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思路

  操作間，蔣斌一遍一遍的觀摩著手機上的圖片，然後又一遍一遍研究陸銘的糖塑，神色由驚訝轉為凝重最終化為一抹苦笑。


  宋時，王鑫等人的臉上，同樣再也看不到一絲輕佻忽視的表情。一場準備充分的抗議，還沒開始就被掐死在了襁褓之中，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不應該！

  「這個.……應該連曹師傅都做不出來吧？」


  「沒看到這個造型之前，單單隻是對著這幅畫，曹師傅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可是既然有了現成的模板，只要研究上一段時間，做出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而且我覺得，很可能比這小子做的這個還要更漂亮。」


  「何以見得？」


  「呵呵，曹師傅對色彩的掌控力那可是全國獨一份啊！你們看這幾個地方的上色，一個字，粗！」


  旁邊幾人紛紛點頭，確實，為了追求速度，陸銘在某些方面處理的並不算特別完美。但實際上，即便他有書畫功底，即便他小心翼翼，在糖塑色彩的掌控上，想要達到甚至超過曹謙的水平，應該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這些人都跟了曹謙不短的時間，日常見多了他的配色，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差距。


  「都瞎說什麼呢？小宋，去把這張畫列印出來，盡量搞的清晰點！雖然咱們認可了這小子的水平，可也不能讓他小看了！」


  「沒錯，不要慫，就是干.……」


  「幹個屁！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把咱們全都給滅了，趕緊給我幹活去！」


  「蔣哥，我想說的就是幹活啊！不帶你這麼搶戲的！」


  操作間的氣氛忽然變的活躍起來，其實這很好理解。


  就好像原來有一堆鹹魚，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也都憋著夢想，是好鹹魚，可畢竟還都是鹹魚，沒啥好傲嬌的。


  可是忽然有一天，我靠，有一條鹹魚要翻身了！雖然那條鹹魚本來就是這堆鹹魚中個最大的，可是，翻身了哎，從此都不再是一個物種了！誰甘心？


  於是各種不服，各種不爽就都冒了出來。


  結果最後來了一隻貓，管你個大還是個小，統統一爪子摁翻在地！這下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們還是原來的那些鹹魚嘛！

  和這邊不同，休息室那邊，曹謙此刻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引狼入室的感覺。


  亞洲A3糖藝大賽的級別其實並沒有多高，全國選拔賽也就那樣。糖藝這東西，畢竟是西方傳過來的，從本質上講，和華夏傳統的糖塑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因此在這兩項大賽上出人頭地，大抵也就是個窩裡橫的意思。


  所以，雖然目前還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但危機感，多多少少都會有上那麼一點。


  「哈哈，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收穫，這下今年的糖藝大賽希望就更大了！小陸，我在龍城等你，到時候我們一起組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陸師傅，陸老弟，小陸，短短時間內稱呼換了三個。陸師傅是告訴你他是頭，你是兵，咱公對公的來。老弟是拉攏一下，看看能不能掏出來點什麼。至於小陸.……好歹你要記得我是前輩吧？

  這些東西，此刻的陸銘或許還參不透，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19歲的少年，已經在社會最底層流浪了5年，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該是我的，那就必須是我的，不爭，失去的只會越來越多，到最後會被人給欺負死的！

  因此他只是笑笑沒有言聲，跟你一起組隊，作品最後百分百要算你頭上，那我圖什麼？

  自從看到陸銘的花開富貴之後，秦洪就一直沉浸在興奮之中，他似乎根本就沒留意兩人之間這或許算，或許不算，或許有，或許沒有的一次暗地裡的交鋒。


  「那就先這樣，老曹，麻煩你再去做一份花開富貴，小陸師傅的這個，我準備開個新菜式，就叫富貴白頭。價格嘛……暫時就先定8880吧！」


  出租屋小院，譚同一邊幫著老兩口清洗熬煮水果，一邊不停的嘟嘟囔囔，說好的只是從他這裡進糖葫蘆賣，可是結果呢？不但要幫他買水果，挑水果，現在居然還要幫他處理水果！

  其實如果真是這樣也無所謂，想賺錢嘛，總比那種累的像狗最後卻什麼也沒撈著強。


  可是……可是你也太不務正業了吧？大白天的呼呼一通大睡不說，這天都快要黑了，你的糖葫蘆呢？糖葫蘆呢？

  「吱呀」一聲門響，陸銘推門走了進來，「你怎麼還在這兒？」


  譚同哭了，這次是真哭了。為什麼？為什麼他每次見我都是這一句？

  他滿心的委屈，可是還沒等他解釋，陸銘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剛才嫌棄他那一幕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譚師傅你來，有個事想讓你幫我合計合計。剛才吧，我跟人學了點東西，是有關營銷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在咱們的糖葫蘆上。」


  譚同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他說咱們的糖葫蘆，咱們的！


  「老闆你說，我聽著呢！」


  「是這樣，有一個酒店，它有一道菜式叫糖藝，賣的齁貴，一件都要好幾千！就這樣老闆還搞了個限量銷售，每天最多只做五個，來晚了加錢都不給做！」


  「糖藝？什麼東西？」


  「糖藝是西方人的叫法，其實跟咱們的糖塑也沒太大差別……」陸銘有些心虛，如果沒有系統重新定義的糖塑，按照之前他對吹糖的理解，和這個糖藝的差別可就大了去了。


  不過這些東西也用不著跟這傢伙細說。


  不用細說的結果就是，「糖塑？那玩意不就是吹糖嗎？一個賣好幾千，還限量.……那些人都是傻的嗎？」譚同目瞪口呆，看向陸銘的目光中隱含著深深的懷疑，你娃豁老子……

  「哎……算了，這樣吧，我準備以後也要控制一下糖葫蘆的出貨量，每天最多只做500串！而且你也不要總盯著一個地方賣，咱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賣過的地方最少也要先晾他一個星期才能再去！」


  「啊？500串？老闆，咱不帶這麼玩的啊！」譚同一聲慘叫，他極度懷疑，這傢伙之所以這麼做，純粹就是為了偷懶！


  「量少了，價格自然要上去，你的提成也會上去。不過這個不急，等我先試著改善一下口味再說。行了，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