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嬌姨娘蘇醒
日子一天天過去，沫沫的傷好了，蓁姨娘被關在屋裏的時候，整日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沒幾天就衣帶漸寬。綠珠醒過來後依舊堅持撞牆前的說法，很堅持很堅持，要是有人不信，她寧願再次撞牆。然而最讓大夫人生氣的是嬌姨娘醒了。她本該醒不過來的。
當。大夫人摔杯子。咣。大夫人掀桌子。啪。大夫人一巴掌扇在萍兒的臉上。
“這麽簡單的事你居然都……。萍兒，你自己說，這是第幾次？”大夫人氣的直揉額頭，她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也不知這算不算是魔咒，從她被伊人趕走後，但凡她讓萍兒做的事，事無大小，全部失敗。不，不對，她還是辦到過一件事的，戚弟的事就做的很好。
萍兒有些顫抖，她明明都是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去做，買的藥材全部都是劣等質量的藥材，可是嬌姨娘她命賤，居然喝著她買回來的的藥生生將身體養好，醒了過來。
萍兒說的很不確定，她真的記不得。“回大夫人，第二次吧。”
大夫人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一旁的劉嬤嬤知道事情沒辦好，與萍兒的幹係不小，也知道大夫人交給萍兒的是輕鬆、重要、錢多的肥差，她辦砸後，相當於打斷大夫人原有的計策。因此她不敢貿然求情，而是一直端著杯茶水，跪著舉在大夫人身側。大夫人氣沒消，一直沒接劉嬤嬤的茶。
咚，咚，咚。大夫人繼續敲著桌子。“你確定？”
“回……回大夫人，不是第二次，是第一，二，三，嗯……，是第三，三次。”一向篤定大夫人寵著她的萍兒，這次是真的不敢自信下去。
“第三十三次還是第三次？”大夫人打量她鮮紅的指甲，反問道。
咚，咚，咚。萍兒不住的磕頭。“萍兒知錯，下次一定不會再失敗。萍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嬌姨娘命賤，所以沒有藥效的東西都對她有效。”
“夠了，下次再也不敢的話你說過多少次？我下次也不該信你，不，我這次都不該信你。”緩口氣後，大夫人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茶水。“下不為例。”
大夫人會這般輕易地放過萍兒，是因為很快，她不再需要依靠爭寵度日。
大夫人放下茶杯說：“走，我們去看望嬌姨娘，這次就算她們走運。”大夫人一轉身，指著萍兒的臉說：“你臉上有傷，最近不要出門，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在大夫人見到嬌姨娘的時候，商淩早就坐在床邊。
嬌姨娘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見到大夫人進門，掙紮著要起身行禮。商淩沒好氣的攔住她。“你給我安心躺著，別亂動，我兒子經不起你三天兩頭的折騰。”
嬌姨娘聞言真沒動，露出一個虛弱而寵溺的微笑，不住的撫摸腹部。
大夫人恨得牙癢癢，卻隻能說好聽的話，讓嬌姨娘不要起身，也不用行禮，有什麽需要都找人跟她說就好。
其實她們誰都知道大夫人和葉馥兒都是葉家的人，葉馥兒做事，大夫人就算沒直接參與也脫不了多大關係，隻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大夫人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而已。
不過綠珠已經告訴過嬌姨娘，大夫人派人送過來給嬌姨娘喝的藥是等同於稀釋數倍幾乎沒有效果的東西。事實上若不是她還有點積蓄，蓁姨娘也私下裏派人偷運銀兩給她，她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那嬌姨娘不妨列個清單出來給大夫人送去，不要客氣，為了商家的血脈，大夫人一定會為你準備好一切，就算大夫人買不到的東西，不是還有爹爹麽。”伊人跟在大夫人身後進門說道。
她怎麽也來了？看到伊人，大夫人就覺得心裏不舒服。什麽叫她買不到的東西讓老爺去買？這算是威脅她麽。
“嗯，總算說句人話。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盡管列單子，給大夫人也好，給商管家也罷，總之照顧好我兒子才是正事。”商淩很讚同伊人的觀點。
嬌姨娘蒼白的臉上泛起紅光，商淩以為她在嬌羞，殊不知嬌姨娘此刻已經在心裏默默的列起清單，興奮不已。
“葉馥兒和蓁姨娘在哪裏？嬌姨娘把當天的事說一下，好讓老爺和我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夫人開始轉移話題。
商淩指著伊人。“我很累，伊人，你來說。”
“伊人知道。大夫人，伊人剛從隔壁屋子回來，爹爹用茶杯把害嬌姨娘落水的人砸暈過去，我剛去把無辜的蓁姨娘放出來。”
伊人很聽話的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
隔壁？嬌姨娘什麽時候把事情說出來的？沒有她在場，怎麽就說了？還把不把她這個大夫人當回事？大夫人轉身走向隔壁，一推門，驚訝的差點叫出聲。
地上躺著個人。
精致的衣衫上布滿褶皺和塵土，發髻早已散落，破碎的茶杯撒下一地茶水，星星點點的血跡被茶水稀釋。葉馥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大夫人不知是何心情，小步走上前，緩緩的蹲下，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到葉馥兒的鼻下。
“大夫人，怎樣？”劉嬤嬤輕聲問道。
“呼。”大夫人長出口氣。“還活著。”
要是有人死在商府，官兵介入，勢必對她的計劃造成影響。“找個人給她包紮一下，好歹都是我們葉家出來的人，就算被趕出去，也別狼狽的給我們葉家丟人。”
“我知道，大夫人。”劉嬤嬤應下這事後，出門去找府裏的藥箱。
大夫人回到嬌姨娘寢室。
商淩見到她後沒好氣的說：“若雪，我們怕你知道後傷心，所以沒有告訴你。我沒能忍住怒氣，把你葉家的晚輩砸傷，你別怪我。而且，我不會再留她在商府，也不會放任她傷害我的兒子。”
晚輩？這時候商淩倒是知道葉馥兒是他的晚輩，比他的兩個女兒沒大幾歲的晚輩。想收她入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怎麽會……真的是她？居然是這樣。不過，雖然我是葉家人，但她敢傷害商家的血脈，我不會偏袒她。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我們葉家的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葉馥兒她走錯路，和我沒教好有關。嚶嚶嚶。”大夫人說著說著就哭起來。
商淩最見不得大夫人梨花帶雨般的哭泣，大夫人一哭，他就心軟的一塌糊塗。
“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再說嬌姨娘已經沒事了，她不會怪你的，將來，我們的兒子出生後，也會好好孝順你的。”
伊人不著痕跡的揉揉耳朵，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大夫人這麽能哭。
“她是她，你是你，子不教，父之過，大夫人何必攬責任呢？現在的關鍵是什麽時候把她送官。”伊人出言打斷大夫人和商淩的你儂我儂，再讓他們說下去，不止大夫人，連葉家都該沒有半點責任了。
送官？大夫人認可的從來都隻有葉家，會讓葉家名聲變差的事情怎麽可以發生？“送官……。淩哥哥，她一個女子，尚未出閣，又這麽年輕，要是官司纏身，她的一生都毀了。”
“害人終害己，時至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嬌姨娘和商家的血脈都不會同意。”伊人說完，示意嬌姨娘，可是嬌姨娘無動於衷，沒有出言附和。
伊人突然想到嬌姨娘這麽多年在商府的生存之道。牆頭草，隨風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論什麽時候，她想的隻有如何保住自己，從來都是這樣。
不知為何，伊人想到綠珠，心裏有些為綠珠覺得不值。綠珠並沒有告訴嬌姨娘在她昏迷的時候都發生過什麽，也沒有告訴過嬌姨娘為了替她還恩情，也為了保護她而撞牆的事，因為不知道，所以綠珠的一份心意，綠珠的一份付出，便再無所謂。
“伊人你看，嬌姨娘沒有不願意，就是因為她心地善良，老爺才會喜歡她，你就不要替她出氣，算是給娘親個麵子吧，好麽。”大夫人語氣是懇求，可伊人卻聽出得意的味道。
伊人笑笑，既然她都不在意，不為自己爭取，那麽別人何必為她出氣？反正最後，惡人都是替她出氣的人，而當“善良”的好人的人，是她。
“既然如此，伊人就不再多管閑事，我去看看蓁姨娘。蓁姨娘情緒不穩，一直吵著要見爹爹。她這次救人有功卻被冤枉，關在綠依小院，沒少被人指指點點，而且……，她的貼身丫鬟被打板子，她身邊一個護著她的人都沒有。”
伊人每說一句，商淩心裏的愧疚就多一分。伊人其實很鬱悶，為什麽蓁姨娘爭寵要讓她來說呢。
“伊人，你去吧，順便告訴她，晚些我會過去看她，另外讓商管家送些東西過去，這段時間委屈她了。都怪我誤信小人。”
“好的。”伊人出門，轉身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 ，蓁姨娘複寵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