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事發之後,三方的較
隨著金戰被他的師父一掌擊倒,這場鬧劇終於告一段落。
眾人見事已至此,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紛紛拱手告辭。
金戰的師父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他眼神複雜的看了弟子一眼,拂袖而去。
然後,有兩名金家的弟子進入門中。
兩人眼睛在屋中一掃,首先看見的不是倒地昏迷不醒的金戰,而是衣衫不整、輕輕啜泣的金飛羽。
他們兩個當然認得這位金家的二小姐。
兩人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齊齊的躬身道:「二小姐。」
金飛羽低著頭,仍然輕聲啜泣。
兩個人識趣的不再說話,抬著金戰悄然退了出去。
房間裡面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很久,林濤無聲無息悄然的走進房間,佇立在金飛羽身後。
金飛羽頭也不抬,就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下一步怎麼做?」
林濤看了一眼那染紅的絲帕,愧疚道:「真是難為你了,犧牲這麼多。」
金飛羽嘴角翹了翹,道:「那當然是假的,我跟金戰聊了一個時辰,什麼都沒有做。」
林濤愕然,失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金飛羽道:「現在金戰已經徹底失去信任了,被他師父關進地牢了。」
林濤搖了搖頭:「金戰現在還沒有完全失去信任。」
金飛羽困惑不解道:「為什麼?」
是啊,金戰三番兩次的讓他的師父失望,成為仙界眾家族的笑柄,按理說現在早就成為棄子了。
林濤沒有直接作出解釋,反問道:「如果你是金戰的師父,對於今天晚上布的局,你會就這麼相信么?」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啊……」金飛羽喃喃說,「不過,我肯定會有所懷疑,和一切都太湊巧了。」
林濤點頭同意:「既然你都會懷疑,你覺得金戰師父的智力不如你嗎?」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今天晚上,金戰的師父之所以沒有懷疑,是他的情緒受到接二連三的衝擊,這些情緒讓他暫時的失去了思考判斷的能力。」
「不過,一旦他冷靜下來,重新回想審視起今天晚上的種種經歷,他一定會產生懷疑。」
金飛羽點了點頭。
林濤又道:「他產生懷疑后,肯定要調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誰是最值得懷疑的呢?」
金飛羽道:「他只能從金戰身上查起。」
林濤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道:「如果他從金戰身上查,那麼他就不會查到我們身上,因為金戰什麼都不知道。但是……」
頓了頓后,林濤接著道:「如果他從傳承家族那些人的身上調查,馬上就會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卓雲松透露出去的,而卓雲松又是從我這裡聽說的。」
聽到這裡,金飛羽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大半:「所以,你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
林濤點頭道:「到了那個時候,金戰的師父就會查看我的記憶,徹徹底底的查看一遍,我們就徹底暴露身份了。」
……
那位大人物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里黑漆漆的,窗子外投進一道月
光。
桌上有一盞茶碗,茶碗裡面的茶水已經涼透。
他恍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剛接到通知時,端茶要喝的那一刻。
大人物越想越氣,抄起桌上的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茶碗四分五裂,瞬間變成了齏粉。
大人物在桌前坐下,一隻手扶在桌面上,神情一陣恍惚。
正在這時,黑暗中悄然走出……不,是飄出一個影子。
那道影子腳尖不接觸地面,彷彿處於懸空的狀態,如同幽靈一般。
更令人可怖的是,仔細看去,那道黑色斗篷下面的人影,竟然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
眼睛是兩隻黑色的紐扣,鼻子是一團隆起的布團,嘴巴是一抹血淋淋的硃砂。
還有頭髮……就是真的頭髮,好像不知道是從那個死人的身上拔下來又裝到自己身上的。
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搭配,給人第一眼的感覺是滑稽可笑,看久了卻感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甚至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這個布娃娃,正是大人物隱藏在暗處的同僚。
布娃娃一開口,聲音就十分的古怪尖銳:「今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大人物沉默以對,沒有說話。
這個古怪的布娃娃又道:「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問題所在么?」
大人物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沉聲說道:「這一切都太湊巧了,像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安排的。」
「金戰的確被金飛魚迷得神魂顛倒,但關鍵是背後有人策劃了這一切。」
布娃娃嘆了口氣:「可惜啊,你之前受傷太嚴重了,短期內不能使用神通,探查他們的記憶了。」
數日前,也就是他不在龍炎城的那段時間,他和那群人發生了一場惡戰。
雖然最終他贏了,卻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他不能自由使用探查記憶的神通了,這件事他沒對任何一個人泄露。
因此,當他聽說真正的林濤還活著,而且可能就潛藏在龍炎城中。
他馬上下令封鎖全城,將有所相關人士召集到龍炎城金家府邸。
然後,再採取靜觀其變的計策,逐步排查,找到真正的林濤。
布娃娃又道:「你打算怎麼調查?從哪裡開始調查?」
大人物低頭想了想,道:「問題不是在金戰身上,金戰什麼也不知道,問題是誰先把今天晚上的消息傳出去的?」
直戳要害。
接著,他緩緩道:「所有傳承家族的重要人物都到場了,肯定有人通知他們。我要找到那個人。」
布娃娃點頭表示贊同:「你如果有什麼困難,我就過去一趟。」
大人物道:「放心,我能應付得來。」
布娃娃嘆了口氣,道:「還有,金家那三個人,你儘管處理了。我這邊已經有人不滿了,說你拖得太久了。」
想到金壬、金飛羽、金鼎三個人,大人物就感到一陣頭疼。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我會儘快辦的。」
然後,他對著門外大喊一聲:「金戰,去把大法師青玉請來。」
話剛一出口,突然想到金戰現在已經被他投入地牢了。
大人物無奈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還得我親自走一趟。」
說著,他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向著紅袍眾青玉的住處走去。
……
這個時間,所有的院落幾乎都已經熄燈了。
但此時,紅袍眾們所居住的院落裡面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這位大人物在院落門口佇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觀望一會兒,邁步向裡面走去。
他剛推開門,就看到了一個讓他有點意外的場景。
以教會的大法師青玉為首的紅袍眾們,總共有六七個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堂上。
房間裡面點著好幾台的燈燭,火焰躍動著,照亮整個房間。
不僅如此,幾個人的桌上還擺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整間屋子都飄蕩著香茗的味道。
大人物進門的那一刻,以青玉為首的六名紅袍眾全部起身迎接,態度十分恭敬。
青玉躬了躬身,恭敬道:「紅袍眾恭迎上仙,上仙,我們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大人物頗感意外,道:「哦?你們早就知道我會來?」
青玉低頭道:「是,而且我們還知道,大人物是為了金戰的事情而來的。」
大人物道:「看來你們那個時候就看出事情有問題了,為什麼沒有當時就直接告訴我。」
青玉謹慎的道:「還請上仙恕罪,因為整件事對手做的太天衣無縫,我們沒有實在的證據。」
「當然,我們也有自己的考量。其一,如果當時就像上仙說明,上仙很可能聽不進去,反而讓我們反受其害。」
「其二,如果當時說明,就等於打草驚蛇了。我們想,不如索性將計就計,將金戰投入地牢,讓對手以為我們已經中計。然後……」
青玉做了一個快刀斬亂麻、一網打盡的動作。
即便是大人物,也不得不承認,青玉的理由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問題。
然後,青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對方延入上首的座位。
大人物也不推辭,從容落座,抄起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
大人物道:「青玉,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青玉低下頭,謙卑道:「不敢當。」
大人物讚賞道:「你加入紅袍眾也有幾百幾千年了吧,現在還只是大法師。」
青玉神色一動,低頭道:「是。」
大人物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像你這麼一個人才,現在還只是個大法師,實在是屈才了。」
這正是大人物講話的高明之處。
雖然不給你明確的承諾,卻表示出對你的欣賞,讓你有所期待。
青玉當然也清楚這其中的道理。
大人物道:「你現在知道我要問什麼問題么?」
青玉也在桌子的另一邊從容坐下,道:「上仙想問,是誰將這個消息傳給我們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大人物讚許的點頭:「是誰傳出這個消息的。」
青玉說出了一個人名:「卓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