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與無始的再逢
離開碧海流，九尾霄去到塞澤城。塞澤城民風生猛彪悍，看到妖帝親臨塞澤城，在城間遊走的蛇妖仍然神色自然。九尾霄跟著侍從的帶領來到王池，螣拳的前方跪著五個清俊的人族少年。她望著姿色一般的人寵，毫無興致。這段時間人界出了些情況，派出尋找人寵的侍從接連死亡，質量上好的人寵越來越難獲得。
“白姨。”
“你來得正好，新來了人寵，你來挑幾個？”
“白姨的好意我心領就好了……”
九尾霄正色道：“白姨，我有要事相商。”
螣拳將目光從人寵移到九尾霄身上，向房間裏遊去說道：“跟我進來。”
九尾霄隨著螣拳進入房間，幾位人寵被侍從帶進肉林池。螣拳的房間有些幽暗，一雙豎瞳在黑暗裏顯得格外幽幽，偶爾閃過的一絲紅光，更讓人膽戰心驚。
“說吧。”
“昨夜暗軍來稟，魔將達老會親自進攻妖界，達老經曆過兩次神魔大戰，作戰經驗豐富，對妖界的一切更是了如指掌。我本想著親自出征，但妖界還有氏烀在一旁虎視眈眈。還請白姨出山，抵抗魔將達老。”
。。。
眾妖三三兩兩出了房間，九尾妖妖也跟在馬雙身後走出房間。猿飛已死，事情也就解決了大半。九尾妖妖對開界山的妖兵還有些放心不下說道：“馬雙，我想去看看開界山的妖兵。”
馬雙停下腳步說道：“你去吧，跟他們說說，我哥是對猿飛很殘忍，對他們可不會那樣，要他們別自己嚇自己了。”
九尾妖妖回道：“嗯，我會跟他們轉達的。”
開界山妖兵居住的地方離馬交的陣營很遠，一路問過妖兵，九尾妖妖才在一個山坳裏找到他們。妖兵精神狀態普遍不好，當然也有一隻與眾不同的妖兵，他心情很好，在妖兵裏晃來晃去，說是眉飛色舞也不為過。
“這事說出去就說出去了，說出去還一身輕鬆，你們一個個幹嘛都垂頭喪氣的？”
“說出去大不了就是個死字。死？死我怕個什麽，我怕的是頂著這個罪名去死！”
“哎喲嘿——你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做戴罪立功嗎？”
“我呸，還戴罪立功，你才看過幾天的書，還知道戴罪立功？”
“這個詞不是我說的，你要呸可得給我注意著點。”
“誰……誰說的，不會是……妖將說的吧。”
“嘿——是小侍女說的。”
“媽*，我嘿你個大頭鬼，嚇老子一跳。兄弟，一起上，把他給我揍一頓。”
“*的，一直吵，我早就一肚子火氣了！”
眼瞅著他們都圍上拳頭就要落下，矮小的妖靈活地往旁邊溜去，四處躲閃間，猛然見到熟悉的平凡麵容。
“小侍女來了！”
妖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個小侍女，即使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也沒能讓她的容貌出眾一分，隻能說是平凡如塵埃。她肩膀上的飛鳥卻讓他們眼前一亮，黑亮的羽毛，明亮的眸子，高昂著頭顱鳴叫道：“啾啾~”
“你就是說戴罪立功的那個侍女？！”
“怎麽說話呢，跟姑娘說話是你這副態度嗎？”矮小的兵怒道。
九尾妖妖笑道：“戴罪立功確實是我說的，我來是傳達一個消息。今晚妖軍要攻打開界山，缺識路的妖兵帶路，也不知道你們誰願意去。”
“攻打開界山？又想拿我們當炮灰？”
“這回可不是把你們當炮灰，是讓你們上戰場去替妖界殺敵，具體的部分等會有專門妖兵來跟你們詳說。”
“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戴罪立功？”矮小的兵欣喜道。
九尾妖妖搖搖頭道：“戴罪立功是我說的，但我隻是個侍女，說過的話算不得數。將軍還沒有承諾過你們什麽，也沒說這次上完戰場之後能免去你們的罪責。”
不過要是你們上戰場表現得好的話，我這個侍女可以在將軍麵前替你們美言幾句。
妖兵們原本對戴罪立功就沒報什麽希望，此刻也沒有太大的心理落差，知道能再次堂堂正正的上戰場就已經很開心了。
“今夜什麽時辰？”
“子時。”
“子時啊，那很快就到了，最近狀態不好，我得回房好好休整一番，可別剛一上戰場就睡著了。”
“哎呀，那我也得回房休息去。”
矮小的兵走到九尾妖妖麵前說道：“哎，謝謝。”
九尾妖妖回道：“……謝我幹什麽，我隻是個小侍女，也沒能幫上你們什麽忙。”
“哎喲，我也不知道，總之很想說謝謝。我這一輩子很少有運氣這麽好的時候，也不知道跟誰說謝謝，逮到你就跟你說了。”
九尾妖妖眨眨眼睛回道：“不用謝。”
說出的話得了回應，矮小的妖臉色有點酡紅，說道：“我也要去準備了，壓了這麽久的火氣終於可以一股腦撒出來，這回一定能將魔軍全部趕出開界山。”
九尾妖妖回道：“嗯。”
妖兵三三兩兩的進房，仍在外的妖兵偶爾抬眼看她一眼，待九尾妖妖看回去時，發現他們的目光大多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京夏身上。
“快看呐，那隻飛鳥生得真好看，看那高傲的姿態，嘖嘖……”
京夏享受著妖兵似有若無飄來的豔羨眼神，將腦袋昂得更高，頗像閱兵的小飛將。
九尾妖妖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小山坳。
走了幾步，九尾妖妖肩膀被壓得酸疼，忍不住說道：“京夏，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好像重了不少啊，壓得我肩膀疼。”京夏老站在她的肩膀上，還總喜歡站在左邊，再這樣下去她的兩邊肩膀都要高低不一了。
撲拉一聲，京夏張開翅膀飛起，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啾啾啾~”
九尾妖妖說道：“說你幾句還不行了，怎麽了，你還就喜歡聽好話是吧。”
“啾~”
“行，我不說你了。你換右邊待幾天，再換左邊待幾天，這樣總行了吧。”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京夏一怒，振翅向天空飛去。
望著京夏飛向天空的背影，九尾妖妖怔怔出神。
才說一句它吃胖了就飛走了，這……
愣神一瞬間，京夏的背影消失在空中。
現在她是不是要把京夏給追回來？
大概判定一下京夏飛去的方向，九尾妖妖禦風緊趕而去。
一道小身影從各大陣營上飛過，妖兵望著身影疑問道：“侍女這是要去哪裏啊？”
“她一飛還飛地挺遠，飛到山林裏去了。”
一位在夜裏守崗過的妖兵說道：“是她啊，我見過她。當時是在山林裏，夜晚特別黑，她好像是說去追飛鳥來著。”
“就是替前鋒養的那隻的飛鳥吧。”
“是嘍。”
“不對，哎喲，黑夜裏山林，快來說說看，都發生什麽了？”
“瞎想什麽呢，一共有三隻妖兵能發生什麽。那晚我們碰到一隻逃跑的魔兵，她替我們攔下來了，就是這麽一件事。”
京夏的速度太快九尾妖妖根本跟不上，她以為自己是往京夏飛走的方向趕去。一開始確實跟在京夏身後，但京夏一掠進樹林裏，七拐八拐就不見了蹤影。九尾妖妖望著偌大的山林，不知道如何下手。
山林間一個小木屋闖入視野，九尾妖妖好奇地往那個地方飛去。
這是一個坐落在偏辟山坡上的小木屋，前方是妖兵親手堆砌的高牆，而這座小木屋離高牆很遠，被茂密的樹林遮蓋。從這個方向能看到高牆上的事物，從高牆上卻看不到小木屋。
想起妖兵那時說的話，九尾妖妖猜想這應該是居住在高單山的其他妖獸。
“有妖在嗎？”
九尾妖妖放開神識感受一下四周，發現屋子裏有一道很淡的妖氣。
“……誰？”聲音顫顫巍巍，蒼老幹澀。
“別害怕，我是高單山的妖兵。”
屋子裏靜默一瞬，腳步聲緩慢地移到門口，隨著刺耳的吱呀聲響起，門被拉開，是一位雙鬢花白的老婆婆。
“你是高單山的妖兵？”
“對。”
“我見過的妖兵很多，沒見過你這樣的，你不會是魔軍吧，高單山不會被攻破了吧。”老婆婆顫顫巍巍地又將門合上一半，麵色驚恐。
“我真的是妖兵，放心吧，高單山沒破。”
“真的？”
“真的！”
老婆婆放鬆了一些說道：“那就好喲。”
九尾妖妖四處看了看，這裏有茂盛的樹林相伴倒也不顯得荒涼，問道：“這裏隻有一間房子，婆婆您是單獨住嗎？”
老婆婆警惕道：“你問這個要幹什麽？”
“……我隻是，隨口問問。”
老婆婆眯了眯渾濁的眼睛，沒法相信她的話，啪地一下將門關上，木門隔絕了九尾妖妖的視線。
細碎的腳步聲從房間裏傳來，直到再也聽不見。
這，算是她第一次被這般嫌棄吧。
還好沒被其他妖發現……
九尾妖妖唏噓一陣，繼續緩步向山間走去。越往深處走，樹木越高，九尾妖妖抬起頭往上看去，脖子昂得有些酸，不過考慮到京夏可能會突然從頭頂飛過，九尾妖妖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路往前走去。
一個墨色的身影悄然闖入眼簾，他站在高高的樹杈上，林間偶爾有微風拂過，卻沒能掀起他的一絲衣角，他低著頭看著她，仍然是那副亙古不變的模樣。
“你現在叫，小妖？”
。。。
老實說，這一章寫得我挺開心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