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生
王氏上前行了禮問了安,才一臉焦急道,“弟妹出府,婆子才回來報了消息,說一直沒有尋到人,婆婆看這是要怎麽辦?現在派人出去找嗎?”
太夫人冷著臉,“照你的想法,該怎麽做呢?”
王氏搖搖頭,“媳婦這些年來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自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本想著太晚了,不該打擾婆婆,隻是事關重大,也拿不了主意,這才深夜裏過來。”
太夫人冷笑兩聲,“是啊,你怎麽敢隨意拿主意呢。”
話裏的譏諷意味太過明顯,王氏全當沒有聽出來,隻靜靜的坐在那裏等指示,太夫人看了心裏就又是一堵,“讓人放出消息去,隻說二房夫人得了急症夜裏就沒有了,明天讓人買個普通的棺材到時和老二的事一起辦了,暗下裏讓人往南去找人,找到之後直接讓人處理了。”
王氏站起來應聲,見婆婆擺手,這才退了下去。
出了院子後,臉上才冷冷一笑,即使知道她知道事情又怎麽樣?生她的氣,要生氣生去吧,反正她早就不在乎了,或許這些年她就該按自己的心思活著,而不是處處聽婆婆的,結果現在鬧成這樣。
那卓文君在有孩子又能怎麽樣?那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裏去,到是元娘那孩子,眼下怕是要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回到自己院子裏,王氏睡不著,聽到外麵有響動,知道是女兒來了,這才讓人進來,拉著女兒窩到床上,“大晚上的,怎麽還不睡?”
“娘,我睡不著。”司馬茹晴靠近母親的懷裏。
王氏撫著女兒的頭發,“你也不小了,府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到是把你給耽誤了,這陣子娘就讓人去打聽去,有好的就今年年底把你嫁出去,雖然你是侯府的姑娘,可年歲大了,也不好。”
司馬茹晴搖搖頭,“娘,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我明白了,女人嫁的高不如嫁的好,我想找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嫁了,隻要對我好就行,不會因為家世好就三妻四妾,更不會嫌棄我。”
“你是侯府的女兒,誰敢嫌棄你”王氏聲音不由得提高,“你放心,娘不會委屈了你,也知道給你找一家什麽樣的婆家會好,娘也知道你在擔心著什麽,侯府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影響到你,旁的娘做不好,隻有你一個女兒,娘豈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司馬茹晴眼睛微紅,“娘,大哥會回來嗎?”
他是最了解兄長的,隻要是他認真的事情,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如今人走這麽久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她越發的不安也害怕起來。
要是大哥真的丟下她們在也不回來了,那是不是說侯府裏隻剩下這些女人了,要是卓文君生下的孩子不是男孩,那麽侯府的爵位也就沒有了。
到時又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場麵?
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隻想一家人都好好的,可是她更怕心裏擔心的一切發生。
王氏安撫著女兒,“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他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
整晚,母女兩個都靜靜的靠在一起,就像孤單無助的孩子在彼此尋求溫柔一樣。
而這時的司馬巍顏已經尋到了南邊的草原,一望無邊的草原很關,如詩如畫,竟看呆了司馬巍顏,一直沉痛的心似在這一刻也尋到了解救。
司馬巍顏坐到草地上,淚無聲的從臉上流了下來,或許到這一刻就真的該放棄了,不是很愛嗎?所以才要讓她幸福,在痛也要成全她,不是嗎?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讓他傷心吧,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巍顏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走,卻不在尋人,而是尋另一個目地的。
遠遠的隻見一處寺廟聳立在雲間,他快走朝那個方向走過去,心裏已沒有念想,或許隻有這樣,停留在那裏,才能讓他的心安靜下來。
不是不愛,是不能在去愛,這樣的割舍隻有在也不痛了,才能讓他重新活過來,他也需要一個給他空間的地方,讓他忘記自己是誰,與一切隔絕,就可以忘記。
司馬巍顏進了寺廟後就住處了那裏,每日裏聽和尚念經,與和尚們一起打禪,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一切事情,與世間的一切斷了聯係。
而在侯府裏的王氏得到兒子不在走而是住在寺廟裏之後,整個人哭了起來,司馬茹晴也跟著落淚,王氏哭了半響,吸了吸鼻子,讓人去太夫人那邊送信,不是為了侯府好嗎?眼下裏她該高興了吧?這回人都要出家了,看她怎麽辦?
太夫人得了這消息後,整個人就呆了,然後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一時之間又亂了起來,待太醫來了之後才診出來,太夫人中了風,以後的日子裏怕是要一直癱在床上了。
王氏聽了之後讓人送了太醫去,心下冷笑,這是老天的報應吧,而太夫人也醒了,躺在床上憤怒的瞪著王氏,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沒有人能聽的懂她的話。
“太夫人以後就靠你們照顧了,都仔細著照看著,明白了嗎?”王氏看向一旁的幾個下人。
這幾個下人也是常年來在太夫人身邊服侍的,眼下太夫人沒有了權,她們仰仗的大樹也倒了,哪個還敢得罪王氏,忙應了聲。
太夫人在那邊聽了更回像瘋了一樣要撲向王氏,王氏都不多看她一眼,轉身出屋,不過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對了,媳婦還有件事要與婆婆商量一下,元娘怕是也要生了,我尋思著派人將她們母子接回來,那可是咱們侯府的血脈啊,怎麽能流落在外麵呢。”
見太夫人暈了過去,王氏扭身出了屋。
這些年來憋在胸口的氣,終算是報了。
王氏回到自己的院裏去,招來身邊的丫頭,“你去水榭杆一趟,讓少夫人沒事時就去太夫人身邊侍疾,她能嫁進侯府,可是太夫人的功勞。”
小丫頭應聲往水榭杆去,那邊的張氏聽了這話,隻應下,待人走了,才獨自落起淚來,原本在這府裏還可以靠太夫人,誰知道太夫人就這倒下了,眼下唯一能幫上自己的隻人娘家,可是娘家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小輩在老人身邊侍疾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說不出什麽來,即使知道是婆婆變向的不喜歡她,那也沒有辦法。
張氏哭了一晚,次日,就帶著貼身的婆子去了太夫人那裏,開始了侍疾的日子,而太夫人因為受了王氏的刺激和孫子出家的影響,整個人脾氣已近了瘋狂的地步,張氏遞到她嘴這邊的藥,往往才一近身,就被她掃落到地上去。
弄的張氏一身的藥,有時還會被燙到,張氏的日子過的苦不堪言,而王氏卻也不舒坦,派人出去抓兒子回來。
南方那邊,元娘待產的肚子才剛剛開始隱隱做痛,因為一直在趕路,到了草原上之後,才剛買了包帳落下腳,元娘就有了要生的反應。
司馬商宜坐在帳外的草地上,旺盛侍立在一旁,“爺,女人生孩子都會這樣。”
“爺又沒有問什麽。”司馬商宜瞪了他一眼。
旺盛傻笑,“奴才不是怕爺擔心嘛。”
“行了,去看看要幫什麽忙,另在這裏煩爺。”司馬商宜聽到帳子裏元娘的叫喊聲,整個人就越發的煩躁起來。
眼看著從早上到了晚上,裏麵還沒有好消息傳出來,元娘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司馬商宜哪裏還坐的住,站起來後就要往帳子裏衝,被旺盛手快的攔了下來。
“爺,這女人生孩子,男人可不能進去”旺盛即使被瞪,還是勸慰道,“在說了,奴才才問過了,說要生下來怕要明天早上,爺還是先回帳子裏去吧,有消息了奴才馬上就去稟了您。”
司馬商宜聽了臉色更黑了,“這都一天了,人能受得了嗎?”
“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旺盛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見主子瞪過來,才收了聲,“那奴才在問問。”
旺盛隻能轉身又向帳子裏喊話,裏麵聽了聲音,出來是蘭梅,原來蘭梅要訓斥旺盛,見將軍也在,忙福了福身子。
“你家主子怎麽樣?”
“回爺,產婆說還要些時辰,主子也沒事,才吃了碗熱麵條,爺還是先回帳子裏休息吧。”得了自己丈夫的話,蘭梅才不得不勸道。
親耳聽了蘭梅的話,司馬商宜才放下心來,不過見自己慌亂的樣子被兩個下人看到,臉上略閃過尷尬,幹咳一聲,“那我就先回帳子了。”
旺盛抿嘴對著妻子笑,被蘭梅狠狠瞪了一眼,才快步跟了過去。
哪裏才到了帳子邊就被司馬商宜趕了回去,“你去在那邊守著,有了消息就過來通報。”
旺盛撓撓頭,隻能又轉身回去。
司馬商宜回到帳子裏也睡不著,隻躺在毛皮鋪成的床上歇著,迷糊間,聽到有嬰兒的哭了,他才猛的坐了起來。
“爺,生了生了,是個女孩。”旺盛一臉歡喜的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