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月靈的過去（四）
我以為要切換場景了，不過並不是這樣……
只見在巷子盡頭處，就是月靈剛才進來的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高瘦的成年男子，我還聽到這人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在念什麼一樣。
接著就見月靈的身子突然停頓了一下，就好像時間有一瞬間停止了一樣，然後月靈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開始捂著肚子抽搐起來。
不過這次的「抽搐」可和之前完全不同，她之前顫抖打擺子，可能一方面是急火攻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嗜血的癥狀發作了，但是她這次抽搐卻明顯是因為肚子裡邊在絞痛！
沒錯！就是那種蠱蟲在肚子里肆虐時的絞痛感覺，我因為有親身經歷，所以她的這個動作表情我再熟悉不過了。
剛剛那男子的嘟囔聲也更大了，嗶嗶啵啵的像是在念經一樣。
我明白了，這個男子肯定是在念蠱咒，所以月靈才會出現那樣的反應。
我立馬朝那男子仔細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很模糊，應該是因為當時月靈自己的視線模糊的緣故吧，一直等到他走近了之後我才看到了他的相貌。
這個人居然是3788！
是月靈的父親月剛！
這是他在今晚第一次出現在月靈帶給我的清明夢回憶當中。
他竟然在給月靈念蠱咒？
那豈不是說月靈現在肚子里的蠱蟲就是3788種下的了？
我記得月靈親口說過，她腹中的蠱蟲是陳烈下的，所以她才必須聽陳烈的話，可現在怎麼變成月剛了？
不過這個時間跨度很大，難道說月靈曾經先後被兩條蠱蟲寄宿過嗎？
受到蠱咒的影響和折磨，月靈很快就徹底沒法襲擊那幾個男生了，只見3788走近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拉月靈，而是沖著四周圍幾個男生怒聲說道：「都滾！如果你們誰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那幾個男生都嚇傻了，居然一個個都在原地不敢動彈，也不回話，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股囂張的氣勢。
後來還是3788把他們一個個提了起來，又扇了幾巴掌之後，他們才清醒過來，然後相互攙扶著逃走了。
那個長毛怪的傷最嚴重，走的時候手腕處還在往下淌血呢。
直到那幾個人完全離開，3788才把地上的月靈拽了起來，不過動作卻很粗暴，完全不像是父親的樣子。
我看到月靈的眼睛幾乎已經睜不開了，整個頭也朝後仰了下去，看樣子是被蠱咒折磨的不輕，然後這一段清明夢就結束了。
……
場景再度切換。
白天，還是原來的高校。
時間看來應該過了沒有幾天，因為我看到同班的長毛怪的手腕上還裹著紗布呢。
月靈依然坐在最後排，不過她現在看起來似乎很精神的樣子，心情貌似也不錯。
和之前不同，現在整個班裡的人似乎沒有一個人敢嘲弄她了，那個長毛怪更是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然後又是一連串的短場景，大概就是體現了月靈現在已經不被任何人欺負了。
感覺月靈這幾個回憶片段似乎是在告訴我她之前在學生時代的經歷一樣，她從一開始的被人欺負，到後來獲得蠱蟲病毒的力量之後，將那些欺負她的人都打怕了。
……
場景變換。
空中烏雲密布，正在下著一場猛烈的大暴雨。
月靈從我身旁快步跑了過去，她的頭髮居然很罕見的有些凌亂，臉色也不太好。
這個時候的月靈就已經無限接近現在的樣子了，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和現在差距不大。
她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腳步飛快，也不管地上的泥水濺到身上。
很快她就衝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我這才注意到這個院子居然就是前邊清明夢裡曾經出現過的那個私人診所。
月靈靠近之後迅速拍了拍門，然後又大叫了幾聲：「楊爺爺！快開門！」
很快院門就被打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果然就是之前那個給小時候月靈看病的老醫生，月靈的媽媽還喊他叫「楊叔」。
他現在顯得比以前又蒼老了不少。
「楊爺爺！不好了！」月靈驚慌失措地說道。
「小月？你怎麼來了？」老醫生很疑惑地問道。
「楊爺爺！」
「來，進來再說。」老醫生說話間就把月靈讓到了院子里，關上院門之後開始帶著月靈朝診所里走了進去。
這麼大的雨，貌似把看病的人都沖走了，所以這診所里此時空無一人。
「你先坐下，看把你急的。」老醫生很慈祥地說道。
「楊爺爺！」月靈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焦急地說道：「你快走！」
「走？走到哪裡去？」老醫生笑了一下說道：「這麼大的雨，你讓我去哪裡，別急，我剛才看天氣預報了，只是陣雨，要我陪你走的話，等雨停了再說。」
「不是啊！」月靈似乎快哭出來了：「有人要來找你！」
「哦？是誰？病人嗎？」
「是……是我爸爸！」月靈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了「爸爸」兩個字。
「你爸爸？」老醫生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來幹什麼？！你告訴他，說我沒時間！」
「我偷聽到……偷聽到他似乎在找人對付您！您如果不走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哼！」老醫生一副不屑的樣子：「他以為他是誰！還反了天了！你回去告訴他！他要是再不停止和那個陳烈的合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了這話后我不由得咂了咂舌，看來這個姓楊的老醫生是有些來頭的，居然連陳烈都知道，而且看起來他還根本就沒把陳烈放在眼裡。
這估計是個市井高人啊，更關鍵的是，從他之前和現在對待月靈以及月靈媽媽的態度來看，這還是個好人。
嗯……
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也開始用月塵的評判標準「好人」、「壞人」來評價一個人了。
當然，真正的人性遠沒有這麼簡單。
「楊爺爺！我沒在和您開玩笑！他們的人好像正在往這裡趕！」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老醫生疑惑地問道。
「我是偷跑出來的！」月靈急切地說道：「楊爺爺！我現在就帶您走！」
老醫生皺了皺眉，看來是也感覺到威脅了，接著就見他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撥了起來。
「楊爺爺！報警沒用的！我爸爸他們……」
「我知道。」老醫生擺了擺手，示意月靈別說話，很快電話就撥通了。
這老醫生只對著電話另一頭說了幾句，大意就是讓對方趕快派個車過來接他，同時還要多帶幾個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老醫生果然有點名堂，否則就一個普普通通的私人診所醫生，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派頭，還叫多帶幾個人來。
「看來你爸爸是要弄絕的了。」老醫生掛斷電話之後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月靈說道：「但我的確聽到他們在計劃這件事情。」
這時那老醫生從桌子後邊的一個柜子抽屜里掏了掏，竟然掏出來一把灰色的槍。
這是那種自製的土銃！
我草！這不是遊盪者用的那種槍嗎？
「楊爺爺！您這是？」月靈看到這槍后明顯嚇了一跳。
「沒什麼。」老醫生說道：「防身用的，咱這小鎮子上地處偏僻，我一個老人家在這裡開診所，總得有點準備。」
月靈點了點頭。
「小月，這裡太危險了，你先回去，別再讓你爸爸發現你偷跑到我這裡來，到時候你就更麻煩了。」
「楊爺爺！我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您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我不想回家了！」月靈哀求道。
老醫生立即搖了搖頭：「不行，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就算是帶你走，你爸爸也有辦法找到你，你想要救你自己和你妹妹，那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殺了他！」老醫生的眼神突然變得陰鬱起來。
靠！
這個眼神變化實在有夠微妙！他從一個慈祥的老者瞬間變成了一個城府極深的老狐狸。
所以我就說，人性沒有這麼簡單，一個人是沒法從表面來看出好壞的，而且一個人的身上也是可以同時出現善良和邪惡的兩面的。
「這……」
「小月，你要下定決心，你爸爸對你做的事情，對你妹妹做的事情，以及他對其他無辜者做的事情，都是錯的！而且他執迷不悟，你如果不擺脫他，不徹底和他做個了斷，那你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
月靈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就在這時，院子外邊突然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楊爺爺！好像來了！」月靈立馬說道。
「噓！」老醫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從兜里取出來一些鐵彈丸放到了土銃里。
「砰砰！砰砰砰！」敲門聲還在繼續。
只見老醫生把土銃高高舉起，然後對準了院門的方向。
「楊醫生？在家嗎？」門外響起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老醫生和月靈對視了一眼，接著就見他把土銃放下說道：「小月，別怕，這只是我以前的一個學生。」
老醫生很快就把院門打開了，我看到門口站著的人……
居然是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