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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5章 月靈的記憶(八)

  我們幾個都很失望。


  返回營地后,我們得知了另外一個壞消息——那個西裝男死了。


  眾人都圍在西裝男的屍體前,他的上身,包括頭部,蓋著他自己一直不肯脫掉的西裝,林海說這人墜機的時候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能堅持到今天已經是奇迹了。


  我們在遠離營地的地方,找了一處容易挖掘的沙地,挖了一個簡單的墓穴,將西裝男平躺著放了進去。


  說實話,我對西裝男的死並不是很意外,這人一直給我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尤其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也許死亡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我們默哀了一分鐘,接著便離開了。


  回到營地后,我們把海邊的事和林海他們講了一遍,林海說可惜了那些行李箱了,薛強和王寧說他們的行李箱也在其中,裡邊還有他們的銀行卡呢!

  我心說在這鬼地方要銀行卡有個鳥用……


  西裝男的死,似乎對顧芸芸的打擊很大。我見她從「墓地」回來后,臉色一直很難看,本來她經過這幾天的調理,已經開朗不少了,也漸漸和人有了交流,但這次事件可能會使她再次「抑鬱」下去。


  「女作家」則繼續保持一副遊離世外的表情,她似乎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不關心,她只在乎她手中的日記本。


  真是一個職業到有些偏執的作家……我心中想道。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們還是得繼續活下去。


  我們開始試著用那兩張捕魚網外加一些樹枝製作一個簡易的捕魚設備,打算明天去海邊碰碰運氣,弄些「海鮮」吃。


  我們把漁網邊上的網線剪斷,捆紮在長樹枝上,勉強做成了一個漁網牆,但想要捕魚,用這樣單面的「牆」是不行的,我們得做成一個至少三面「牆」的漏斗狀漁網。


  我們又把其他幾張不是專業捕魚的網拿了出來,這些網的材質都不如之前的那兩張,但是總比沒有強,我們照著又做了三面「牆」,加上最開始的兩面,勉強拼湊成了一個「箱子」般的捕魚器。


  這捕魚講得形象一些,就如同一個人拿著漏勺在鍋里撈東西,只不過我們這漏勺有點簡陋罷了。


  第二天,我便和林海、古月、王新四個人朝小島東岸,也就是林海口中「富饒」的那一片海域走去。其他人留在營地負責柵欄的建設。


  我們大概是早晨十點來鍾出發的(時間只能靠太陽高度來大致判斷了),到達東岸的時候,已接近正午,陽光毒辣。我們幾個,包括林海都對捕魚一無所知,只能慢慢摸索著來。


  我知道海邊以捕魚為生的漁民,撒網捕魚都會坐著船往內海中走一截,最不濟也要到淺海區,但我們沒有船,只能在大海漲潮幅度小的時候,在一些相對安全的淺灘附近,等待潮水漫過時,看看能不能抓到一兩條魚。


  我們來的時候都把腳底裹了幾層塑料布,一直包到腳踝往上七八寸的地方,為的是防止被泥沙中的蟹類、蝦類弄傷。


  海水的漲潮都是有規律可循的,來到島嶼的這些天,我們已經基本摸清了這規律。


  趁著海水平緩的時候,我們四人一人拉著捕魚器的一角,把口子對準海水,接著又往海中走了兩步,海水幾乎漫過我腰部了,我們看差不多,便一齊用力,拉著這漁網在海水中拖動了足足十幾米的距離,此時海水開始有漲潮的趨勢,我們趕忙朝岸上跑去,上岸后,我們朝漁網內一瞧,一隻魚都沒有……


  我們幾個不免垂頭喪氣,但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我們的捕魚設備簡陋,加上沒有經驗,如果第一次就成功那才叫奇怪。


  如此反覆嘗試了幾次,我們漸漸摸到了一些竅門,魚類都喜歡逆著水流遊動,我們之前一直是在逆著水流拖動漁網,這樣一來與海水中魚類遊動的方向相同,魚自然不會撞到網上,我們開始嘗試反方向拖動漁網,就是順著水流拖動,試了幾次,果然抓到了幾條魚。


  這裡要說一下,我們後來還抓到了幾條海蛇,這些海蛇和鱔類有些相似,主要通過它們身上的不同鱗片以及斑紋來區分,蛇類有鱗片和寬長平緩的尾巴,而鱔類則沒有。


  這些海蛇都是能夠分泌毒液的,還好這些海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我們用樹枝小心翼翼把它們挑落放生了。


  關於捕魚的事情我後邊還會講(我們後來掌握了一些更有效的方法,也製作了更多好用的捕魚設備)。總之,在我們捉了二十多條魚的時候,便決定返回營地了。因為抓太多也沒有意義,我們沒有冷凍設備,吃不完的話,這些魚就會腐爛掉。


  我們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期間都是一些重複性的工作,比如建造柵欄,比如去林中搜集椰子和芭蕉,還有少量的檳榔,還有就是在海邊捕魚蝦、捕捉海鳥、海龜。


  我們的柵欄經過日復一日的建設,終於初步形成了一個輪廓,將我們賴以生存的三叉溪流和石山下的洞口保護起來,我們在外圍又鋪設了許多的枯枝幹,柵欄的縫隙用泥沙填實,盡量加固。


  我們把洞穴,內也「裝修」了一翻,我們把所有找得到的「布料」都拿了出來,製作了一些簡易的床鋪和被褥,把一些結實的樹榦固定在石壁上用來當衣架。


  「女作家」日復一日地在那塊石碑上刻痕用來計算日期,我和她自從那次對話之後,再沒有過深入交流。


  孕婦顧芸芸的身體狀況也很好,性格也開朗了許多。


  此外我們還在營地邊緣找了一處相對平坦、樹木稀疏的地方,將樹砍光,做成了一個簡易的足球場,我這樣一個從來不運動的宅男,漸漸也迷戀到了運動當中。


  總之,我們的生活似乎又有了規律。男性負責外出「覓食」,女性負責洗衣做飯,對營地的建設則眾人齊心協力、共同合作完成。


  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情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這天我們依舊如往常一樣,進入林中摘取可以食用的果實。


  所有男性輪流外出,今天輪到我和賈叔兩人。經過一個多月對周邊環境的熟悉,我們已經基本摸清了我們營地周圍的環境,包括附近椰樹、芭蕉樹、檳郎樹的分佈情況。


  這裡要說一下,現在這島上的所有資源都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東西,我們不能無節製得去揮霍浪費。說白了就是要可持續發展,無論是植物還是野生動物(除了野牛,我們後來又在島上發現了一些野山羊),都不能過度消耗。只有盡量保持島上的生物循環,才能在這裡長久存活下去。


  我們照著老路子朝之前經常採摘芭蕉的一處林子走去(最初我食用這些芭蕉還總拉肚子,但是經過一段時間后,可能是身體漸漸適應了這種食物,不良癥狀便也消失了),我和賈叔一邊聊天一邊摘取一些成熟的芭蕉。


  我在一棵芭蕉樹下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倒不是是說這東西本身奇怪,而是這東西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奇怪-——這是一個彩色的塑料瓶,瓶底已經爛了。


  我們從行李箱中取出的容器,無論是瓷質、金屬質、還是塑料的,我都一清二楚,因為它們的數量實在有限,這個瓶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賈叔看過後皺著眉說道:「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


  按理說,當我得知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時,應該高興才對,但我驚訝得發現自己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警惕起來。事後想想,這可能和我這一個多月的高強度「野外作業」有關係,這段時間讓我的防備心增加了。


  在這樣一處沒有法律約束,人跡罕至的地方,任何陌生的人和事都是危險的。


  我和賈叔仔細看了看這瓶子,這瓶子以前可能是某種飲料的容器,標籤已經都被撕掉了,具體是什麼飲料無從得知。我們迅速摘了些芭蕉,接著返回營地。


  路上我和賈叔的警惕性都提高了許多,總感覺林子里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回到營地后,我們將這事跟林海說了,林海皺著眉說這可不是小事,如果這島上還有其他人的話,不管對方是友是敵,數量是多是少,都要把他們找出來。


  當天下午,我、林海、賈叔、王新、古月、裘胖子六個人便拿上刀,朝我和賈叔之前採摘芭蕉的地方走去。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把島嶼的西部、北部和東部三面基本探查完畢,唯獨島嶼南部還沒有去過。


  原因有兩點,首先是我們生活所必須的物資已經全部有了來源,食物和水源都有了保證,沒有必要再去島嶼南部尋找,其次,之前我們在高峰上觀察過,島嶼南部的林子過於茂密,不利行走穿梭。


  但是,即使再難走的路,我們這次也必須走一趟了。


  我們之前採摘芭蕉的地方便是我們探查過最靠南的一個地段,再往南將進入密林,這瓶子是在這裡發現的,那麼「另外的人」很有可能是在島嶼南部。


  這南部的林子地面濕氣極重,蚊蟲比其他地方要多不少,我們事先準備了椰子油(我們已經學會了從椰子中提取椰子油),塗抹在身上裸露在外的部位,踩著地上的濕木雜草深一腳淺一腳朝林子南部探去。


  依照我們之前的習慣,每進入一片未踏足的林地,便要在這林子中開闢出一條便於行走的路徑,所以我們所過之處必然會將身邊可以砍動的矮木、花草清除一番。這樣雖然費些力氣,但為了今後的方便也是值得的。


  我們在這林子里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半天,砍得手都發軟了,也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活動過的跡象,我們不禁開始懷疑這瓶子有可能是很久之前被人遺棄在這裡的,那些人也許以前來過這裡,但是早就離開這島嶼了。


  但猜測歸猜測,我們必須將整個南部林子以及海邊完全探查一遍才能放心。不過這南部林地茂密,且濕氣極重,想完全探查一遍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看來我們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日常工作會多出一份「探查島嶼南部」的任務。


  我們一直排查到黃昏之時,才決定返回,返回的路程就要順利許多,我們踩著之前開闢過的道路往後走,心中惦念著營地中的篝火以及烤架上的海鳥肉。


  正走著,我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窸窣聲,像是有動物在林子里穿梭,同一時間古月大喊一聲:「看那裡!」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有一片草地在動,似乎有東西隱藏在裡邊。


  林海「唰」地把刀拔了出來,我們幾個也紛紛拿起了武器。


  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草地那裡,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東西在迅速接近我的後腦勺,我剛想回頭看,就感覺自己腦後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我感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物變成了黑色,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這段內容到此為止。


  的確,跟我們當時在桃源島的經歷極其相似,許多的人物角色姓名甚至都是重合的,即便姓名不重合,但是從人物的描寫上來看,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顧芸芸作為孕婦和聶萍是一樣的,比如賈叔給我的感覺就跟當時的段龍非常類似。


  更不用說聶曉曉這樣和段曉曉只差一個「姓」的小姑娘了。


  感覺藍鳥公司在設計這些實驗場的時候都是想儘可能讓幾個實驗場的內容相似化,這樣一來才好儘可能的讓數據的比對更加有意義。


  當然了,細節上也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尤其是這個實驗場里一上來就死了個西裝男,而且現在在這段清明夢記錄的結尾作為主角的「肖辰」還被擊暈了。


  這也就是說,待會兒如果我要進入其中,那很可能會直接從「昏迷」醒來之後的時間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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