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
元娘隻帶著一個小包裹和蘭梅離開了府第,而包裹也是冰袖親手包上的,蘭梅一直搞不懂主子為什麽這樣做,卻也知道有冰袖在場不能問。
待兩人出了府,走遠了之後,元娘才笑著打量著街道四周,“知道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嗎?郭總管顯然和冰袖是怕咱們呆在府裏稱主子,還不如將咱們趕出來,他們自己成主子好,以我的猜測,京城裏他們是不會去送信的。”
“為什麽?他們不怕到時京城裏會怪罪嗎?”
“怪罪?京城裏怕是跟本就不知道將軍有這一處私宅,不然他也不會放心的讓咱們住進去了,想來郭總管是知道京城裏不知道的事,才敢對咱們下手,將咱們趕出去,將軍又沒有了,這宅子的真正主人不就成了他們的了嗎?”元娘手緊緊捂著肚子,“好在你精明,把藥倒掉了,不然現在怕是一屍兩命了。”
在出來的時候,蘭梅也隱隱的把之前的事情說了,隻是元娘一直沒有開口,眼下這麽一說,蘭梅在想到自己的猜測,整個人打了一個冷戰。
誰能料到這人說起了歹心就起了歹心呢,而且還如此狠毒。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然後去雇輛馬車,咱們往南走吧,我在府裏閑來無聊時,看了一本書,上麵寫著從這往南去是一片草原,到那裏生活也不錯,買些馬養些羊,過著遊牧生活”元娘望著遠方,“隻是不知道旺盛去了哪裏,要不然行在這裏等些天消息吧。”
蘭梅聽了這個眼睛一紅,搖了搖頭,“他與冰袖同一天沒有了消息,眼下裏冰袖回來了,他卻沒有消息,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語罷,蘭梅就落下淚來,不是她多想,就憑旺盛那單純的心思,被冰袖騙到哪裏給下了黑手,怕還不會得手?
元娘遮擋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緊,若真是這樣,是她害了蘭梅沒有了丈夫,這讓她怎麽能不愧疚呢?蘭梅似意識到了這一點,忙斂了淚水,一副沒事的扯著嘴角笑了。
“小姐,怕也是奴婢多想了,咱們還是先找家酒樓吃點東西吧。”蘭梅打量著主子的神色,眼下有些擔擾。
元娘點點頭,兩個人找了最大的酒樓上去,裏麵裝飾也華麗,小二更是熱情的將二人迎到了二樓裏麵的雅間。
蘭梅點了一桌子的菜之後,遞給小二一錠銀子,小二臉上的笑又大了一圈,這才笑著轉身下去,蘭梅關上門後冷哼,“現在的人真是見了銀子比見了親爹還要親。”
元娘淡淡一笑,“好在銀子都一直用銀票保存著,不然怕是都帶不出來,冰袖看到你拿這幾錠銀子,她問了什麽沒有?”
“她怎麽敢問,不過在看到奴婢將這銀子一起包起來的時候,眼睛瞪大了幾圈,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不過區區幾百兩銀子,就讓她露了本性。”蘭梅想到冰袖那時的表情,臉上的譏諷還不曾減少一點。
這點元娘到是不覺得蘭梅說的有錯,若真是有些見過世麵的,也不會在剛得了主子沒了的消息,就使出手段將自己要除掉。
“我看一會兒小二送菜上來,你將銀子給他,讓他去雇個馬車來吧,我怕有些人還會不放下心思呢。”元娘沉思了一會,覺得還是保險一些好。
蘭梅先是沒明白,停了一會兒才明白怎麽回事,點點頭,“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不多時小二送上菜之後,蘭梅出去將人銀子偷偷塞到小二手裏,小聲交代了幾句,小二笑意的跑下了樓,蘭梅往四下裏打量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這才轉身進了屋。
她哪裏知道,她一進屋,另一邊就有人推門往過看,呆呆看了一會兒,才又進了屋。
元娘和蘭梅跟本不知道這事,二個人用過飯吃後,小二也請了人過來,進了屋這後,元娘打量著趕車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臉的忠厚,元娘暗下點頭,到是個老實人。
事成之後,蘭梅又將手裏的碎銀子打賞給了小二,幾個人才下樓,馬車正停在酒樓的門口,元娘搭著蘭梅的手上了馬車,蘭梅最後跳上去之後,馬車才動了起來。
馬車一路出了城往南而去,另一幾匹馬隨後追著出了城,跟本沒有讓人注意到,到是趕車的車夫,走了數裏地後,發現那幾匹馬一直跟在後麵才發覺不對。
“夫人,後麵有幾個人一直跟著咱們”馬車夫也很害怕。
蘭梅緊緊的握住主子的手,“小姐,怎麽辦?”
“停下”她到是要看看那些人想做什麽。
反正他們這些老弱病殘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拚命的逃跑,隻不過是跳粱小醜罷了。
嗒嗒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喊過來,“夫人莫怕,奴才是旺盛。”
這聲音似黑暗射穿的一道光,讓蘭梅喜極而泣,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後麵從馬上跳下來的旺盛也迎向蘭梅,哪裏知道蘭梅反手揚了他一個巴掌。
“既然跟在我們後麵,為什麽不早早的過來,你驚到小姐肚子裏的麵的孩子吧?”蘭梅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著。
這聲音喊出了她所有的擔心和思念,更是把滿腔的害怕也一股惱的喊了出來。
“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哭了,爺還看著呢。”旺盛的話提醒了蘭梅,蘭梅這才注意到後麵的幾個人。
其中騎在馬上的人,不正是將軍嗎?驟然冷吸一口氣,這是怎麽回事?
司馬宜商對旺盛使了個眼色,旺盛才走到馬車前,塞給車夫一定銀子,“這車我們主子買下了,你拿著這些銀子在買個新的去吧。”
這銀子買十輛車也夠了,車夫一見又是認識,這才連聲道謝,往來時的方向走去,沒有了外人在場,司馬商宜才跳下馬,一直跳進了馬車裏麵。
旺盛笑著將蘭梅扶上馬,則另有侍衛過去趕馬車,一行人才上了路。
馬車裏,司馬商宜見元娘跟本不看他,心知是生了氣,“我這樣做沒有提前告訴你,也是怕你的反應而讓人起疑心,這樣一來,我這樣做也就白費了。”
元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想一個人靜靜。”
司馬商宜看了她半響,才點點頭。
元娘的內心很掙紮,在外麵聽到旺盛的聲音後,又聽到馬夫說有好幾個馬跟著,她就猜到了司馬商宜是炸死,心下澎湃不已。
隻是想到他這樣做也不提前告訴自己一聲,害的自己孩子差點失去了,她想過用自己以前的處事方法對他,可是想到在侯府時的事,她又猶豫了。
當初若是她能與司馬巍顏把事情冷靜的講開,而不是那麽的冷暴力,或許兩個人也不會走到今天,不管怎麽說,與司馬巍顏之間的事,她也有錯。
所以她開始猶豫是不是該換一種處事的方法,在麵對司馬商宜時,她覺得先選擇冷靜,等心裏平靜了,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那也不會是因為怒氣而做出來的。
做了這種決定,所以麵對司馬商宜的解釋時,她才說出需要一個人靜靜,見對方很理解她,讓她的心情也好受了許多。
馬車一直往前走著,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元娘以為自己要睡著了,司馬商宜的話又似在夢裏傳來,“假死之後,我就讓人去找旺盛,誰知道他被人從背後下了黑手,差一點就死了,還好掉下山裏掛到了一棵樹上,侍衛找到的也及時,不然人就沒有了。等再回到城裏時,才知道府上發生的事情,郭總管這麽些年來,一直幫著管著宅子,沒有料到他竟聽了冰袖的話做出這種糊塗的事情來,我私下派人往京城裏派了信,說了宅子的事,這樣京城裏定會知道私宅的事情,到時不用我出麵,郭總管和冰袖帕在府上也呆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在怪我,讓你吃苦了”暖暖的身子,暖的不指是元娘的身子,還有心。
她深吸一口氣,緊緊的靠近這帶著強勁心跳的懷裏,“你就這樣炸死,不擔心太夫人嗎?”
“有巍顏在,我放心的,別看他整日裏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我看是嫂子把他寵壞了,壓力太小,眼下沒有了我,整個侯府就他一個人擔著了,他不想懂事都不行。”司馬商宜見人終於開了口,略鬆了口氣,“母親雖然疼我,隻是比起來,還是巍顏重要,反正侯府不倒,她也不會太傷心。”
聽他這麽說,元娘總覺得這人以前過的日子一定很苦,上麵有兄長壓著,想要出頭就得自己拚博去,等博得些東西了,又因為家裏兄長沒有了,而被招了回去整日裏像闊少一樣的養著,眼下孫子輩能撐起府來了,他又被趕上戰場。
這樣的親情他也會失望吧?
“在酒樓時我就在你隔壁,怕被人盯上,所以沒有敢上前打招呼,這出了城才敢跟過來,又怕後麵有人,所以一直到現在才敢上前來。”司馬商宜說完忍不住樂了,“你到是有些膽子,還讓馬車停了下來,要是壞人怎麽辦?”
“涼辦”元娘臉一紅,丟了他一句話。
這話聽得司馬商宜一知半解,隻能哭笑不得的看著懷裏的小女人,竟從來有像這麽一刻幸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