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爺學笛
錢靜和葉若筠煮了一大盆八寶粥,兩人用小推車推著往東市去了。考慮到天氣太冷路途又遠,錢靜用一床自製的小被子包裹著大盆,這樣的話,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它還是冒著熱氣的。
看到她們到來,在東市流浪的乞丐一下子拿著各自的破碗圍了過來。
“大家都別急啊,排好隊,慢慢來,去那邊排好隊。”錢靜說道,和葉若筠艱難地闖過人群來到了街邊的一塊空地。
真是的,每次她們一來都是這麽亂,但是她們也不可能突然之間就出現吧?路總是要一步一步走,還真是有點麻煩呢。她看向葉若筠,後者也是無奈地衝她搖了搖頭。
看來安排這些流浪人員的問題得加緊時間提上日程了。
一個個或紅腫或髒汙的手出現在眼前,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勺把大盆中的八寶粥分發到各個碗裏麵。
這樣混亂的場麵要想絕對公平的分發到幾乎是不可能的,稍微身強力壯一些的擠到前麵吃完了之後還會過來。而弱小一些的還沒等排到就又被擠到後麵去了。兩人隻能再分出一個人來,專門給這些吃不著的弱勢群體中的弱勢群體進行更細致的照顧。
短暫的一陣混亂過後,滿滿一大盆香噴噴的八寶粥就被分發一空,眾人也很快散去,期待著她們下一次的到來。
西市雖然亂,但是東西還相對便宜,兩人拉著小車在這邊又采購了一些生活用品才往回走去“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兩人剛走出西市就被人給攔住了。
錢靜一看到他立即皺起了眉頭,居然是上次敲門時追過來的叫什麽李茂才的。這人雙眼飄忽不定,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有事嗎?”
“我看二位經常到這邊來接濟這些乞丐,我家也挺窮的,不如也來接濟接濟我?”李茂才嬉笑這靠近。
“你想幹嘛?”葉若筠叫道:“這光天化日的你想幹嘛?!”
“沒幹嘛呀,我幹什麽了?”李茂才一臉無賴地說道,那個遮遮掩掩的女人看上去不錯,而和她在一起的這個小娘子也不賴嘛。該凸出來的地方它並沒有凹下去,臉蛋也呈中上之姿。
頭次遇見她們時他沒有現身,怕像上次一樣遇到多管閑事的,經過好幾次的觀察,他發現這兩人身邊並沒有別人,這才大膽冒了出來。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已經盯上她們了,不從她們身上撈點油水出來就讓她們走,可能嗎?
錢靜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腳步匆匆,不禁問道:“你就不怕我把人喊過來抓你去見官嗎?”
“你叫啊,在這一帶我李茂才就是老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過來的。嗬嗬哈哈……”
看他那一臉奸笑的樣子,錢靜和葉若筠一人抄起一把勺,“你敢過來的話,信不信我們把你打得滿頭包?!”
“行啊,打吧打吧,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哎呦……”
李茂才正要口花花的說些什麽,錢靜對葉若筠使了個眼色,二人對著他身上劈頭蓋臉地就打了下去。又對路邊不時投過來的好奇目光說道:“各位,你們也聽到了,是他叫我們打的。”
“……”
路人也隻是瞟一眼就匆匆離開了,還真是兩不相幫啊。
兩人敲了幾下不敢多呆,趁著李茂才暈頭轉向之時推著小車就要離開,沒走出幾步路,又被兩個穿著官衣的人擋住去路……
何玉書新娶的側妃玄冰美麗非常,身上自有一股冷豔的氣質他很喜歡。不過天天對著一個冰山美人也想來點不一樣的,於是他就想著怎麽逗她開心。
但是她似乎看透一切的樣子,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那天在金家聽過的那首曲子引起了他的興趣,想著學會之後好到美人麵前吹奏一番,看看是否可以博她一笑,那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跟金超凡打聽了一下她的來曆之後,自己直接就帶人找去了。誰知道來到觀音廟卻撲了個空,裏頭的一個小姑娘告訴他,那個叫錢靜的女人和她娘親一起到西市去了。他這個人就是想到什麽事情就要去做,一會兒都等不了,直接往西市來了。
快到西市時,卻見到那兩個女人正一人一個勺子對著一個大男人揮舞,還真是夠……彪悍。這形象還真是與那天在金家見到她時低眉順眼的模樣大相徑庭。
何玉書把錢靜帶到了一間茶樓,“錢姑娘,我想跟你學一下你之前在金家吹的那首曲子,還請不吝賜教了。”
錢靜眨了眨眼,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我自己都還隻是勉強能吹而已,要我教人的話,恐怕難度有點大。”
“怎麽,是不是我的麵子不夠大,請不動你,是吧?”
他的聲音很是平靜,但是卻隱隱帶著一絲冷意,錢靜絲毫不懷疑他生氣了,隻不過暫時還沒有發作出來。
想了想,她謹慎地說道:“這位,三爺是吧,我真的是不會教人啊不騙你。我根本就不識樂譜,我吹的這一曲可都是練了好久才一點一點學會的。”
何玉書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配合著數九寒冬的天氣,雖然是在室內,但錢靜還是有一種被凍僵的感覺。呃,這感覺很熟悉,對了,原身木靈犀捉了奸木靈溪的時候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那種徹骨的冰寒她到現在都還感同身受。
“彭!”
看她與自己說著話似乎還走神了,何玉書一拍桌麵,“是不是非得逼我使出強硬的手段你才會乖乖聽從?!”
“不是不是……”錢靜嚇一跳,忙搖了搖頭,“我我我,要不這樣,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我吹一句你學一句,這樣可以嗎?”
惹他使出強硬手段那還了得?如果他真是那位的什麽人的話,那她的小命想要保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她變得謹慎中帶著幾分驚恐,何玉書知道已經逼到她的底線了,想了想讓她離開了。
沒過幾天,他帶著一位真正的樂師來到了觀音廟,由他把錢靜吹奏的曲子給記錄了下來。然後他自己則拿出了一支簫。
樂師先讓錢靜吹了幾遍,然後把譜子記了下來。
有譜子何玉書學起來就方便多了,他吹的是簫,錢靜雖然不會,但是覺得簫和笛的聲音配合在一起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何玉書提出等他學會之後,要她一起去一個地方,看她又是一臉為難,他忍不住說道:“怎麽的,金家請得動,我就請不動你了?”
“啊?”
“超凡請你花了多少銀子,我出雙倍行了吧?”何玉書說道。
錢靜挑了挑眉,“三爺居然願意花一百兩請我吹一曲?小女子那就先謝謝三爺了。”
何玉書斜睨著她有些好奇,“你又不是出名的樂師,超凡為什麽會花這麽多錢請你?”
“大概是這首曲子比較特別吧,您現在不也是打算要請我了嗎?”
“……”呃,這,何玉書有些無語,一百兩請她吹一曲的確是有些貴了。但是他堂堂三皇子說出口的話怎麽好再收回呢?算了,就當買個教訓了,這件事也告誡自己,就算身為皇子也不能隨隨便便許諾。這次隻是區區一百兩,他出也就出了,若是不小心許下了別的,那可真就下不來台了。
金家。
金超凡看木靈溪的確是吃得不多,不得不親自到廚房去過問了。
“怎麽回事,找了這麽多人都沒有合適的嗎?”
“對啊,這些人都是做的自己的拿手菜,但是少奶奶就是沒吃著喜歡的。”離他最近的玉嬸子說。
金超凡看了一下放到一邊別人做好的沒有動過幾筷子的菜,不是紅燒肉就是紅燒魚,他皺了皺眉頭,“會不會太油膩了,大哥不是說要吃清淡的嗎?”
玉嬸子道:“這些來應征的我也不知道她們怎麽想的,反正大部分都是做的這些大魚大肉。不過就算做的是素菜二少奶奶也不喜歡吃。”
“嘖……”
看他眉頭緊鎖,玉嬸子也想為主子排憂解難,絞盡腦汁忽然想到,“二少爺,我發現少奶奶喜歡吃花了巧思的人做的菜。”
“哦?怎樣算是花了巧思?”金超凡來了興趣。
“上次有個人把豆腐切成細絲做了一碗湯,不過味道不怎麽樣,二少奶奶就又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再做一碗。不過她……她……”
“怎樣?”
“她提出要見一見二少奶奶……”
“這是哪裏混進來的登徒子,有沒有立即趕出去?”金超凡緊緊盯著她。
玉嬸子忙擺手,“二少爺您誤會了,不是登徒子,她是個女人,說是想瞻仰一下二少奶奶的風采。”
“還真是什麽人都有。”金超凡暗哼一聲又叮囑道:“你們都警醒著點,別隨隨便便讓人去驚著了二少奶奶。”
“是。”廚房的其他人齊聲應道。
玉嬸子又道:“其實隻要她的菜做好了,少奶奶喜歡吃的話自然是會見她的。隻不過她的臉實在太嚇人,小的怕少奶奶見了會發生什麽意外就拒絕了。她一聽見不到二少奶奶,這菜還是原樣,幾乎不能入口。”
金超凡心中疑惑,臉上卻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叫她的臉太嚇人?很難看?”
“她的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乍一看連我都嚇一跳,更別說少奶奶了,所以就……”
“她是不是一直戴著一條頭巾?”金超凡問道。
“二少爺,您怎麽知道?”
還真是她?!
金超凡離開了廚房,這個女人似乎頻繁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是有意還是無意?木靈溪看中了她的手藝她卻沒有把握住,隻是因為沒讓她見到她瞻仰的那個人?
瞻仰?這詞怎麽聽上去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