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童悅:你也住那邊?
父親的話我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抓住那幾個關鍵字我還是聽清楚了,童家的企業現在已經落進蘇凡的手中了嗎?
我抱著僥倖的以為他只是威脅,原來他真的說到做到,只是,童氏是怎麼落進他手中的呢?
疑惑中,我聽見蘇凡對父親說:「有一點童叔你可能弄錯了,童氏不是你給我的,而是我自己用錢正大光明買回來的。」
電話那頭的父親無言以對,沉默了一下,他說:「既然你已經拿到童氏,就請你離我閨女遠一點!」
吼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我的手放在桌子上握起拳頭,用陌生的眸光定定的看著蘇凡。
「童氏你是怎麼拿到手的。」
他也不看我,拿著酒杯溫文爾雅的喝了一口,這才說:「從銀行買過來的。」
我瞭然,怪不得那些員工沒有再來鬧,原來是拿到錢了。
爸爸肯定是將股份抵押給了銀行,換取大額現金,這也給蘇凡提供了機會,他掏錢將童氏的股份從銀行那邊買了回來。
對上我的視線,蘇凡頓了一下,淡淡的說:「幹什麼這樣看著我?商場如戰場,我光明正大的花錢買東西難道也有錯?」
對,他說的沒有錯,他光明正大的花錢買東西,可是我就是覺得難受,覺得生氣,覺得不舒服,我想,如果花錢買童家股份的是另一個人我還會不會這般生氣?
應該也會生氣吧,只是可能不會像對蘇凡這般惱怒罷了。
胸口的怒氣和沉痛積壓著,對他我已經無力再去講道理,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會跟你講道理的人,再說這件事他的確沒有做錯什麼,在商言商,他只是做了所有商人都會做的事情罷了。
可是我過不了心底的那道坎兒,我很在意他的行為。
「你自己吃吧。」我站起身就要走。
「坐下。」他不悅的聲線淡淡的揚起。
我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沒有再叫我,也沒有追上來。
我瘸著腳走了一段路,邊走邊張望看能不能打到計程車。
一輛紅色的奧迪在我的身側停下來,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像是剛粉刷過的牆壁一般蒼白的瓜子臉,艷麗的紅唇在這張臉上尤為突兀顯眼。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女子笑道。
這張臉,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在我的印象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只是貧水相逢,此時再見,自然不會忘記。
還不等我說話,女子又道:「要去哪兒?我可以送你一程。」
畢竟與她不熟,若是麻煩她,我多不好意思?我正想著拒絕,她又道:「別再猶豫了,快上車吧,這裡不能隨便停車的。」
「那就謝謝你了。」我也不好再矯情,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坐上車之後,我這才看見車後座上睡著一個小女孩。
想到上次我不小心碰倒這小女孩的事情,我象徵性的關心了一句:「你女兒上次後來沒事吧?」
開著車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後來才微笑了一下:「沒事,只是輕輕的摔了一下而已,哪有那麼嬌弱。」
「沒事就好。」我點頭。
「你住在這邊嗎?」女子問道。
我搖頭:「只是陪一個朋友過來吃飯而已。」
「我也聽說這邊小巷子里有個小餐館很不錯,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來。」
「味道還不錯。」雖然只吃了幾口,但是師傅的手藝真的不錯。
「既然你都說不錯,有時間可真是要過來嘗嘗。」她點頭,又問我:「去哪裡?」
我想了一下,報了我的住址,我現在誰都不想見,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回到自己的家裡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想理會。
報完地址,她驚訝的看著我:「你也住那邊?」
聽她這話里的意思,她好像也住在那個小區,於是我問:「你也住那裡?」
她點頭:「對啊,剛搬進去的。」
「你住那裡?」我覺得我與她真是緣分太深,於是我問道。
待她報完地址,我意外的發現,她竟然住在我的對面!
我驚訝:「你竟然住我對面!」
她先是一愣,然後笑道:「真的嗎?這麼巧?我們可真是緣分不淺。」
我失笑:「是啊。」
真的是緣分不淺啊,如果她是個男人,我都要以為這是在拍八點檔狗血劇了。
「我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一直都住在酒店,既然決定留下來總是要找房子住才是,正好看見網上掛的這套房子,見條件什麼的都適合的我要求,就沒多想搬進去了,不過我也剛般進去才一天而已。」她說。
「就你和孩子兩個人?」我問。
她臉上的笑容淡下去一些:「對啊,就我們母女兩。」
「那孩子的父親呢?」我忍不住問她。
她並沒有及時回答我,抿著唇瓣靜了一會兒,像是在壓制心底的難過,沉寂了一瞬,這才有些沙啞的開口:「孩子的父親死了。」
我一愣,死了?
「對不起,觸及了你的傷心事。」
她搖頭:「沒有關係。」
「既然大家以後都是鄰居了我就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童悅。」
她側眸淡雅的微笑著對我說:「你叫我馮太太就行。」
馮太太?這個姓讓我下意識想到了馮彥博。
她撇了眼後座依舊在熟睡中的女兒繼續對我說:「我女兒詩詩。」
「很好聽的名字。」
她笑道:「她爸爸給她取的。」
回到公寓后,我這才與這對母女告別,我將疲憊的自己扔在床上,手搭在額頭上,放空思緒,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我是被手機吵醒的,電話是曾莫言打來的,問我現在在哪裡,他過來接我。
我這才想起晚上他約了我吃飯的事情,我告訴他我現在在自己的公寓,叫他先去,我一會兒就到。
他卻固執己見:「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到。」
不容我拒絕,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實在貪戀這樣懶惰的時光,逃避般的什麼都不用去煩惱,有些不想起,我又賴了一會兒,這才起床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從浴室出來,我就聽見我的手機在響,是曾莫言打來的,我想他應該是已經到樓下了。
我接起電話,果然就聽見他說:「我已經到樓下了。」
「我馬上就下來。」
等我弄好一切從樓上下去已經是十分鐘后,曾莫言看見我走出來,微笑了起來,我覺得他那笑似乎還有些神秘的味道。
我剛走到他面前,他放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而手中,拿著一束顏色嬌艷的玫瑰花。
我愣了一下,他為什麼要送我花?他這是要幹什麼?
看見他手中的花,以及他眉眼含笑,神采飛揚的看著我的模樣,我有些不是滋味起來,只希望一會兒在我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還能像現在這樣笑。
我有些歉疚,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明知道他對我有想法,卻還去叫他幫忙,如今用不著他了,就要把他一腳踢開。
不想被自己的思想負累,我又寬慰自己說,我並沒有做錯什麼,當初找他的時候我就已經與他說清楚,我們只是做戲,不是真的結婚,我反而有些刻薄的覺得他現在這樣才是在為難我,叫我對他有心裡負累,覺得虧欠。
見我遲遲不動,他問:「不喜歡?」
我回神,訕訕的笑了一下:「沒有。」
我接過花對他說:「謝謝你的花。」
剛接過花,不遠處停著的那輛車刺眼的車燈亮起,強烈的照過來,閃了兩下,曾莫言背對著那輛車,他自然不會被耀眼的車燈受到影響,那車燈卻是晃的我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