭了。”
妖兵將魔兵架著拖走，被抓住後魔兵眼裏驚恐的眼神再現，原本就紊亂的心神此刻更加混亂，口中振振有詞重複說著絕對不要回去，絕對不要回去。他的魔力從傷口四溢，身體開始膨脹。
熟悉的一幕浮現在眼前，九尾妖妖大聲喊道：“快放開他，他要自爆！”
兩位妖兵心中雖有疑慮，但聽到侍女的告誡還是在第一時間將魔兵鬆開。
魔兵跌落在後仰在地，身體被黑霧撐得膨脹起來，兩隻眼睛完全陷入肉裏，隻餘下一條細小的縫隙。
“嘭——”一聲悶響，黑霧伴隨著腥氣從血肉裏崩出，四散在空氣中。
三名妖兵見此情景麵麵相覷，回過神後感謝道：“謝謝提醒。”
“不用謝。”
三名妖兵還要去守崗便告辭離去，九尾妖妖也往房間飛去，心中卻是在想剛才的事情。這已經是兩隻魔在她麵前自爆，有什麽事會讓魔族恐懼到用自爆結束生命？
帶著疑惑回到房間後，看到馬雙還在熟睡，而京夏吸飽妖力後窩成一團，閉緊綠豆大小的眼睛。洗漱後便上床，這才剛一躺下，京夏就從熟睡中醒來飛到棉被上，瞪著眼睛看著她。
九尾妖妖輕聲說道：“明天再給你一顆妖丹，今晚就別想著吃了，睡覺吧。”
京夏明白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特意抬高腳提醒她一下。
綁在京夏腳上的管子散發出幽幽光澤，九尾妖妖瞬間明了：“天色這麽晚了，你還想著回塗山？”
京夏收回腳，點了點頭。
九尾妖妖伸手捋了捋它的腦袋：“這麽晚你去塗山，他肯定睡著了。這才跑了一趟塗山，你還跑上癮了？”
京夏搖了搖頭。
九尾妖妖歎一口氣，掀開被褥走到桌子前，握住一支筆剛想下筆，一時不知道寫什麽。難道又寫今日無事？
不如就把今晚的事寫上吧。
九尾妖妖盡量簡要地將事情寫在紙上，放入京夏腳上的管子上。京夏振翅而飛，從窗戶飛向塗山。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的，九尾妖妖運起九轉輪回炎決，將體內澎湃的妖力壓縮進妖丹裏。
對明天將要到來的戰鬥，九尾妖妖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九天雷霆劍法早已被她練得熟練，此刻更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裏重現。雙手劍和兩大神火她暫時沒打算用，雖然現在暴露身份也沒什麽，但頂著帝姬的名號上戰場，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所以她特意以馬雙侍女的身份入軍營，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暴露身份。
一陣風從窗戶卷來，京夏回到房間，抖了抖羽毛，邁著細碎的步伐向九尾妖妖走來。
“你去的時候，他睡了嗎？”
京夏搖了搖頭。
伸手取出紙條，匆匆掃一眼，紙條上隻有簡單的一個字，“閱。”
一夜無夢，第二天清晨，馬雙和九尾妖妖先後起床。
“馬雙，馬族兵法還給你。”九尾妖妖說道，“兵法裏關於魔族的等級劃分寫得不是很清楚，魔族等級是怎麽劃分的？”
馬雙接過兵法回道：“魔族以黑霧化形，而不是像妖獸一樣原本就有形態，他們沒有種族之分，隻有等級的不同。而化形又分為獸形和人形，化成獸性者一般會有強大的力量，而化成人形者一般會有極快的速度。在魔軍裏，下魔實力最次，想要打敗他，隻需將他的血肉之軀損壞即可。而想要打敗中魔，必須將他心髒部位粉碎。上魔可以化成黑霧，不好攻擊，要麽就將黑霧全部摧毀，要麽就找到上魔的致命部位，一擊必殺。”
聽到馬雙的話，九尾妖妖覺得魔族的劃分有些扯，問道：“上魔的致命部位怎麽找？”
“馬交一族對上魔的致命部位有些直覺，要是碰到上魔，應該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那要是上魔將致命部位定為頭發，指甲這類的怎麽辦？”
“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魔力最濃鬱的部位怎麽可能是這些部位。”
雖然馬雙說這種情況不存在，但聽到這樣隨意的劃分，九尾妖妖心裏總不放心，誰知道會不會有個變異的魔。
馬雙歎一口氣道：“我們隻知道魔族的一隻魔頭閽崖，其他情況一概不知。今日去突襲魔軍主要目的就是探清他們的虛實，在我們攻擊魔軍時，馬秋生也會帶上妖兵去到開界山。”
“走吧，先去集結先鋒軍隊。”
胡嫿和佘盤回早已將妖兵清點完畢，胡嫿是塗山萬妖長，佘盤回則是塞澤城萬妖長。馬雙帶了馬交一千，馬交副侍舉臂猿一千。數量不多，他們隻是去試探魔軍，若是打不過還可退回高單山，在高單山和開界山之間有一片廣闊的樹林，馬軍帶領著軍隊在樹林裏伏擊。
馬雙對著妖狐和蛟蛇的陣營說道：“每十隻組成一組，五隻妖狐，五隻蛟蛇。”
胡嫿和佘盤回迅速將軍令執行，馬雙又將馬交分入各組，最平常的進擊組合就完成了。馬雙帶領的是先鋒軍隊，目的就是快，狠，所以她挑選的是具有同樣爆發力的妖狐和蛟蛇，不過蛟蛇爆發力更強，但妖力穩定度沒妖狐高。而馬交加入，可以更快地找到魔軍的弱點。魔軍一向將目標放在馬交身上，舉臂猿的保護就顯得尤為重要。
京夏瞪大眼睛看著集結好的隊伍，充滿驚奇。九尾妖妖笑道：“到時候上到戰場上，你可別亂飛離開我的視線，不然還是待在高單山得了。”
京夏用力抓緊九尾妖妖的肩膀，明擺著不想獨自留在高單山。
猿大對九尾妖妖說道：“看你的年紀不大，也要上戰場嗎？”
“我是馬雙的侍女，如今主子要上戰場拚殺，我怎麽會躲在高單山。”
猿大無奈道：“遠古時期妖界妖族還在孩童期就能上戰場，如今妖界多的是年華正好的妖獸，而且你還帶著寵物去戰場，你這是當在玩嗎？”
京夏聽到寵物兩個字就明白是在說它，立刻對猿大發出嗤嗤的威脅聲。
九尾妖妖安撫一下京夏回道：“對於上戰場我可是很認真的，絕對沒有在玩。至於這隻飛鳥麽，別說讓它上戰場了，就連把它帶來高單山都不是我本意，如果你能讓它回去，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聽了九尾妖妖的話，猿大望著馬雙的背影歎了口氣。
前鋒雖是馬交純正後裔，到底還是個年輕又沒經驗的姑娘，上個戰場還有帶著寵物。瞧這情況，侍女也是不認同她的做法。身為前鋒的副侍，猿大覺得身上擔子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