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聽書與斷腿
“哇，師父，離息好厲害啊”溫月莫名其妙的興奮。此時說書先生說的是離息時代最後一場大戰與帝天絕的西陵溪之戰，劍不凡也在聽著，他的目光淡淡的，有些無奈的瞥了溫月一眼“離息哪有這麽講義氣啊，我告訴你啊，我們嶺山宗在離息時代的曆史裏也有記載，那個叫離息的家夥當年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會呢”溫月先入為主，辯解道：“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嶺山宗的曆史也不一定準確嘛。”
“那你又憑什麽說不是呢，再說，說書的可是連曆史記載都沒有，純粹在史書的基礎上編出來的”劍不凡的語氣有些不屑
溫月無言以對，她見書說完了，有些無聊，忽然，劍不凡一把抓住她，拉到一邊，溫月被他嚇了一跳，“師父，你……”
“噓，別說話”劍不凡提起了劍“我剛剛看見了幾個冥宮的人，你在這兒等著我”說完，他看向遠處離開的幾個少年，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殺。
你們兩個記住，我們是正道中人，與魔教天生勢不兩立。
此時，酒樓外錢家麵館門前的一個女孩子也聽到了類似的話，她的麵前也有一個男人，他樣貌俊逸，氣質清貴，他看上去和劍不凡差不多大，卻完全沒有劍不凡那樣無所事事的模樣，他五官端正，人也一樣。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就修行這般邪術，將來恐怕是個大威脅”
女孩兒冷冷的看著他，年幼的麵龐上沒有一絲表情。男子的目光格外冰冷，他的懷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劍鋒指向女孩，化作劍光，無比鋒利。女孩淡淡的看著，她冰冷的眼裏閃爍的劍光，直到劍光飛到她麵前，忽然閃身。
“嘶——”利劍速度太快，沒有刺到女孩飛出很遠，女孩趁機逃離入小巷中，利用道路複雜的小巷擺脫他。男子目光愈來愈冷，他手中的劍鞘飛出，猛地撞在了女孩的左腿上。
“咚——”女孩摔倒在地上，因為之前奔跑的動作帶來的慣性向前撲去，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一瞬間，她的身體就這麽僵硬了。她的身體立刻顫抖起來，她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已斷的腿。女孩緊緊地咬著唇，她的手不住地顫抖。
忽然，男子沒有繼續殺她，女孩也不再顫抖。
錢家麵館裏出來了一個美麗的婦人，她笑容溫和，巧笑倩兮，一笑如春風拂麵，吹滅了男子和女孩的戰火。劍不凡剛剛到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畫麵。
就算是春天，春風也不會一直吹，何況現在是深秋。
待帝梵和劍不凡反應過來，婦人和女孩都不見了。
兩隻手爬上了他們的肩膀，劍不凡不動聲色，帝梵微微一怔，他轉過身來。在他們麵前站著的，是一個年齡略大的男人，他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身上還圍著一個有些油膩的圍裙。男子笑的溫和，與清晨一塵不染的氣質不同，他是真的溫和。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至於嗎”男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溫柔的，就像是勸解，帝梵和劍不凡卻聽到了難以抗拒的命令。
帝梵敬畏這個男人，他正色道：“才十歲就已經感知，如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說完，他就要去追，卻又被男子一把拉住了
“啪”劍不凡沒有他那麽客氣，他直接抬手打開了男子“真倒黴，一天遇見了好幾個冥宮的人，剛剛我追一群冥宮的人，那些都是普通人，那個小丫頭一看身份就不一般，我可是舍棄了前幾個來追她的，你還讓我功虧一簣‘’見男子不開竅樣子，劍不凡簡直氣死了“我就知道，從那天月兒帶我來這兒吃板麵肉夾饃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是你，嗬，二師兄，你還真是娶了冥宮的女子就傻了！”
被稱作“二師兄”的男子絲毫沒有生氣，他沉思了一會，臉上忽然蕩起了甜蜜的笑。看到他這幅丟人的樣子，劍不凡氣的大喊“生命裏最重要的永遠是修道”
“是啊”男子微微揚起頭“可是這方麵，你們不是都不如我嗎”
“不如你？”劍不凡猛地掙開他的手“要不要比試比試啊！”看見他這樣子，帝梵走的兩人中間，對他說“我理解你我也是，為了曉兒，放棄了自己的地位，親人，還有我的小女兒，可是大道卻不行……”他還沒有說完，男子就用手示意他不要說了“我們是有區別的，我可以拋下除了大道的任何東西，是在已經沒有責任的情況下，你不同”
帝梵別起了眉頭“我秉承父親的意誌生下了孩子，為皇族做出了巨大貢獻，而我的離開，可以讓我的女兒在兄長的膝下長大，也為帝國皇位的爭奪免去許多爭端”看著兩個人不屑的麵龐，帝梵知道他們這種活在山林裏的隱士是不會明白的，也就不吱聲了。
男子瞟了一眼劍不凡，“你身上有傷，現在贏你勝之不武，再說，你是我師弟，我怎麽會讓你在徒弟麵前丟人，那可是我的常客啊”
不遠處，女孩狼狽的趴在地上，眼睛卻異常的亮，婦人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就送你到這吧”最後，她深深的看了看這個年幼的小女孩，就像是在看一個故人。
一個不知是哪個府裏的侍衛不知何時出現，他一言不發，蹲下抓住女孩的腿，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骨頭的聲音，侍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隻能做這麽多。
他走後不久，被劍不凡追過的幾個人匆忙的跑來“少宮主，您沒事吧”
女孩任由他們把自己扶起來，檢查傷勢，她隻是看著自己的斷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