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那城頭上

  老柳頭手裏拎著一個酒桶，朝著一堵巍峨城牆走了過去。


  不多久，老柳頭前麵出現十個人，幾乎都是憑空出現，朝著老柳頭虎視眈眈。


  老柳頭並未因為有人阻攔而停下腳步，這十個人一言不發朝著老柳頭發起進攻，隻不過全部都被彈飛。


  此時涼城內那些隱居的高手，紛紛都來到城外看這一幕。


  又有人要去挑戰城頭上那位天下第一了？

  估摸著是去送死吧。


  不過在眾人眼中，就隻看到那個背影不快不慢的往前走，那十個人一次一次的被擊飛。


  而後，老頭就這麽進入了一座城門樓，而再也沒人出麵阻攔。


  眾人目瞪口呆。


  不知道那個老頭是誰，居然能走進城牆。


  此時，老柳頭拎著酒壺，從城門樓內一處旋梯，登上了城頭。


  老柳頭先是往北望了一眼，一望無際的黃沙。


  絲毫沒有遮蔽的城牆之上，隻盤坐著一個滿頭長發雪白的老頭。


  老頭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如果他行走在市井，絕對會被人當成是一個老乞丐。


  老頭麵朝漫天黃沙，背朝夏國。


  老柳頭在老頭旁邊盤坐下來，拿出準備好的兩隻酒碗，倒了兩碗酒，一碗推到白發老頭麵前，一碗自己一口一飲而盡。


  “老子第二次來無名長城，你就是這麽歡迎老子？非得要讓那些人吃點苦頭，老子才能走上城牆？”老柳頭沒好氣的說道。


  白發老頭並未搭話。


  老柳頭見怪不怪，再倒一碗酒，又是一飲而盡，絲毫不像他說的酒需慢飲的做派。


  “你在這破城牆上麵一坐就是二十年，難不成你真打算直接老死在這裏？”老柳頭又說道。


  白發老頭還是沒搭話。


  “我要是你，管他狗屁的青玄閣，青玄閣占了七分武道氣運，你也占了三分啊。”


  “難道那王鳳天打的過你？那路立山有你的頭腦聰明？你為什麽要為他們枯坐城頭二十年？”


  “你一句話，隻要你現在願意打到青玄閣去，老子二話不說帶著我那把還算拿得出手的繪虎跟你殺進去就是了。”


  “艸，去他娘的狗屁青玄閣，去他娘的王鳳天，去他娘的路立山，一群沽名釣譽的膽小鼠輩！”


  “老子當年去青玄閣門口，拆了他們的城門樓，沒一個老東西敢出來放一個屁。老子他娘的就想不明白了，你為啥就怕了青玄閣？”


  “不對，你他娘的薑堰兵為啥就不肯跟那青玄閣磕上一磕？難不成你的拳頭不夠硬？”


  老柳頭自顧自的說著，白發老頭，這位天下第一的薑堰兵，還是沒開口說話。


  “真他娘的想一錘子錘死你這狗日的。”


  老柳頭再次喝了三碗酒。


  這時候老柳頭平靜下來，不再望向旁邊的老頭，而是一同望向無邊黃沙。


  “孫據陽那老頑固死了，他為了他孫家的香火延續，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還是被李長風那種不入流的匹夫給殺死的。”老柳頭接著說道。


  白發老頭依舊不說話。


  “我跟孫據陽鬥了一輩子，打架打不過他，泡妞泡不過他，賺錢賺不過他，發展勢力發展不過他。這一輩子，就沒贏過他幾次。”


  “可是到頭來，就贏了他一樣，我柳離未比他孫據陽活的久。哦還有，老子的孫女比他那孫子更有天賦，還不是個智障。”


  “你說說看啊，孫據陽為啥非得要拚上他那條老命？壓根就不是將死之局。他死的時候，孫家還有一萬多人手啊。憑著他的能耐，殺掉一個李長風算什麽？”


  “他那個忠心耿耿的老奴仆陸九洲，也一同跟他死了。你說說看，犯得著嗎？他多活幾十年，等他孫子那個蠢貨開枝散葉，再來培養接班人不行嗎？”


  “他為什麽就非得選擇死這一條路？他把他孫子往我這裏一丟，難不成這世上有人敢殺到刀劍墳來？他把他孫子往你這裏一丟，難不成還有人敢攻上你這城頭？”


  說到這裏，老柳頭已經是老淚縱橫。


  這些話，他確實憋了許久了。除去跟身邊這個老頭說起之外，這世上再也沒人能說這種話了。


  然而，白發老頭還是不說話，似乎就跟沒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