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船精靈——諾娃
提特爾緊閉著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顫抖著，他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中震驚異常。
【你，能和我說話？】
【嗯嗯，以前我也想和希斯他們說話，但是總是差一點點，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能和你說話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提特爾緩緩平複著情緒，繼續在心裏說道：
【我是教導果實能力者，能溝通世間萬物。隻是除了動物能表達簡單的文字，植物能表達喜怒哀樂的情緒之外，其他的都隻有我先行賦予智慧才行。】
【那你還記得以前和希斯他們一起航海時發生的事情嗎？】
很快，一道道畫麵在提特爾心中浮現：
新夥伴的加入，為了給諾娃報仇幹翻黑貓海賊團和三艘軍艦，拯救可可西亞村，幫助哥倫布島，顛倒山之行，偉大航路的風雨和激戰.……
更多的畫麵是希斯他們的音容笑貌，對諾娃號的維修和擦拭，希斯他們的夢想，希斯說不完的故事。
提特爾震驚地看著心底的一幕幕場景：希斯驚人的氣魄，哈克的外方內圓，古伊娜含蓄的關心，諾亞的善良，娜美的樂觀，史蒂克的堅持。
【真是不可思議的一群人，真是不可思議的經曆。看到你有這麽多記憶，已經跟人類一般無二了。我想，我猜到你是什麽了。】
諾娃好奇地問道：【我是什麽？】
【傳說中的船精靈！真是難以置信！我竟然見證了傳說！】
提特爾睜開雙眼，發著光的手仍是貼著諾娃的船舷，他轉頭看向希斯，雙目中的瞳孔已然消失不見。
提特爾極力壓住內心的興奮，故作隨意地問道：“希斯，你怎麽看待諾娃的？”
希斯眉頭一皺，有些摸不準提特爾這個問題的含義，不過他十分肯定提特爾表情不太對勁。不一會兒，他擔心地問道：“是不是諾娃受損很嚴重，不好修？”
提特爾搖了搖頭，說道：“諾娃沒有大問題，隻是有些沒有維護好的內部損傷，外部你們維護的都很好，稍微修一下就可以了。”
希斯聞聲大鬆一口氣，他走到諾娃號前，摸著船舷，閉著眼睛說道：“諾娃是我們的夥伴，它對於我們來說不是船，是我們一起出海的家人。”
“在大海上，我們隻有在諾娃上睡得最舒服。我們還會一起開宴會！”
“我們都喜歡和它說話。誰要是傷害了它，我們就狠狠地幹翻他們。”
“說起來，當我們睡覺的時候，諾娃也會很寂寞吧。是吧，諾娃？不能一直陪著你，真的很抱歉啊。”
“你受了傷的時候，我們都沒法替你修複，甚至都發現不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希斯握著拳頭，使勁錘著胸口，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心中不斷地自責道：
【對不起，諾娃。都怪我太粗心了，我應該早些找船工的，讓你忍受了那麽長時間的痛苦。】
【遇到暴風雨，我應該主動要求避開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嗚嗚.……】諾娃的抽泣聲響起在提特爾的心田，提特爾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村子裏受了委屈地小女孩，又好像感受到了獨自生長的紅皮柳的無助情緒。
提特爾看著滿臉痛苦地希斯，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知道海上船精靈的傳說嗎？”
希斯擦幹眼淚，疑惑地看著提特爾，胸口因為疼痛仍舊劇烈地起伏著。
“相傳，海上的船因為船上成員的愛惜和關愛，會慢慢產生意識，在船和船員不斷親密的接觸中，船精靈就會誕生。”
“船精靈經常會伴隨著大霧出現，會幫助船員們度過難關，也會幻化為人形開口說話。”
希斯逐漸瞪大眼睛，心底湧出一種驚喜交加的猜測，忐忑地問道：“難道說，諾娃它？”
提特爾點了點頭，肯定道：“諾娃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很快，不，應該說她現在已經是船精靈了。”
提特爾收回發光的手，眼睛中的焦點聚集在希斯身上，他挺直身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莊嚴的氣質，好像在舉行什麽儀式一般。他沉聲說道：
“希斯，我是教導果實能力者。我可以賦予諾娃智慧，讓諾娃可以像人一樣說話，做動作。”
“我從諾娃那裏看到了你們在一起能經曆，我被感動了。我問過諾娃了，她說她想跟你們說話。”
“而現在，我想問問你，希斯船長。你願意我這樣做嗎？”
希斯瞳孔陡然放大，嘴唇哆嗦著，眼淚又湧了出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船舷上的陽光，失敗了幾次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嗎？真的可以說話嗎？諾娃真的可以說話嗎？”
提特爾看著越來越激動的希斯，鄭重地點了點頭。
希斯猛然跪下，用力將頭磕在地上，身下的土地頓時龜裂開來。
他伏著身子，大喊道：“拜托了！請務必讓諾娃變成人一樣！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拜托了！”
提特爾被希斯的動作震驚到失聲。
【那麽有氣魄的男人，麵對幾千海軍都麵不改色，甚至一個眼神就讓他們臣服下去的男人。】
【竟然會跪下來！？】
【是了，得知家人終於可以和他們交流的希望後，就算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也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去追尋吧！】
【諾娃，你真是擁有一群了不得的同伴啊！】
諾娃號周圍突然升起薄霧來，整艘船都籠罩在輕紗中，一個糯糯的聲音傳了出來，“希斯，你.……”
希斯還沒有反應過來，諾娃號周圍的薄霧突然散去，整艘船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希斯焦急地跑到諾娃旁邊，急切道：“諾娃，是你在說話嗎？你怎麽了？”
他轉頭看向提特爾，慌張道：“提特爾，你知道諾娃怎麽了嗎？是不是內部損傷太大了？能救救它嗎？”
提特爾怔怔地看著突然說話的諾娃和滿臉是血的希斯，低聲說道：“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羈絆嗎？船精靈竟然會這樣突破到人間現身的地步。真是感人啊。”
他走到希斯麵前，鄭重地說道：“放心吧，希斯！諾娃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會讓她健健康康地出生的。”
希斯緊緊地握著提特爾的雙手，懇切道：“拜托了，提特爾！”
……
晚飯時間。
希斯跟哈克他們坐在一起，說了諾娃成為船精靈的事情。哈克他們激動不已，淚水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諾亞突然開口道：“這裏的村民都很善良，沒有需要防備的地方。”
希斯點了點頭，悶聲道：“嗯，這幾天我們看看有沒有能夠幫忙的地方。提特爾對於閃光海賊團的大恩，我們要努力報達！”
“嗯！” x 5
“那麽，幹杯！為了諾娃的新生！”
“幹杯！” x 5
希斯等人大口大口地喝著果汁或酒，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充斥在心頭：
【感謝上天！感謝提特爾！真是太好了！諾娃！你終於……我們終於可以.……真是太好了！】
幾人的眼圈微紅，發愣地盯著閃動著篝火，和諾娃的一幕幕就在火焰中跳動著，他們不由自主地翹起開心的笑容。
“我決定了，我想要提特爾當我們的夥伴！他其實是個內心十分溫柔的人呢。不過我感覺他的身子有些虛，哈克、史蒂克，明天你們幫幫他吧。”
“沒問題。” x 2
“先狂歡吧！夥伴們！明天我們看看可以幫上村民們什麽忙。”
“好！” x 5
簡德曼島，林地中。
提特爾盤坐在一座小墳前，墓碑上寫著“恩師愛德華茲之墓”，他小口喝著酒，高興地說道：“師傅，傳說中的船精靈是真的，她真的存在。”
“她叫諾娃，是個女孩子哦~她的夥伴們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呢，我給你講講他們的事情吧！”
“.……”
“我說完啦，是不是很精彩的旅行呢？師傅。小時候經常聽您說，您最羨慕湯姆先生造出了那艘傳說中的船。”
“我有預感，在我手中煥發新生的諾娃號，肯定也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傳說的。”
“師傅，我好想看著她長大啊。”
“.……”
“可是，村民們不能沒有我呢，師傅。”
提特爾一口一口喝著酒，周圍的樹木花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扇起清涼的風，安慰著愁眉不展的提特爾。
……
第二天一早。
哈克和史蒂克敲響了提特爾的房門，提特爾打開門，眯著眼看著陽光下的二人，揉著額頭說道：“抱歉，昨天喝多了。剛睡醒。”
哈克不以為意地說道：“沒關係，我是閃光海賊團的廚師——哈克，這是我們的船醫——史蒂克。”
“昨天我們發現你的身體不太健康，所以不請自來，想要給你診斷一下。”
史蒂克拎著醫藥箱，溫和地朝提特爾笑了笑，生怕這位患者產生抵觸情緒。
一般人聽到別人說自己有病，即使是醫生這麽說，也會產生不開心的情緒。而提特爾不會。
他拉開門，毫不猶豫地說道：“嗯，我身體確實有病。感謝兩位，不知道診金需要多少。”
史蒂克鬆了一口氣，搶先說道：“免費的。”
哈克不由得對提特爾升起好感來，他喜歡實話實說的人。
史蒂克拿著聽診器仔細地為提特爾檢查一番後，輕鬆地說道：“提特爾，初步診斷，你的身體沒有大問題，隻是需要多休息。”
“保險起見，我需要抽一點血樣，仔細檢查一下。可以嗎？”
“嗯，沒問題。”
哈克和史蒂克跟提特爾告別後，史蒂克臉色突然凝重起來，低沉地說道：“提特爾的身體快垮了，五髒六腑的功能衰退得厲害，再這樣下去，就很危險了。”
哈克沒想到會是這樣，明明剛才史蒂克笑得很陽光，他還以為提特爾沒什麽大事呢，他皺著眉頭，說道：“好治嗎？”
史蒂克揉揉眉心，麵部線條舒展開來，自信地說道：“沒問題，我們抓緊研究新的藥浴吧，這是根治的關鍵。”
“哈克，你先做些補身的料理，然後我來監督他休息。先緩解他的病情。”
“非常厲害！不愧是Dr.史蒂克！真是可靠呀！”
史蒂克紅著臉，看著哈克伸出的大拇指和誇讚的神情，害羞道：“哪裏哪裏，哈哈哈。”
希斯四人這邊，正碰上背著藥簍出行的村長一行，希斯熱情地打著招呼，說道：“村長，早上好！你們這是去幹什麽？”
村長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身上關鍵部位綁著木質盔甲，他笑著回道：“早上好，客人們。我們去采藥，然後抓幾條魚醃起來。”
希斯向村長他們比了比自己的肱二頭肌，笑道：“我們也來幫忙吧，我們很強的。”
村長擺擺手，拒絕道：“那可不行，你們是客人，我們怎麽能讓你們幫忙呢？”
希斯眼睛不經意地朝居民區一掃，發現很多婦女都擔憂地看著這邊，還有不少殘疾男性暗自抹眼淚。
回過頭來，希斯仔細一看村長一行，才發現他們不經意露出的小手臂和小腿上有很多疤痕，這才明白村長的一番好意。
希斯嚴肅地說道：“村長，你放心，我們不會拖累你們的。”
希斯拔出酒吞丸，單手朝村外一揮，一道一米長的藍色劍氣貼著地麵飛出，留下了長長的一條溝壑。他拍著胸脯道：“怎麽樣？村長，這樣的實力夠嗎？”
村長眼前一亮，但是他看了看古伊娜三人，還是說道：“不行，你的實力足夠了，但是你身後的三個人恐怕不行。”
然後村長就看到三人一人舉起一塊大石頭，神色輕鬆地做起了深蹲。希斯聳了聳肩，對著目瞪口呆地村長說道：“那，我們出發吧，村長。”
村民們和希斯四人組成的隊伍向村子外麵走去，他們先走到林地前的小河處，然後逆著河流方向行進。
村長一邊走一邊囑咐道：“我們的目的地是一片沼澤地，你們要小心裏麵的一切東西。有草的地方有可能是流沙區，一踩就會陷下去。不要掙紮，平躺在上麵，等我們來救。”
“還有長得像大盤子似的綠葉，離遠一些，那是盤葉蛇，它的頭部像扁平的綠盤子，十幾米長的身子盤在水裏，有生物經過它的身邊就會被狩獵。”
“有看著像漂浮的巨木的鱷魚，小的七八米，大的有十幾米長，咬合力非常驚人。”
“.……”
“還有，最要小心的是吸血蚊，每隻蚊子都有小臂大小，成群活動，一旦被盯上，一定要藏到水裏，不能往村子裏跑。”
希斯和古伊娜聽著村長的描述，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們已經不約而同地將那片沼澤地視為不錯的修煉地點。
諾亞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他估計希斯肯定會讓他不用能力進去修煉，同時為史蒂克默哀了一會。
娜美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覺醒見聞色霸氣的她信心爆棚，雙手不斷地轉著鐵棒，隨時準備打爆一切。
過了一會兒，希斯看著眼前一片祥和的沼澤地。青翠的草木和小塊光滑如鏡的水潭交織在一起，還有色彩鮮豔的大蝴蝶和飛鳥在草間、花上停留。
如果不是村長事先交代好了，希斯絕對會以為這裏是度假旅遊的勝地。希斯先行攔住村長，說道：“還是我先去探探路，你們的鐵叉都快斷了，還是省著點用吧。”
村長皺著眉頭，剛要拒絕，希斯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向沼澤地。村長頓時大驚失色，就要衝上去拉住希斯，卻被古伊娜攔住。
“村長叔叔，還請相信他，我們的船長是最強的。”
村長看著古伊娜三人堅定地眼神，不由得點了點頭，擔憂地看向希斯。
希斯開啟了見聞色霸氣掃描一番後，心中一定，然後關閉見聞色霸氣，單手握著酒吞丸，一步邁進草地裏。
希斯腳下一軟，底下的土地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他皺了皺眉，試著活動了一下小腿，整個人又向下沉了一截，他暗自思量著：
【小腿和腳被軟泥包裹著，不好發力，依靠蠻力掙不開。嗯，試試平躺。】
希斯全身放鬆平躺在流沙上，陷下去的身體慢慢又被流沙“吐”了出來，他雙腿用力一蹬，運用月步的技巧，整個人躺著飛了出去。
【這種方法太慢了，再試試霸氣。】
希斯再次讓自己陷入流沙區，然後讓小腿和腳上纏繞武裝色霸氣，直接就可以使用月步技巧脫離流沙。
【再試試霸氣衝擊的反作用力。】
村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希斯在流沙區進進出出，難以相信對於他們異常致命的流沙區，好像是希斯過家家的玩具！？
希斯雙腳纏繞著武裝色霸氣，如履平地地走過流沙區，還能悠閑地打個草結標記一下。
路過盤葉蛇旁邊時，希斯直接用刀背打暈了事。看到裝作巨木的鱷魚們，他更是一腳踩暈一個，不給它們攻擊的機會。
不一會兒，沼澤中的凶獸各個翻著肚皮飄著，希斯滿意地看著周圍“老實”不少的凶獸們，開心地向村民們招招手，大喊道：“村長大叔，過來吧，沒危險了。”
“嗡嗡.……”
希斯前方飄來一朵黑雲，正是聞到血腥味趕來的吸血蚊群，蚊群扇動翅膀的聲音讓人異常煩躁。希斯沒好氣地嘟囔一句：“我才說的沒危險，你們是真不給我麵子啊。”
他雙目一瞪，霸王色霸氣橫掃而出，吸血蚊如雨點一般掉進水裏，讓躲在一邊的大青蛙們吃了個爽。
不久後，希斯四人領著魂不守舍的村長等人回到了村子裏，留守的村民們圍住滿載而歸的采藥小隊，急切地檢查他們身上是否有傷。
希斯笑嘻嘻地看著簡德曼村民們，心裏異常滿足。
【啊，幫忙之後總算舒坦了一點。不過遺憾的是，沼澤地對我和哈克沒有多大訓練效果。嗯，藥材和食材挺多的，哈克和史蒂克應該會有興趣。】
“布魯布魯”
諾亞掏出電話蟲，接聽道：“喂，這裏是諾亞，請問是哪位？”
“諾娃叔叔，我是薩博，我看到你們的懸賞啦，你們出海了嗎？”
“啊，我們已經到偉大航路了，薩博，你那裏怎麽樣？”
“我很好呀，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能再見麵啦，我好想你們呀。”
“我也是，薩博。”
“打擾一下，諾亞閣下，我是龍。”
“龍先生，有什麽事嗎？”
“確實有事想找諾亞閣下相商，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你們的方位。”
諾亞看向希斯，希斯一時也想不通龍的來意，但是一直以來，希斯對於龍的觀感還不錯，而且還可以跟龍切磋一番。想到這，希斯索性點了點頭，諾娃會意，回道：
“我們在簡德曼島，歡迎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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