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試菜
金超凡把錢靜帶到金家西側的梅香園。
“怎麽回事兒?你怎麽跟還跟人家吵起來了?”
錢靜側臉對著他,“我就是吃了一碗飯,你家那丫頭就吵吵嚷嚷地說這飯我不該吃,怎麽的,到你家做事還不許吃飯呐?”
“那倒不是,可能她看你臉生,又正巧今兒我家夫人想要吃飯,她發現沒有了怕遷怒於自己,這才拉上你的。”
他家夫人?
錢靜轉頭看他,原以為會從他的臉上看到充滿幸福或者寵溺之類的微笑,但是卻沒有。還是那麽一臉的嚴肅認真,刀削斧刻一般的臉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記得以前金超凡應該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吧?難道去了邊關幾個月的從軍生活能讓一個人的改變這麽大?雖然他現在看上去一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模樣,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說起自己的老婆沒有一點人家所說的鐵漢柔情,就像在說一個旁人一樣。
“大人,不知道二少奶奶的脾氣怎麽樣,今兒我吃掉了她的白米飯,她以後不會找我的麻煩吧?”
“應該不會,她脾氣很好的。”金超凡說。
哼!她脾氣好?!錢靜冷哼一聲,眼角抽搐,她若是是脾氣好的話,木靈犀又怎麽會慘死?!
“怎麽了?你似乎對我這話不是很讚同?”金超凡問道。
“嗯?沒有啊,怎麽會呢,少奶奶一定是個好人,我相信。”信她才有鬼。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吃過飯再來。”錢靜嘴中說道,心中卻腹誹,免得又吃了他們家不該吃的東西。
金超凡突然叫道:“等一下。”
錢靜正走過他身邊,陡然被叫住忍不住打了個突突,“怎,怎麽了?”
“你,很緊張……”金超凡眯了眯眼。
“沒有啊,我哪有緊張?”
他盯著她的頭頂,低沉的嗓音帶著迷人的磁性,緩緩說道:“聽說,你很仰慕我家夫人是不是?”
“啊?”錢靜轉頭看他,對上他探詢的眼,很快又轉了回去。隨口說道:“哦,對呀,聽說金家二少奶奶長得傾國傾城的,是個大美人,外麵很多人都很仰慕的。”
“是嗎?”金超凡走到她的正麵低頭看她,疑惑道:“那為何剛剛她們要帶你去見她時你在那兒大呼小叫的?為什麽?”
“呃,這……她,她說要抓我去認罪呀,讓我去受罰,我不叫難道乖乖等著被她們懲罰嗎?”
“就這樣?”
“不然嘞?”
金超凡又盯了她半響,沒有再說什麽,讓她走了。
對她說的話,他顯然是不相信的。
如果真的是怕受罰,她應該叫的是救命或者是冤枉,而不是直呼他的名字說什麽要出事兒了。
雖然木靈溪見了她還真有可能會出事兒,但這應該不是她所關心的吧。她首先應該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不是嗎?
金超凡吸了口氣,這個女人的行為很是奇怪啊。
他招來自己的手下韓鈞,“你去查查她的底細來曆。”
“是!”韓鈞領命。
金超凡來到馨蘭院。
“夫人,之前那個丫頭……”
“相公你能不能不要處罰她了,她做菜很好吃的,你就留著她給我做菜好不好?”木靈溪仰著頭,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語氣柔弱又帶點祈求地說道。
嗯?金超凡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沒有打算懲罰她,此時不過是順水推舟,“好吧,那就不處罰她了,她做的菜還合你的胃口嗎?”
“嗯!”木靈溪點了點頭,“除了上一次的水果,這是我這陣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水果?金超凡眼睛微眯,看來那女人真的有一手啊,除了可以找到一種極為好吃的水果之外,做出來的菜竟然也讓一向挑食的木靈溪都讚不絕口。
什麽時候他也去嚐一嚐。
第二天錢靜果然吃過午飯才到金家。
做過一碗菜之後,讓玉嬸子給她找了個房間暫時休息,她可以趁著午飯和晚飯之間的這段時間抄一點心經。
之後又早早地做個晚飯的菜就回去了。冷掉了的話,到時候他們熱一下就可以了,反正味道是一樣的。管她木靈溪吃的是不是新鮮的呢,能做給她吃已經是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份兒上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若非如此,她還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金超凡準備再請張虛懷和何玉書吃一頓,畢竟自己能做上這驃騎大將軍之位,他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嚐嚐錢靜做菜的手藝是不是真的那麽好。
她每天都隻給木靈溪單獨做一個菜,看她吃得那麽歡,他也不好去伸手。
來到觀音廟的時候,金超凡遠遠看到三皇子何玉書帶著人離開。
這讓他心下奇怪,何玉書來這兒幹什麽呢?求神拜佛?那幾乎沒這可能。
下次再去問問他吧,今天他是來嚐菜的。
小荷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恐懼顯而易見,很快跑到了葉若筠身邊。
他揚了揚眉,知道她大概是被上次的事情嚇到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進功德箱。
“小姑娘別怕,我不是什麽壞人。”
小荷聞言更是躲到葉若筠的身後,聲音如貓叫,“娘~”
“小荷別怕。”葉若筠將小荷護到身後,一臉警惕地對金超凡說道:“這位大人,請不要嚇唬我們家小荷了,她的膽子小,受不得驚嚇。”
“我沒有嚇她呀。”金超凡見小荷睜著一雙小鹿般受驚的眼睛從她母親身後探出頭來看著他,頓了頓說道:“行,我先走了。”
他希望看到他害怕的是侵犯的敵人,而不是這些無辜的子民。
“大人等一下。”葉若筠叫道。
“怎麽了?”
“大人,您捐了這麽多香火錢,這裏有一本《心經》您拿去看看吧。”來這裏上香祈福的人,隻要捐贈的香火錢超過一定數額,她們都會送一本的。
金超凡接過隨手翻了翻,手抄本的《心經》,但是這字卻不怎麽樣,怎麽會把這樣的東西拿出來送人?他隨即又把這冊子放到了一邊,“行了,我到處看看。”
“不行啊大叔,姐姐說了,誰要是捐的香油錢多的話都要送一本這個《心經》,它可以保佑您全家平安的。”小荷壯著膽子把《心經》又交到了金超凡的手上。
退後幾步回到娘親的身邊又說道:“這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是姐姐親手寫的喔,你沒事兒的話可以念一念,它一定會保佑你心想事成。”
小荷說完又縮回葉若筠身後,這個人看上去很是嚴肅,而且上次居然誣賴她們撿了他的玉佩不還,不過看他又拿了這麽多銀子拿出來,他應該不是個壞人吧?難道真的是他的玉佩掉在這裏讓別人撿去了?
金超凡把冊子收在袖口,原來這些字是那個女人寫的。她人長得醜,連字也……呃,算了,揭人不揭短。
後院。
錢靜正打算做午飯。
看到他進來,手中的盆差點掉地上,“你,你,你怎麽到這兒來啦?”
金超凡發現她似乎每次看到自己都很緊張,這種緊張又與那對母女看到自己的緊張不同。
那小姑娘看見自己好像看見壞人一樣,但是她,顯然不是這麽看他的。
她怎麽給他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而她有時候又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怎麽可能呢?而且他印象中並不認識臉上有疤的女人啊。
“據說你做的菜很好吃,我今兒有空,所以來叨擾一頓午飯。”金超凡說。
“等下我就會過去你們家了。”吃飯?!還專門跑到她這裏來,不可能吧?
“怎麽了?我不能到這裏來嗎?或者你這裏,有什麽見不的人的東西?”
“哎,你這個人怎麽說話的,我這裏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呀。”
金超凡看了看這後院,種了好些長得綠油油的白菜,上麵還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雪。
“你去做飯吧,我等著。”金超凡揮了揮鬥蓬,坐在了石凳上。
這麽冷的天坐石凳上他也不嫌涼,錢靜皺了皺眉,“大將軍,這裏住的都是女眷,你在這兒等著,怕是不好吧?”
“我堂堂的大正國鏢騎大將軍還會對你們怎麽著嗎?你想太多了吧?!”金超凡義正言辭地說。
“不是我想多了,是人言可畏。”
“什麽叫人言可畏呀,這地方這麽僻靜,難不成你這裏還經常會有人來嗎?”她越把他往外推,這個人就越可疑。
小荷媽進來做飯,錢靜卻說讓她自己來。
她不知道金超凡到這兒來是什麽目的,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兒,她沒必要拿最好的東西招待給他。
用的全都是最普通的食材,連院裏種的白菜都沒有用。
普通的白米飯,外麵的豬肉,白豆腐,還有煙熏的小魚幹,簡單的幾個菜,炒巴炒巴就端上桌了。
小荷吃了一口菜,怎麽感覺今天味道和以往的不同呢?小孩子嘛,有什麽說什麽,“靜姐姐,今天的菜怎麽那麽不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