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排位
希斯雙手握劍，劍尖斜指向前，視線隨之延伸到索隆的額頭，左腳橫踩於後，右腳筆直前伸，雙腿微曲，呼吸幅度漸漸變小。
索隆雙手位於兩肩之前，劍身筆直向上，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雙腳都是筆直向前，左腳略微在前，含胸弓腰宛如將要撲殺獵物的豹子。
耕四郎左右看看二人後，向上伸直左臂，一眾弟子都緊張地屏住呼吸，雖然索隆平時比較臭屁，但是大家還是希望他可以贏。不知道索隆師兄需要幾劍，希望像古伊娜師姐一樣幹脆利索。
索隆唯一認可的對手，就是古伊娜，他初入道場時，挑戰的就是她，結果被一劍撂倒。直到現在，百場比鬥，次次戰敗，兩人為了戰勝對方都刻苦修行，不知不覺已經將同齡人遠遠甩在身後。他活動活動胳膊，堅信著：隻有古伊娜是我唯一的對手，這次也不例外！
再說希斯，他從小經曆的切磋就是被老爹吊打，奎托雖然不會多麽精妙的劍術，但是教訓他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這一次同齡人間的切磋，讓他既輕鬆又有些緊張——我想看看，看看同輩中，我強不強！
耕四郎手掌突然落下！
“開始！”
索隆大叫著直衝上前，在到達希斯兩米遠處發現他沒有躲閃的意思，就直接向前跳起，掄圓了胳膊，左劍右劍呈“叉”型落往希斯的胸前。他心中充滿著自信：這份力量，古伊娜也隻能躲避！一擊必殺！
希斯眼見索隆跳起，雙手將劍高舉頭頂，左腳蹬地，右腳前移小步，吐氣開聲，毫無花哨地一記直劈迎上索隆的雙劍。
“啪！”
一眾弟子驚呼一片，古伊娜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索隆整個前衝之勢已經被他麵前一劍穩穩擋住，還附有他身體重量的雙劍不但沒有進得分毫，反而要被壓到他自己的臉上。索隆甚至認為如果不是自己雙臂有力，麵前的雙劍就會拍到自己頭上。
不理會索隆不敢置信的神情，希斯雙臂用力將索隆頂出，他咧開嘴，隻覺得渾身舒暢，隨即深吸一口氣，握劍衝向索隆。
索隆落地後又後退幾步，低頭將自己表情埋在陰影裏，握著的雙劍不斷地顫抖，心中羞憤難當。他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對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前的人影好似和記憶中的古伊娜重合。
“索隆加油啊！”
“加油！”
“.……”
索隆聽到耳邊的呼喊聲，雙目微微一紅，怒吼一聲撲向衝來的希斯。
“啪！啪！啪！啪！.……”
連綿不絕的擊劍聲逐漸壓過了場外的呼喊，很多弟子已經維持不住跪坐的姿勢，雙手撐著地麵看著兩隻對戰的“猛獸”，隻聽到聲音就知道，這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抵抗的力道。太強了，真是太強了，沒有精妙的招式，隻有純粹的力量較量。
古伊娜冷靜地觀察著，她發現索隆的劍被彈開的幅度越來也大，出的汗水也越來越多；另一邊，希斯揮劍收放自如，步伐雖然前進得很慢，但勢不可擋，而索隆卻是被逼得不斷地後退。
希斯凝視著索隆，感受手中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小，知道對手已經快到達了極限，當即不再猶豫，驟然發力地兩記橫斬，震得索隆中間空門大開。
索隆咬著牙，想要盡力收回手臂擋住即將到來的攻擊，可他現在已經連自己的劍都感覺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希斯用劍柄捅向自己的腹部。
希斯一擊得手後，就站在原地，看著索隆踉蹌著倒地，看著他雙臂展開躺在地上喘氣，看著他不曾鬆開劍的雙手。希斯本來的喜悅蕩然無蹤，他緩步走向索隆，用力地深躬下身子，大聲說道：
“多謝指教！期待下次切磋！”
希斯說完後，直起身子，向索隆伸出右手，笑著露出八顆牙齒。
索隆看著天花板，隻覺得它離自己好高、好遠。他敗了，敗的人不是古伊娜。力量，速度他都不是對手，敗得徹底.……
然後，索隆聽到了希斯的聲音，看著希斯的笑臉，癟了癟嘴，目光卻是一如既往的好勝，他伸出右手握緊希斯的手，借力站起來，也朝希斯鞠了一躬。
“多謝指教！”
索隆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前，深吸一口氣，轉身來到排位第三的那個人的麵前，“老三”慌忙讓開位置，帶倒了一片弟子。索隆跪坐在第三的位置，挺直身子，雙目筆直地看向前方。古伊娜，希斯，下次我一定能贏！
耕四郎微笑著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神色愈加溫和，他輕聲開口道：
“還要繼續嗎？希斯。”
“可以嗎？老師。”
“可以哦。”
老師的聲音總是充滿鼓勵啊……希斯感歎著回到一開始發起挑戰的位置，喊道：“大師姐，請指教！”
古伊娜拿了一把竹劍，先向希斯鞠了一躬，希斯趕緊撤了戰鬥的姿勢，也鞠了一躬。古伊娜跟希斯一樣握劍於前，不過她的雙腳都是向前的。觀看的弟子們這下不能肯定古伊娜是否能贏了，畢竟剛才兩隻“野獸”的搏擊太震撼了，就連索隆也有些緊張。
“開始！”
希斯這次沒有防守反擊的想法，他覺得他的力量應該跟對方差不多，在他眼裏，第一和第二不會差太多，不是嗎？
古伊娜看著衝過來的希斯，眼中閃過別樣的光彩，她踏著碎步前衝，同時高舉竹劍，速度比希斯有過之而無不及，轉眼就到了希斯的攻擊範圍，隨後雙肘一沉，竹劍劃出半道弧線，給對手造成豎劈的假象，希斯條件反射地舉劍迎擊，古伊娜見此嘴角一翹，身子一矮，左斜滑步，右手將竹劍一橫，左手順勢一拉，二人交錯而過。
“啪！”
希斯舉劍迎空，心道不好，還沒來得及反應，腹部就挨了一下，他呆呆保持舉劍的姿勢，大腦還在宕機中——啊哈，什麽情況？我完了？
觀戰的弟子們也沒反應過來：兩人幹了啥，就擺成了這個姿勢？誰贏了？
“古伊娜勝！”耕四郎喊道。
古伊娜緩緩起身，轉身看著希斯。希斯也收劍回頭，右手撓著頭，笑嘻嘻地說道，“我輸了，你真厲害！”
古伊娜從沒見過輸了之後還若無其事的人。比索隆好多了，她心想。古伊娜微微一笑，鞠躬行禮，希斯也向她鞠躬，二人同時說道：
“多謝指教！”
希斯坐到索隆原來的位置後，哈克已經起身準備上台了。希斯坐好後，用肩輕輕撞了下索隆，“索隆，古伊娜好厲害呀，我一下就敗了。”
索隆心想，有什麽新鮮的，我當初也是被一劍幹掉了。想到這，他臉微微一紅，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嗯嗯，古伊娜很強，你也不錯。”
這話一出口，索隆簡直被自己氣得夠嗆，我怎麽就承認他厲害了！？於是他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會超過你們的。”啊，我竟然真的承認了！這下索隆真的臉紅了——被自己氣的。
希斯倒是沒想到索隆內心活動那麽多，他認真的點點頭，“加油！我也會努力修行的！”
這時候，哈克和古伊娜已經互相行完禮了，不過，哈克沒有拿劍，他轉頭對耕四郎說道：
“老師，我沒用過劍，而且我想一直用拳腳，可以嗎？不過您不用擔心我會被傷到，我挺禁打的。”
觀戰弟子們都輕笑起來，耕四郎看著哈克認真的神色，轉頭對古伊娜說道：
“古伊娜，一會不用留手，用全力吧。”
“是！”
“好，你們兩個準備。”
哈克與古伊娜站好後，耕四郎直接宣布排位戰開始！
哈克左手探掌在前，右手握拳於腰，塌腰坐跨，宛如石雕一般屹立不動。古伊娜摩擦著腳步緩緩接近哈克，直到劍尖輕輕觸碰哈克左手指尖的一瞬間，她進步抬劍豎劈，宛如閃電地一擊卻被哈克左臂橫擋在外，一聲脆響後，哈克紋絲不動，竹劍卻被震開。
觀戰弟子隻覺得這一劍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索隆則是想到自己剛入門時，就是被這樣的一劍正中腦門，現在好像還有點痛？
哈克這個時候恢複之前的姿勢，認真地說道：
“古伊娜，你不用留手，你看，我的手臂沒事。”
古伊娜有些茫然的握了握手中的竹劍，我……我用全力了啊。
耕四郎感覺到哈克手臂處一閃而過的氣流，嘴角微微抽搐起來，隻覺得世界變化太快了，武裝色霸氣這麽容易覺醒的嗎？
“我會將你的劍當成真劍對戰的，剛才我隻是想讓你放心才硬接的。”哈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要不說老實話最傷人呢，古伊娜現在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先被讓了一招，她深呼吸兩下，緩解一下惱火的情緒，重新擺好姿勢後，再次緩步接近哈克。
哈克也不再待在原地，慢慢地向古伊娜挪動。二人再次接近後，戰鬥開始變得眼花繚亂起來。古伊娜的劍很快，哈克的動作也不慢，兩人從場地一側打到另一側，又從另外一側打回原地。激戰過程中，古伊娜竭力與哈克保持一劍的距離，奈何這也十分的困難。
從小立誌為世界第一大劍豪的古伊娜，知道攻擊距離是劍士的生命，被肉搏高手近身，或是被槍手拉遠距離都是致命的，但是一劍之內，劍士就是無敵的。可是現在，重劍打不到，輕劍被擋還有自己防守後還有一股極大的反震力，這怎麽打？
隨著戰鬥的進行，體力的流逝和內心的茫然讓她進攻頻率越來越低，防守次數越來越多。最後，古伊娜一記直刺被哈克躲過後，迎麵出現一個拳頭，額上的留海忽的被風打散，驕傲的心也像發絲一樣紛亂開來。我，輸了.……
哈克收拳後，鞠躬行禮道：
“多謝指教！”
古伊娜緊緊地抿著嘴，黑色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一眾弟子心也隨之揪了起來。哈克原本沒有出汗的，看到古伊娜這個樣子，卻是急得滿頭大汗，他求助地望向耕四郎，希望這位待人和藹的老師能夠解決這個難題。
耕四郎深吸一口氣，喊道：“哈克勝！”
古伊娜身體一震，身子用力地鞠下去，淚水再也忍不住滴到地板上，很快就形成一塊水漬。
這無聲的哭泣讓一眾弟子對哈克怒目而視，但是因為老師的威嚴不敢上前動手。哈克轉頭看看希斯，希斯對他擺擺手，隨後指了指他的腳下。哈克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不動了。
耕四郎看著場中的兩人，開口說道：
“有件事情我要宣布下，哈克雖然是我的弟子，但是他是不學劍的。這一點我之前是知道的，所以，哈克的排位不在你們之中！他以後會是你們的陪練，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受他的監督，還有體力的修行可以請教哈克，你們可以叫他‘教練’，向他學習、與他對戰將會是你們一輩子的財富！”
耕四郎轉頭看著古伊娜，柔聲說道：“古伊娜，你還是回到你原來的位置，別忘了要向你的教練行禮。”
古伊娜終於直起身子，用胳膊抹淨眼淚，吸著鼻子對哈克說道：“多謝指教！”
希斯看著回來的古伊娜，悄聲說道：“古伊娜，哈克人還是挺好的，你不要生他的氣。我有時候尿床的床單都是哈克幫我洗的呢！”
索隆也聽到了，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結果被罰揮劍一千次。
古伊娜也不禁輕笑出聲，本來堅強的她已經想通了，又經希斯這麽一打岔，隻覺得日後的修行不會太枯燥了。嗯，尤其是索隆不用次次找她挑戰了。
耕四郎開始上課了，他著重講解了劍士的步伐還有握劍、揮劍姿勢，並叫希斯上來演示，希斯天賦也不差，幾乎是一點就透，不過在他拿著酒吞丸演示的時候，引起下麵弟子的一陣陣驚呼，連索隆都忍不住進來看，然後被加罰揮劍500次。
耕四郎見此，便順著弟子們的興趣延伸了一些別的知識，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午飯大家不一起吃，弟子們依依不舍地離開酒吞丸。而下午，就是自由練習的時間了。
頭一次一章超過4000字，稍微得意下~看來不用糾結每章字數，情節到位就好。什麽時候能寫出7000字又不會讓讀者感到疲勞的章節就好了，繼續錘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