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賺敵出城
「林掌門,你說說看,有什麼想法?」行軍中帳里,徐聞鏡聽完幾位掌門的說法后,將目光落在了林濤身上。
一時間,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的緊鎖在林濤身上。
這些目光,有期待和讚賞,比如公繼宗,亦或是何老大,受命於江南燕,也不遠千里的來參加會盟。
但更多的是疑惑。
還有一些不屑的,例如不久前就見過林濤的那個叫陳川的使者。
「這個林掌門是什麼來頭?」果然有人低聲討論起來。
「聽說是徐聞鏡盟主的朋友,好像是什麼陸真宗的掌門。」
「哦,陸真宗……」
「怎麼的,你聽說過。」
「沒有,完全沒聽說過。」
在重重的目光之下,林濤緩緩的站起身來,「我沒什麼好說的,如果非要我說,我就提兩點。」
「第一,城中的情報我們所知不多,不知會有什麼變數,就已知的情況看,要提防城中的魔宗開啟天罡大陣,死守不出,等待友軍的救援。」林濤道。
「這點我們也考慮到了,」說話的是徐聞鏡,他約略的點了點頭,「從現在的情況看,這黑白無常相當自負,只要我們把主要戰力隱藏起來,他們多半會輕敵出城,到時設伏殲滅他們即可。」
「沒有那麼簡單,」林濤慎重的考慮了下,「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來看,黑白無常縱使自負,手下也不乏冷靜之人。而且,他們不是傻子,發現情況不對,會立馬調頭。魔宗對於失職的屬下,手段有多嚴厲,不用我說……」
「林兄,」公繼宗突然來了興趣,「你不妨說說吧,」想想不好又編了個借口,「也有助於我們更多的了解對手。」
「咳咳,」林濤猶豫了下講還是不講,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手段么,無非是在你腦子裡開個洞,往裡面灌水銀,或者手腳都砍下去,把身體放在一壇酒里,等等。五馬分屍,那都算輕的。」
「夠了夠了,」公繼宗連忙擺手,「聽的我頭皮發麻,感覺腦袋後面就有個洞。」
林濤接著道:「所以,魔宗失職之人,寧肯自殺也不願意受到這些酷刑。」
「我當然知道這些,」徐聞鏡接下他的話茬道:「所以,只要黑白無常被稍稍誘出城,我只需要一點時間,抄他們的後路,趁機佔領靖州城,控制住大陣,再和你們前後合擊,到時便可以一舉成功。」
徐聞鏡的意見,立即引來各陣掌門的贊同。
「妙計啊!」
「徐盟主果然智勇雙全,佩服佩服!」
林濤翻了翻白眼,此計說來說去,無法是難在如何賺敵人出城,後面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這群馬屁精,卻一個勁兒的給徐聞鏡帶高帽,無非是想在盟主前留下好印象,日後成功了,能夠得到徐聞鏡的提拔。
「這些馬屁精,」趙明庭突然把林濤的心裡話說了出來,惹得後者不由側目看她,「可以啊,你跟我時間久了,說話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趙明庭面上一紅,
「我隨便說說。」
徐聞鏡擺擺手,眾人再度安靜下去。
「此計的難點,在於如何賺敵人出城,」看來徐聞鏡這廝還是有點自知之明,這也難怪,他要沒長腦子,也不會平平安安的活到今天,「林掌門,關於如何賺敵人出城,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林濤略加思忖,心裡弱弱奔過一匹草泥馬,擠出一絲笑,「徐盟主怎麼事事都問我,我又不是你的軍師。」
「啊,」徐聞鏡人模人樣的一推,「什麼軍師不軍師,大家一起坐在這裡,商量禦敵之策,不分你我,只要能提出好的意見,大家定然會接納。」
沉吟了片刻,林濤咧了咧嘴,「怎麼,林掌門有主意了?」徐聞鏡神色激動的問。
「沒有。」
「這……」
「我倒是有個辦法,」眾人齊齊的向林濤身後看去,趙明庭雙眸一動,緩緩的挪步上前,把幾個掌門眼睛都看直了,「當然有個前提。」
「什麼前提?」
「需要這城中有內應。」
「偷偷關閉禁制大陣,開城門迎我們進去嗎?」
趙明庭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城門必定有大批魔宗把手,大陣同樣是,我們不能指望內應做太多,但有一件事可以做,透出一個口風。」
「什麼口風?」徐聞鏡的眉頭緩緩攢了起來。
「就說附近的城受到我們的攻擊,黑白無常聽到消息后,以他們的性子,必定會帶人來救。可如何透出這個口風,如何營造出我們攻擊的假象,這是第一個難點。」
「魔宗有自己的通信手段,我們即便透出這個口風,他們就一定相信嗎?」
趙明庭又搖了搖頭,「這是第二個難點,除非我們有辦法偽裝成魔宗,破解他們的通信符篆。」
「他們會猜到,這可能是我們的計策,」林濤身子往前靠了靠,聲音突然上揚,「但他們不敢冒這個風險,如果,萬一這是真的,他們不會對同宗見死不救!魔宗視同門如兄弟,如手足,這就是他們的軟肋,如果是我,我願意拿這個打賭!」
全帳寂然。
徐聞鏡的雙目合上,又緩緩的張開,終於是點了下頭,「兩個難點,我都有辦法解決,其他人還有異議嗎?」
沒有人有異議。
「那麼,就這麼辦吧!」徐聞鏡深深吐出一口氣,目光轉向林濤,「林掌門,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林濤和徐聞鏡找到這人時,木不易一個人蹲在角落,盯著一張符篆,不知心裡作何想法。
「不易,來見見這個人,這是林掌門。」徐聞鏡擠出一絲笑,對木不易頗有籠絡之意。
「嗯,」那人性格冷淡,除了淡淡的迎了一聲,好像沒看見林濤。不,應該說他除了手中的符篆,眼裡似乎看不見其他東西。
「不易,我們說的魔宗通信符篆的事,你有辦法沒有?」徐聞鏡熱臉貼冷屁股,索性收起了笑容。
「需要時間。」
徐聞鏡眉頭一抬:
「最快需要多久?」
「沒有最快這一說,」那人眉毛都不抬一下,依舊悶聲悶氣的道:「不一定。」
「你儘快吧,」徐聞鏡貴為盟主,都徹底無語了,丟下一句話便留下林濤出去了。
「坐,」一直到徐聞鏡走遠,那人才吭了一聲,手裡的符篆依舊沒有放下。
林濤四下一看,哪裡有坐的地方,索性站著說話,瞄了一眼木不易手裡的符篆,「看來不用我們說,你已經在研究魔宗的通信符篆了。」
「嗯?」木不易的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忍不住看了看林濤,「看來你也是行家。」
林濤挺不謙虛,「我只是看過一兩次,這玩意,你知道,見怪不怪了。倒是你,怎麼知道這符篆的畫法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小子脾氣還挺沖,「但是我現在不知道如何催動符篆。」
很多符篆,尤其是通信符篆,都需要特殊的功法方式才能催動,這也是仿製通信符篆的最難的地方。
由此看來,這小子已經完全仿製出了通信符篆,唯獨欠缺催動的手法,而這手法……
「我恰好知道如何催動,」林濤以手作筆,懸空畫了幾筆,念出兩句口訣,「這就是魔宗符篆的催動方法,好久以前的了,不知現在他們改沒改動。」
這小子一點就通,馬上照著林濤的法子動手起來。
一次,失敗。
兩次,成功。
「可以啊,」林濤激動的忘乎所以,朝木不易拍了一下,差點拍的他吐血,見他咳嗽了良久,才恢復過來,林濤略帶歉意看著他,「你這體質,太差了吧?」
「我天生如此,」木不易冷冷的道,立刻露出一副厭惡表情,「不但體質弱,修為也很低,你知道就好。」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林濤撓撓腦袋后,轉移了話題:「通信符篆如何了?」
木不易聞言,閉目凝視了片刻,這符篆即便仿製出來,尚且不算成功,還需要用神識探查一番,但這一步就容易多了,基本就是臨門一腳。
果然,沒過去多久,木不易便重新張開了眼睛,「有了。」
「安全嗎?」如果魔宗發現符篆的主人不是自己人,原本的計劃廢棄不說,就連他們的駐地也有暴露的危險。
「應該沒問題。」木不易簡短的回應了一聲,隨後道:「剛才只是試探一下,接下來要發送什麼信息?」
回到行軍中帳,被告知徐聞鏡外出打探敵情,林濤把消息帶給一名徐聞鏡的親信,悻悻而歸。
「又不是探子,打探個屁敵情。」林濤咕噥了句,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徐聞鏡正在做什麼的勾當。
當天晚些時候,徐聞鏡再次召集各陣的掌門宗主,人一到齊,便開門見山道:「諸位,我已經聯繫到在城中的人士,消息這兩天就能散出去。俗話說,三人成虎,如果再加上通信符篆的消息,黑白無常不得不起疑心,帶人出城救援。我們現在做好準備,等時機一到,立馬起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