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開口說話了
黑夜中,寒芒一閃,被蒙住眼睛的怪物向前猛的撲倒,竟然躲過了馬龍的背刺。
馬龍呆住了,林濤呆住了,風薔也呆住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怪物之間的確是共享視野的,一隻怪物的眼睛被蒙住,另外一隻怪物卻充當了他的眼睛。
撲倒后的怪物,低沉的叫了兩聲,又緩緩的站了起來,揭開眼睛上蒙著的黑布。
他的眼睛變成了紅色,在黑暗中,也許是林濤的錯覺,看到怪物的眼睛竟然在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怪物目光轉動,最終鎖定在了林濤、風薔和馬龍三個人的身上,開口說話了,語言很生澀,發音也很困難,卻足夠三個人聽清楚,聽得寒毛直豎。
「是你們三個,在拿我們做實驗?我記住了,是你們三個。」
隨後,怪物撇下三個人不管,目光漸漸的飄向了四周,觀察遠處的環境,「這個地區,看上去有點陌生。」
「嗯,看看這裡,全部是闊葉林,這是真實世界南方的樹木特徵。再看看這些山,嗯,我推斷的沒有錯,這些山的高度,也不像是北方。」
然後,紅眼怪物又抬起了頭,注視著天上的太陽,自言自語:「看看這太陽,這個時間,這個高度,應該是騰國和鄒國一帶。呵呵,騰國和鄒國的人在拿我們做實驗么,還是……」
林濤聽到這些話,頭髮都豎了起來,大喊:「不好,他在觀察這裡的環境,要讓他知道這是哪裡,我們就暴露了!」
風薔輕輕掩著嘴巴,露出了驚訝和一絲慌張的表情。
馬龍終於反應過來,一個翻身前滾,貼到了紅眼怪物的近前,抬手就是一刀。
這刀本來是瞄準怪物的後頸經脈去的,可怪物就像長了眼睛,輕鬆閃過,不對他就是長了眼睛!
馬龍驚訝的看了一眼遠處,另外一隻怪物正冷冷看著他的動作,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怎麼的,竟然在怪物的嘴角看到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林濤!」馬龍叫了一聲。
林濤點了點頭,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彎刀,當初安左一共鑄造兩個樣品,全部被林濤拿了出來,現在也派上了用場。
一個翻身前滾,林濤從背後刺向怪物的要害,怪物從另外一隻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林濤的進攻,翻身躲閃。
林濤忽然抽回彎刀,反手撲在了怪物身上,同時伸手擋住怪物的眼睛。
「馬龍!」
趁著這個機會,馬龍繞到另外一隻怪物身後,手起刀落,終於收割了敵人。
同時,林濤也接住了馬龍丟過來的兵器,將這最後一隻怪物收割。
「看來,李奇將軍說的都是真的,怪物的確能夠共享視野,而且背後有一個操控者。」林濤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道。
「那個怪物,」馬龍道:「應該知道了我們大致的位置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林濤嘆了口氣,道:「總之,我們先回到城中,再商議下面該怎麼做吧。」
三個人乘著月色,騎馬回到城中,看守城門
的是馬龍和蕭戰安排的人,也不過問三個人的去向,將三個人放了進來。
林濤和馬龍在將軍府前分道揚鑣,「就先在這裡分開吧,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監視城裡探子的事情,還要繼續,剩下的,等梅南嶺和騰國鄒國的戰況出來以後,再說吧。」
……
鄒國國都,凌日城。
鄒國國主年方三十歲出頭,正是經歷旺盛,年輕有為的年紀。
三年前,鄒國國主從父親手中繼承大權,執掌鄒國一方,心裡無一不是令鄒國更加強大的想法和願望。
無奈本人才能有限,又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攻擊,年輕氣盛的鄒國現在已經處於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空曠的朝堂上,鄒國國主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下面的大臣寥寥無幾,許多位置都空著。
一名上首的老臣緩緩的站了出來,施了一禮:「陛下,今天長孫文,霍無忌等七個人臨時告假了。」
年輕的鄒國國主看了看空空蕩蕩的朝堂,眉宇間掠過了一絲的陰霾。
鄒國國主陰沉著臉,聲音也是陰沉的,道:「算上之前的幾天,有將近一多半的大臣不來上朝了!」
國主陛下驟然發怒,下面的群臣一個個噤若寒蟬,低垂著腦袋挨訓。
那名老臣繼續道:「陛下,這些群臣有的只是不來上朝,閉門不出,有的已經打點好了退路,準備投到其他國家。」
鄒國國主嘆了口氣,這也難怪,鄒國危在旦夕,大多數人沒有想著怎麼樣和國家共存亡,反而是為自己籌備後路。
人的本性啊。
鄒國國主想到這裡,面上不由得罩上了一層寒霜,眼中充滿了悲哀的神色。
「我們的國家,都已經這樣了么,」鄒國國主悲哀的喃喃自語,突然問老臣道:「陳宰相,騰國那邊的援軍怎麼樣了?」
宰相陳宮是兩朝老臣了,不但忠心耿耿,而且能力出眾,雖然這兩種品質一般不怎麼兼容。
陳宮緩緩道:「陛下,已經派人去打探了,騰國國主刻意拖延時間,遲遲不肯發兵,所以行軍速度很慢,今天才進入鄒國境內,大概要明天才能抵達。」
鄒國國主長袖一揮:「等不及了,陳宰相,你馬上派人去聯繫騰國國主,我們在郢城以北的泰城會師,然後共同討伐郢城。」
接著,他低聲的說了一句:「我們等的時間越久,那群亂賊就更有時間準備,等他們羽翼豐滿了,這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陳宮宰相低下頭,鄭重的道:「是。」
隨後,鄒國國主朝著旁邊的一名青年叫道:「叔大,我離開國都的這段時間,國都裡面的事物就暫時的交給你了。」
那個名叫叔大的青年,是鄒國國主的親弟弟,比國主大人小了三歲,卻十分的聰穎精鍊,是個治理國家的不二人選。
聽了這話,青年忽然愣住了,道:「王兄,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親自上戰場?」
鄒國國主點了點頭,道:「此戰對我們鄒國來說至關重要,我作為一國之主,理所
應當親自上前督戰,士氣想必也會因此受到激勵。」
那個青年頓時就不同意了,道:「王兄,正因為你是一國之主,你怎麼可以以身犯險?」
鄒國國主皺了皺眉頭,道:「怎麼是以身犯險?我身處大軍之中,以身犯險的是沖在前線的戰士。而且你忘了么,我也不是頭一次上戰場了,你我兄弟兩人不是曾經也帶兵出征過么?」
那個青年神情堅定而堅決的搖了搖頭:「你我兄弟兩人帶兵出征,那次的敵人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強盜匪寇,父王有意讓我們歷練一番的,可這次不一樣。」
「夠了,」鄒國國主厲聲呵斥青年,道:「我已經決定了,你難道已經忘了之前那一萬大軍的慘痛教訓了么?這次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親自來帶領大軍,絕對不能出現上次的失誤。」
他說的正是那支黑夜行軍,被怪物大軍消化掉的鄒國大軍。
那個青年頓時氣餒,輕輕的嘆了口氣:「王兄,上次我們大軍全軍覆沒,是因為我們選將不利,他太急功近利才導致了這種後果。這次臣弟願意親自統領大軍,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犯下上次的那樣的低級錯誤。」
可無論他怎麼勸說,鄒國國主似乎主意已經定了,就是無動於衷,叔大急的直跺腳,看向了旁邊的沉默不語的宰相。
「陳宰相,你倒是說句話啊,讓我代替王兄出征,不管怎麼說,我也曾統帥過鄒國的禁衛軍和陷陣營,我的經驗要豐富一些,總是比王兄強啊。」
陳宮宰相這個老頭子,這個時候好像才堪堪的睡醒了,緩緩的轉過頭看了看青年,道:「公子,陛下主意已定,而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大可不必擔心。何況陛下親自到達前線,對軍心和士氣是極大的激勵,你就不要擔憂了。」
說完,陳宮宰相再次的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似乎已經睡著了。
朝堂上方響起了鄒國國主威嚴的聲音:「行了,今天的朝會就到這裡吧,都回去吧。」
鄒國國主擺擺手,率先離開坐席,退到了朝堂的後面。
他來到後殿的寢宮,寢宮內有裊裊的香爐,有大鼎,還有一個黑木塗了漆的架子,架子上面掛著一套戰甲。
戰甲歷經歲月的洗禮,已經不再嶄新了,上面滿是修修補補和磨平的痕迹。
鄒國國主的眼中閃過一道柔光,喃喃自語:「父親,你曾親自披著這個戰甲,數次擊退魏國和趙國的攻擊,現在,輪到我披著這套戰甲,趕走那些入侵鄒國的入侵者了。」
他的目光突然堅定起來,也凌厲了起來:「父親,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保佑我,保佑我們鄒國此次可以大獲全勝。」
說著,鄒國國主沒有喊人,自己一個人艱難的穿上了那套厚重的鎖子甲。
鎧甲果然很重,穿上裡面一層的時候,他感覺有點吃力,全部穿好的時候,他已經大汗淋漓。
但他必須要穿著這套戰甲,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當鄒國將士們看到自己的陛下穿著戰甲,會更加激發出他們同仇敵愾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