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對峙
今日午間，原本應該熱鬧的大街顯得有些冷清，而那些酒樓飯館更是稀稀疏疏的，幾乎沒有多少人。
但是相比這裏，府衙裏裏外外卻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人群湧動，熱鬧非凡，倒不是對這案件多麽上心，百姓關心的，最多便是生活，這些案件至多也隻但飯後閑談，還不至於生意都不做跑來這裏看熱鬧。
而是因為今天府衙中所來的人個個都來頭不小，其中一個更了許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看到的。
昨日府尹一封奏折上去，太卿院中的人都不敢接，最後隻能原原本本的交到皇帝手中，一個是王府，一個是相府，還有不知的另一方，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皇帝本就對這件事情大感興趣，隻是民間的事情還沒鬧到他出麵的情況，便隻能等著消息而已，而府尹的這奏折，正好給他找了個機會，既然涉及到朝廷重臣，皇家人員，那便不是簡單的民間糾紛了。
快筆一會，點了三個審案官員，加上他自己當旁聽，借口震住燁王。不過說是看熱鬧更為恰當。
三個會審的官員也不是隨意點了，一個是丞相慕容邢，一個是護國大將軍獨孤賢，一個是大理寺主管刑部的侯千行。
此人鐵麵無私，手段果決而狠，他的名聲在民間也很有威望，聽聞在他手中的犯人，從來沒有放走過一個有罪之人，也沒有冤枉無罪之人，斷案神奇，多難的案件到手，隻要時間充足，總能手到擒來。
而最重要的，是這人性格孤僻，在朝中並沒有加入任何黨派，隻是孤立獨行，做自己的事情，有時候連皇帝都拿他沒有辦法，在他手中送命的犯罪皇親也不少。
也是因為懼怕他，潞城的皇親貴族子弟雖然平日也囂張跋扈，但是都有個共同點，就是適可而止，最多擾下民，從不敢做鬧出人命的事情。
有他坐鎮，不管案情最後如何，誰都絕對不會懷疑。
慕容秋楓和上官燁很早便在此等候，因為今天情況不同，公堂兩邊倒是擺放了一些椅子，上官燁很不客氣的占據了一邊，冷著臉。
而上方，中間做的便是侯千行，左邊的是麵色陰沉的慕容邢，想來前天的事情讓他窩火了許久。
而右邊坐的便是獨孤大將軍獨孤賢，隻是不同於慕容邢，他的心情似乎挺好的，眼中寫滿幸災樂禍和鄙夷，看著慕容邢的眼睛就好像在說‘看，你教的什麽兒子，果然，老子不是東西，兒子也不是東西’
慕容邢氣得牙癢癢，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他早就和獨孤賢掐起來了。
一邊又看向慕容秋楓，隻是眼中卻沒有責備，倒有幾分愧疚，因為他猜到，若是來人針對的是相府或是王府，那麽慕容秋楓都隻是被牽連的。
這兒子他從小便不怎麽關心，完全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這次讓他回來，又把他推到燁王身邊，連在家裏都呆沒有多少時日，現在還卷入這糾紛中，也難為這孩子了，好在還有燁王庇護，這點倒是很欣慰。
而他們身後，各自站著自家的一個小輩。
府衙中一片靜默，隻有慕容秋楓站在中間，傳話的人已經去了許久。
上官燁的臉色是越來越冷，看著慕容秋楓孤零零的站在大堂中間，眼眸越發的陰冷，看得那些官差個個膽戰心驚，就怕王爺一發火，來個大鬧公堂，那他們就小命休矣。
而慕容秋楓倒是神色自若，安靜等著。
侯千行麵無表情的打量著慕容秋楓的每個舉動神情，心中也暗暗讚歎，這慕容秋楓氣質儒雅恬靜，雍容大氣。
他到是見過慕容秋楓一次，也就是在燁王的洗塵宴上，不過那時也隻是匆匆一瞥，而且他們離開得早，印象中似乎是一個溫和卻不愛說話的人。
這案件他在接到聖旨後便連夜了解個透徹，其中的一些東西，糊弄一般平民百姓倒可以，卻是糊弄不了他，再者，他雖不能說看人百分百準，但是像慕容秋楓如此清透的人，卻是難得見到，很意外這樣的人竟然是慕容邢這老狐狸的兒子。
而在偏後方，用簾子隔開的地方，皇帝坐在其中，一雙眼眸一直都在慕容秋楓身上轉悠，看著清麗的小家夥，不管怎麽看怎麽順眼，心中癢癢的，若能把他留在身邊便好了。
一聲通報打斷了眾人的思緒，門外看熱鬧的人都分出一條路來。
而中間被兩個丫鬟攙扶著慢慢走過來的女子，便是宋驪歌。
看到宋驪歌，都有些驚訝，隻因為宋驪歌是閉著眼睛走進來的，雙目紅腫得厲害，臉色蒼白憔悴，一副柔弱的摸樣，倒是勾起了眾人的憐惜。
“民女宋驪歌，參見大人。”宋驪歌被慢慢的扶到中間站定，便嬌弱的行禮。
“宋驪歌？”侯千行幾個打量了她一下，“你眼睛如何了？”
“回大人，我們小姐眼睛哭瞎了，還望大人能速速還小姐公道，好讓我們安心尋醫。”她旁邊的一個丫鬟說著。
侯千行皺了皺眉，沉聲道，“無關的人暫退一邊。”
那兩個丫鬟皺眉正要說什麽，宋驪歌拍了拍她們的手，她們便隻能無奈的推到一邊等候，滿眼擔憂，而看著慕容秋楓的眼眸充滿仇怨，這更不覺的引導一幹民眾的同情心，對慕容秋楓也多了些仇視。
“宋驪歌，你狀詞之上，狀告慕容秋楓三番四次迫害你身邊之人，想要逼迫於你，甚至騙取財務，霸占他人寶物，害人性命，可有證據？”
“大人，以前的，驪歌口說無憑，但是近日的，相信大家也看到了，人證物證俱在，慕容秋楓當麵強擄驪歌欲行不軌之事，這當日在明月樓的，都可以作證，而慕容秋楓以琴害人，那斷了弦的琴，便是罪證。”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第一時間報案，其他地方，也沒有接過你的案件。”
“大人，慕容秋楓可是相府公子，所謂官官相護，今日若不是侯大人親自審理，驪歌也定然不會信。”
幾人微微挑眉，這宋驪歌倒是心細如塵，伶牙俐齒，事情都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破綻。
倒是上官燁，雙手抱臂，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麽情緒。
侯千行轉看慕容秋楓，淡淡道，“慕容秋楓，你狀告宋驪歌設計陷害於你，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