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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婚(上)

  御書房內。


  方錚笑得很諂媚,眉毛眼睛擠成了一團,他這副模樣誰若說他不是奸臣,那簡直是昧良心。


  「皇上英明神武,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中,又什麼什麼之外,微臣對皇上實在是敬仰不已……」


  「行了行了,把你那拍馬屁的功夫收起來,朕都聽膩了。」皇上沒好氣道。


  看來皇上對我拍的馬屁已經產生不了快感了,這怎麼行?回家得多練練,拍馬屁是做臣子的基本功呀。


  「是是是,皇上,呃,您派兵包圍尚書府,這個,雖說是保護潘尚書的安全,可潘尚書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您的用意?您就不怕他狗急跳牆嗎?」


  朝堂上你來我往,又是誣告又是調查的,皇上與方錚合作演了一齣戲,目的就是名正言順的派兵將尚書府包圍起來。


  如今看來,皇上的這個目的達到了,方錚這支槍使得也很順手,從表面上看,今日的早朝很圓滿,一切都在皇上安排好了的計劃之中進行得井井有條。


  「朕與潘逆走到這一步,彼此已是心照不宣了,他絕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想謀反的事情會瞞得住朕,同樣,朕也不會以為他會相信,朕派兵包圍尚書府真是為了保護他。如今這個暫時僵持的局面,朕與他都不會甘心,等著,很快,他便會有新的動作了。」


  「皇上,為何不直接派兵攻進尚書府,把他抓起來呢?所謂擒賊先擒王,把他抓了,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嗎?」


  皇上搖頭道:「不能抓,天下人都在看著朕呢,若抓了潘逆,恐怕他的門生故吏們會立刻率軍攻打京城,這樣反而會讓朕亂了陣腳,就算暫時鎮壓下去,以後他們還會反的。朕等的,就是他們自己主動發兵,然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否則,打蛇不死,後患無窮,朕不想給子孫後代留下一座隱患重重的江山。」


  走一步,算百步,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術?方錚忽然覺得,自己穿越到一個任嘛事不懂的商賈紈絝子弟身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如果穿越到太子,或者胖子身上的話……方錚忍不住搖了搖頭,像自己這樣的政治白痴,穿越到這些皇族子弟身上的話,恐怕活不過一個冬天?

  「你與宓兒的大婚,還是定在本月十五,不能因為此事耽誤了你與宓兒成親。」皇上望著方錚淡淡一笑。


  「啊?不用了?這都火燒眉毛了,哪有工夫成親呀,微臣再等等沒關係的……」方錚下意識拒絕道。


  「胡說!欽天監算好的日子,豈是你說改就改的?一場小小的叛亂而已,哼!你怕什麼?」皇上不悅道。


  靠!「小小」的叛亂,說得輕巧!城外指不定哪支大軍就會突然殺進城來,把你這皇宮一鍋端了,這會兒還有閑心嫁女兒,真不知這些所謂的帝王每天心裡都瞎琢磨些什麼!

  方錚苦著臉道:「皇上,這場叛亂不小啊,您和潘尚書明裡暗裡鬥了好些年,就等這一哆嗦了,能小得了嗎?要不您兩位好好打一場,微臣在旁邊為您搖旗吶喊,您打贏了微臣再成親,雙喜臨門,多好……」


  「不行!平叛和成親,完全是兩碼事,朕已決定了,本月十五,朕下旨賜婚。」皇上態度堅決的拍了板,眼中閃過幾分複雜難明之色。


  唉,得了,成親就成親,你是皇帝你最大。方錚垂頭喪氣的回家準備婚事去了,走在路上他在想,皇上和潘尚書兩位大佬掰腕子,萬一潘尚書掰贏了怎麼辦?皇族肯定一個都沒跑,全部死啦死啦滴,我方家肯定也得跟著倒霉,誰叫自己是皇上的女婿,而且還把潘尚書得罪得死死的。…。


  如此說來,和長平的婚禮搞不好就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婚禮了。都說婚姻是人生的墳墓,這話果然沒錯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過把癮就死」?——

  一隊衣甲鮮明的軍士浩浩蕩蕩的從皇宮開出來,氣勢洶洶的直奔潘尚書府上,這隊軍士是負責皇宮警衛的禁軍,是皇上最信任的軍隊。


  軍士們的行軍速度很快,沿途撞翻了不少貨攤,馬車,百姓們避之不及,軍隊所經之處,一路人仰馬翻。到了潘尚書府門外之後,為首的將軍將手一揮,禁軍們分成兩隊,沿著尚書府的圍牆,將其圍了個水泄不通。


  將軍滿臉冷冽,剛毅的眼神直視門口已經瑟瑟發抖的潘府家丁們,口中暴喝道:「奉皇上旨意,末將帶兵保護潘尚書一家老小,從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


  潘府內,林青山面無人色的急匆匆奔向書房。


  「老大人!老大人!不好了!」林青山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恐懼。


  他只是個落第的書生而已,他可以幫老大人出謀劃策,他可以從容的指出一份計劃的錯誤和遺漏之處,但他無法安然的面對真正兵戎相見的那一刻。從門縫中看見禁軍士兵手中那似乎散發著血腥之氣的長矛鋼刀,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著一件怎樣危險的事情。


  「何事驚慌?」正在看書的潘尚書不悅的看了林青山一眼。


  「老大人,府……府外被禁軍圍了!」林青山身子忍不住哆嗦著道。身為一個讀書人,他本不該表現得如此失常,可誰又能真正從容的面對死亡?更何況林青山只是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文弱書生。


  潘尚書枯如樹皮的老臉狠狠的抽動了一下,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書,嘆了一口氣。


  「他終究還是要動手了。」潘尚書表現得很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這一步。


  林青山囁嚅著嘴唇,吶吶道:「如何應對,還請老大人定奪。」


  潘尚書看了林青山一眼,眼神中漸漸浮現出幾分失望。


  「老夫自有主張,你放心的回房,他們不敢進來的。」重新拾起書桌上的書,潘尚書專註的一頁頁翻著。


  猶豫的張了張嘴,林青山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恭敬的朝潘尚書施了一禮,轉身出去了。這次他走路的姿勢已不復方才那般慌張,一步一步走得規規矩矩,勝似閑庭信步。


  三天,還有三天!

  潘尚書在心裡默默數著,翻書的手已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

  山雨欲來風滿樓。


  平靜無波了數十年的京城,正籠罩在一片陰沉低壓的氣氛之中。一如這晚秋的天氣,灰濛濛的,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人們對危險總是保持著一種動物的警覺性,百姓們如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足不出戶。如非必要,都不敢上街,以往熱鬧繁華的商鋪,也紛紛關門上板,不再做買賣。冷清的街道上人跡罕至,空蕩蕩的如同一座死城。只有一隊隊手執長矛,腰掛連弩,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面無表情的來回巡弋,更令百姓們心中平添了不少恐懼和擔憂。


  一陣秋風呼嘯而來,吹起地上零落的樹葉,漫無目的的飄向遠方。


  要變天了。


  太子府內。


  太子正在向范瑞面授機宜。…。


  「……用軍中的信鴿向駐守杭州的陳將軍,和城外的劉將軍下令,命二人枕戈待旦,隨時注意京城的變化,若潘尚書得手,則命他二人馬上從西門攻入,一舉擊潰叛軍,進京勤王。」


  范瑞恭聲應是,又忍不住問道:「若皇上勝了呢?」


  太子聞言笑了,溫和的笑容呈現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格外陰柔。


  「若父皇勝了,則命他們不必妄動,父皇勝了,便是孤勝了,這江山,遲早還是孤的。」


  「孤要做的,便是不能讓這江山,被外人得了去,孤的老師也不行!」
——

  神武軍中。


  趙虎瞪著血紅的雙眼,掃視著麾下噤若寒蟬的部將們,他的手中握著一柄血跡斑斑的鋼刀,帥帳之內,已有三名不願服從他的將領倒在了血泊之中。


  濃郁的殺氣,混合著鐵鏽般的血腥氣,在帥帳內瀰漫著,部將們早已面如土色,呆楞的望著這位平日待人和氣的趙將軍,此刻的他,是如此的猙獰,如此的陌生。


  良久,趙虎開口了,聲音嘶啞而乾澀。


  「今上寵信小人,近奸臣而遠賢臣,百姓流離,外敵窺伺,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本將欲領軍入京,以血肉之軀,向吾皇萬歲兵諫,誓殺奸臣,清君之側!爾等與本將乃多年兄弟,本將問你們,可願與本將一起,為天下的百姓請願?」


  已有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此時誰敢說不?可若是答應,這便是明目張胆的造反啊!

  部將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突兀的聲音在帥帳的一角響起。


  「趙賊!你居然敢領兵作亂!朝廷白養你這麼多年了!你這是要把兄弟們往絕路上逼啊!老子跟你勢不兩立……」


  「唰!」


  鄭岩松的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說話之人的胸膛。


  第四個了。


  趙虎猙獰的臉上浮現出嗜血的笑容,令人望而生畏。


  「還有哪位兄弟反對?」


  部將們咬了咬牙,終於一齊拜倒。


  「末將願跟隨將軍!」
——

  十月十五,黃道吉日,宜嫁娶,宜出行。


  天還沒亮,整個方府就沸騰起來了,下人們來來往往,匆忙的準備著迎娶公主的一應物品。


  披紅掛綠的高頭大馬,喜錢喜餅,白酒,粳米,長命縷,五色絲……


  「楊尚書呢?楊尚書在哪兒?」方夫人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偏廳。


  「楊尚書早就拿了通婚書去宮中納采了。」一位下人擦著汗道。


  納采是古代成親的第一個步驟,簡單的說,就是男方請媒人到女方家提親,並呈上通婚書,女方若同意,男方就可以正式求婚了。


  「楊尚書帶活雁去了嗎?這可不能忘了。」方夫人不放心的問道。


  「帶了帶了,與通婚書一起帶去的。」


  「很好。」方夫人點頭,見偏廳內,方老爺好整以暇的端坐上首喝著茶,方錚低眉順目的聆聽著方老爺的寶訓,如皇族嫁女規矩繁多,切不可在婚禮上胡鬧,讓前來道賀的朝中大臣們看了笑話,婚後要好好做人,善待公主,莫讓公主受了委屈,不然小心爾的項上狗頭云云……


  「你們倆還坐著幹什麼?」方夫人柳眉一豎,舌綻春雷暴喝道。


  方老爺手中端著的茶杯一晃,整個人如中天雷,渾身不自禁的抖了一抖,目光驚懼的望向夫人。


  「一家子都忙成這樣了,你還有閑心喝茶訓兒子,趕緊給我換吉服去!有你這樣當爹的嗎?」方夫人凜然如天神下凡,大有一言不合便上前拾掇方老爺的意思。…。


  「咳咳,老夫換衣服去了,錚兒,老夫剛才與你說的話……」


  「趕緊去!廢話那麼多!耽誤了吉時看你怎麼擔當得了!」方夫人不由分說,一把將方老爺推進了內院。


  方錚楞楞的看著老娘大發雌威,心中終於確定了一件事,老娘將自己隱藏得很深,很深……


  「你還楞著幹什麼?」打發走了方老爺,方夫人轉過頭對方錚道。


  「我……我應該做什麼?」方錚現在很茫然。


  「換衣服去呀!待會兒問名的人就要出發了,快去把衣服換好!」


  「不用了?娘,我這身衣服挺乾淨的,迎親的時候再換不行嗎?」


  「砰!」方夫人懶得跟他廢話,一腳將方錚踢出了偏廳,轉身又風風火火的命令道:「哎!那個燈籠,掛高點!再掛高點!」


  「…………」


  老爹年輕時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方錚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嫣然,小綠,鳳姐都在,見方錚來了,一齊沖了上來,二話不說,三女同時伸出手來,幫忙除去方錚的外套,七手八腳的給他換吉服。


  「啊!你們幹什麼?」方錚驚恐的叫道。


  「哎……你們……你們別那麼猴急呀……人家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驚恐換成了羞澀。


  「哎呀!誰在後面用東西頂著我……」


  「啊!誰摸我那裡?淫賊!」方錚羞不可抑。


  「…………」


  「…………」


  「哎,你們這是合夥耍流氓啊,幹嘛光脫我的衣服,你們自己怎麼不脫?」換好吉服的方錚不滿的道。


  說完他還賊兮兮的在三女身上瞄來瞄去,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長平娶進來之後,得趕緊把這三個小老婆也收了,以後與她們每日大被同眠,四女雨露均沾,如此美好的生活,豈不比當皇帝更過癮?


  鳳姐一掌狠狠拍在方錚背上,羞紅著臉啐道:「要成親的人了,還這麼不著調,換好衣服趕緊到門口去,問名的人快出發了。」


  問名是婚禮的第二個步驟,就是男方托媒人請問女方的生辰八字,準備合婚。


  方錚翻了翻白眼:「急什麼,黃昏以前去迎親不就得了,我就不信晚了一點長平就不嫁我了。」


  鳳姐笑罵道:「佔了便宜還賣乖,你就得意!」


  嫣然和鳳姐是方錚早上派人接進府的,二人本不願來,無奈方錚下了死令,必須要來,而且這幾天必須住在方府,哪兒也不準去。


  二女對方錚的決定很疑惑,不知方錚為何要她們住在方府。


  方錚也沒跟她們明說,只說最近京中不太安全,她們住在外面方錚不放心。


  小綠端著一盒胭脂進來,伸手便欲往方錚臉上抹。


  「你幹什麼?」方錚反應機敏的往後一跳,警戒的望著小綠。她手中端的,正是如玉齋新出的一款胭脂。


  「少爺,夫人吩咐了,要給你抹點粉,這樣人看起來精神。」小綠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無辜的道。


  「不行!絕對不行!哪有大老爺們抹這玩意兒的?這不噁心人嗎?你若敢往我臉上抹,我就……就……」


  「就怎樣?」小綠的貝齒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很有威脅性。


  「……我就死給你看!」打肯定是打不過她了,但純爺們的尊嚴不容褻瀆!

  小五一頭闖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少……少爺,夫人催您快點兒到前廳去。」…。


  收拾停當的方錚趕緊撩起下擺往前廳跑去。


  沿途下人們急匆匆的走來走去,做著自己份內的工作,臉上一片喜洋洋的神色。少爺與公主成婚,他們也與有榮焉,做起事來格外賣力。


  主賢仆勤,大伙兒安居樂業,多麼和諧的場景呀!方錚不禁對未來的日子開始有所期待。有了老婆,有了官職,家中產業龐大,不缺錢花,這輩子,值了!


  前廳中人各自忙碌著,方夫人已忙得不見蹤影。


  方錚被前廳正中的幾個籠子吸引住了。


  「這裡面裝的什麼?」方錚好奇的道。


  「裡面是白雁,成親要用的,聽說活的很難買到,夫人還是託人從杭州府買來的。」小五在旁答道。


  古代成親的六個步驟,其中有五個必須要用到活雁,古人以雁為禮,是因為雁乃候鳥,順乎陰陽,而且配偶固定,代表著忠貞。


  「大雁啊,嘿,好東西呀!」方錚興緻勃勃的蹲下身來,前世讀小學時不是有那麼一句嗎?「秋天來了,天氣涼了,一群大雁往南飛,它們一會兒排成『s』型,一會兒排成『b』型……」


  今兒可算見著活的了。


  指了指籠子,方錚道:「打開,我看看。」


  小五為難道:「這……少爺,不好,待會兒它們跑了怎麼辦?這可是成親最重要的東西呀。」


  狠狠的敲了小五一個爆栗:「廢話那麼多!少爺怎麼說你便怎麼做!」


  小五委屈的打開了籠子,方錚伸進手去,一把將白雁抓在手。


  「哇!原來這就是大雁啊,長得其實也很普通嘛……」方錚驚奇的睜大眼睛品評著。


  「小五,成親之後,你準備個炭架子,幾根鐵叉,還有胡椒,細鹽,孜然……」


  「少爺,您要這些幹嘛呀?」


  「成完親,這幾隻大雁也用不著了,但咱們不能浪費呀,趕明兒把它們脫得精光,讓它們赤身**站成一排,嘿嘿,少爺我搞一次家庭燒烤,不知這大雁肉好不好吃……」


  小五滿頭黑線:「…………」


  方錚手中的大雁似乎察覺到抓住它的人對它不懷好意,奮力的掙扎了一下,方錚一時沒拿穩,大雁竟掙脫了方錚的手,撲扇著翅膀往外邊跑邊準備起飛了。


  情況發生得太突然,小五眼睜睜望著大雁往外低空飛行,反應過來后的他大叫一聲:「完了完了!我死了!快!快抓住它!」小五面色蒼白,冷汗不停往外冒。


  成親最重要的道具飛跑了,方府數十年來最榮耀的時候,出了這種幺蛾子,方夫人會怎麼收拾他,不用想都知道。


  方錚也急了,大雁若飛跑了,自己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這不像在菜市場買雞,飛跑了一隻還可以再買一隻,小五說這幾隻大雁還是託人從杭州府買來的,它若飛了,可以肯定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再湊一隻出來。


  「快!快抓住它!別讓它跑了!」方錚二話不說,飛快的竄出前廳,邊追邊命令府中忙活的下人們。


  下人們見兩人著急忙火追著一隻白色大雁頓時傻眼了,少爺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呀?


  眾人於是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從不同的角度追趕著那隻怎麼也沒飛起來的傻雁。


  整個方府頓時陷入一片亂糟糟的雞飛狗跳之中,大人吵小孩哭,喜錢喜餅撒了一地,方錚穿著的吉服早已裂開了好幾道口子。…。


  大雁仍奮發圖強的在眾人圍捕下四處奔逃,試圖殺出一條血路順利突圍。


  然而事情的發展可以用「峰迴路轉」四個字來形容,就在眾人已漸漸絕望之時,忽然出現了轉機。


  這個轉機便是殺手哥哥。


  殺手哥哥在方府的公開身份算是護院,不過他只負責保護方大少爺的安全。


  眼見大雁即將突出重圍,欲振翅高飛時,殺手哥哥負著手悠閑的從一座假山後面轉了出來。


  方錚見到殺手哥哥,面色一喜,大叫道:「殺手哥哥,快,快幫我抓住它!」


  殺手哥哥古井無波的雙眼瞟了瞟雞飛狗跳的場景,又看了一眼撲扇著翅膀即將飛走的大雁。殺手哥哥信心滿滿的一笑,笑容中透著強大的自信,接著貌似隨意的將胳膊一甩,他終於出手了!


  刀!


  飛刀!


  例不虛發的飛刀!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撲扇著翅膀的大雁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拽住了似的,以一種奇異的姿勢飛快的倒飛著。一直到它被死死的釘在一棵大槐樹上。


  它的脖子上插著一柄小巧的飛刀,在灰濛濛的陰天里,散發著亮燦燦的精光。


  不用說,大雁早已斷了氣。


  殺手哥哥輕鬆的拍了拍手,走到大雁面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似乎對自己的準頭感到很滿意。


  然後,在眾下人或崇拜或驚呆的眼神中,瀟洒離去,揮一揮衣袖,帶走了飛刀,留下了一隻死不瞑目的傻鳥。


  「嗚嗚嗚……少爺,明年的今日,你要記得為我燒紙啊,幫我轉告蘭兒姐,別為我守寡了……嗚嗚……」小五悲傷的扯著方錚的衣袖,交代著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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