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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嫌疑

  韓府。


  賓主之間祥和融洽的氣氛,在毒酒不慎滴到地上的那一剎,完全改變了。


  方錚身邊隨侍的數十名禁軍高手抽出刀劍,神情凌厲而緊張的指著前堂內仍處於驚愕狀態的韓家眾人,隨著刀劍的出鞘,殺氣頓時籠罩在韓府前堂,漸漸濃重,漸漸蔓延。


  方錚身邊的禁軍高手都是千里挑一,由胖子親自撥給他的擊技行家,每個人手裡都攥著無數的人命,現在,數十位高手同時對某人產生了敵意,可以想象得到,那種如同刀鋒般凌厲的殺機和氣勢,該是多麼的可怕恐怖,甚至令人感到窒息。


  溫森渾身冒著冷汗,覺得手腳有點冰涼,談笑之中忽現殺機,幸好方大人福大命大,這才躲過一劫,否則,若方大人不明就裡之下,喝下了那杯毒酒,此刻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欽差方大人若然身死,可以想象得到,京城剛登基的皇上該是多麼的震怒,朝堂又會經歷一場怎樣浩蕩的動亂,而他們這些跟隨在方錚身邊的屬下和官員,恐怕也免不了落得個「維護不力」的罪名,被皇上和長平公主的怒氣所波及,下場……很是凄涼。


  人生的起伏,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很幸運的,溫森的上司是方錚,一個幸運得甚至有點兒離譜的傢伙。


  當事人方錚則完全嚇呆,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白玉地板上那縷令人心驚膽顫的青煙,還有青煙中隱隱傳來的刺鼻的腐臭味道,他眼睛睜得溜圓,目光失神而空洞,嘴裡不停的喃喃道:「毒……毒酒……怎麼會是毒酒……」


  喃喃自語間,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漸漸流下,順著被嚇得蒼白的面孔,直至滴落地上。他甚至能感覺到褲襠處傳來的濕意,若非那倒酒的小廝不慎灑出幾滴酒來,恐怕這會兒自己的肚子早已腐爛得像被掏幹了下水的木乃伊一樣,只等著包裹下葬了吧?

  人的命數,也許真的就只在那一線之間,很幸運的,這次方錚又成功躲過了一劫。


  饒是方錚沒受到傷害,溫森仍感到了一陣后怕,見韓家眾人仍呆立不動,似乎還未從這場劇變中回過神來,溫森不由心頭怒起,眼中凶光一閃,厲聲道:「韓家家主韓竹,謀害欽差,欲圖不軌,來人,給我拿下!」


  眾禁軍侍衛齊應一聲,跨步上前便待拿人。


  楞在前堂中的韓亦真最先反應過來,她俏臉布滿驚恐,原本紅潤的絕色容顏被嚇得煞白,見這群如狼似虎的禁軍要抓他們,不由尖叫一聲,搶身攔在父兄身前,倉惶大叫道:「慢著!欽差大人,你們不能亂抓人,我韓家是無辜的!這分明是有人慾陷害韓家!」


  多智精練的她,自是知道若欽差在韓家身亡,她韓家會得到什麼下場,據說方錚與皇上乃平民布衣之交,交情之深厚,非同一般,他能登上皇帝的寶座,也全是靠方錚在其中運籌帷幄,從龍大臣中,方錚當居首功。如此重要的人物若死在她韓家,新皇暴怒之下,滿門屠滅都算客氣了,也許誅她十族都未免能消皇上心頭之怒。


  可以說,方錚的好運氣,間接救了她韓家滿門。


  但是當溫森目露凶光,鐵青著臉下令拿人時,韓亦真一顆心又被高高提起。


  這種事是解釋不清的,韓家的下人端上來的酒,酒里含有劇毒,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她韓家怎麼也脫不了干係,若這位欽差大人是個糊塗官兒,一心只想報仇泄憤,恐怕韓家從此暗無天日了。


  想到這裡,韓亦真急忙抬頭望向方錚,平日里孤高傲絕的目光,此時竟隱隱帶著幾分求懇之意,絕色的面容已泫然欲泣。為了家族的生死存亡,她已拋下了所有的自尊,就這樣面帶哀求的望著方錚這個她最討厭最嫌惡的男人。


  方錚感受到她的目光,忽然激靈靈哆嗦了一下,立馬清醒過來,見禁軍侍衛們正凶神惡殺的衝上前準備拿人,方錚心念電轉間,急忙大喊道:「住手!要文斗不要武鬥!」


  禁軍侍衛們聞言馬上站定不動,但眼神仍兇狠凌厲的注視著前堂內的韓家眾人,目光中的怨恨防備之意,令人禁不住膽寒。


  溫森急忙湊上前,緊張的道:「您沒事吧?大人,何謂『文斗』,何謂『武鬥』?」


  「後面那句完全是廢話,你可以忽略它,就像和尚念的阿彌陀佛,沒有任何意義……」方錚眼睛盯著韓竹,嘴裡淡淡解釋道。


  「大人說出來的廢話都如此有深度,屬下實在是望塵莫及,屬下對大人……」


  「閉嘴!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留著待會兒再拍。」


  往前走上一步,方錚臉色仍有些蒼白,臉上的冷汗一直未曾停過,他的心現在跳得很快,還來不及體會劫後餘生的幸福感,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已經包圍了他。


  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京城方府內放蠍子蛇,今日又在韓府投毒,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刺殺的手段層出不窮,而且異常陰狠毒辣,令人防不勝防,像一條潛伏在草叢中的毒蛇,永遠都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突然衝出來咬自己一口,這個敵人,遠比潘尚書和太子可怕得多。


  靜靜注視著前堂內一臉驚懼之色的韓竹,看著韓竹那雙雖然受了驚嚇,卻仍顯得清正的眼眸。良久,方錚忽然展顏一笑,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些許的紅潤。


  「你們都退下,此事與韓家無關。」


  韓竹等人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如同聽到了無罪釋放的判決一般,目光中紛紛流露出欣喜的神色,韓亦真定定的看著方錚,絕美的俏顏浮現出笑意,美目中對他厭惡的神色不覺淡了許多,甚至隱隱含著幾分……感激。


  禁軍侍衛聞言立刻收刀入鞘,往後退了幾步,緊緊圍在方錚身邊,儘管方錚說過此事與韓家無關,可他們仍未放鬆警惕,每個人都死死盯著韓家眾人的動作,只消韓家任何人稍有異動,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搶先出手制敵。


  「大人,謀害欽差非同小可,屬下建議大人下令將韓家眾人押入大牢,嚴刑……」溫森不知是出於拍馬屁,還是給自己壓驚,在一旁給方錚出著壞主意。


  「嗯?」方錚瞧著他,皺了皺眉,接著眉毛一豎,大罵道:「你這白眼狼!人家昨晚好吃好喝招待你,還給你安排一大美妞兒侍侯,你倒好,一覺睡醒就不認帳,還要把人家拉入大牢,你良心讓狗吃了?」


  說著方錚抬起頭,面帶幾分委屈和不滿,望著韓竹咕噥道:「……瞧人家安排得多周到,那麼漂亮的妞兒讓你摟懷裡了,我都沒這待遇……」


  韓家眾人大汗:「…………」


  「來人,速速查明酒罈里的酒從何處而來,府里哪些下人經過手,把人全部集中起來,嚴加審問!」韓家的嫌疑解除,韓竹濃眉一蹙,沉聲下令。


  「老爺,不關小人的事啊!」


  給方錚倒酒的小廝被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溫森站在方錚身後,朝後面的影子打了個手勢,影子中分出十數人來,跟隨韓府下人往地窖而去。


  韓竹輕輕走上前,離方錚五步左右站定,拱手苦笑道:「方……賢侄,發生這種事,老夫也不知該如何向你交代,實在汗顏……」


  方錚忙笑道:「韓世伯不必如此,你我兩家乃多年世交,小侄不可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冤有頭,債有主,小侄絕不會胡亂冤枉好人……」


  之所以相信韓家,倒也並非他口中所說的「多年世交」「信任」之類的鬼話,而是他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韓家沒有理由害他。


  拋開彼此剛剛達成的守望相助的同盟不說,韓家若在自己府上,當著這麼多下屬和禁軍高手的面,害死了欽差大臣,對他們自己有何好處?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區區一個韓家擔待得起么?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混入了韓府,趁機在酒中下毒,這樣既能害死自己,又能嫁禍給韓家,就算害不死自己,若自己憤怨衝動之下,一怒而去,那麼剛剛與韓家達成的同盟關係也會立即土崩瓦解,一舉三得,實在陰毒得緊。


  方錚估計韓竹現在下令排查府中下人,必定查不出任何東西,以對方如此毒辣狠厲的手段,絕不會在下毒之後還傻乎乎的等著別人去抓他。


  可是,幕後那個要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呢?自己到底跟他有多大的仇,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自己?難道他就是江南稅案中一直被隱藏得很深的幕後黑手?


  傷腦筋呀……為何自己會碰到如此費腦子的事情?方錚皺眉思索半晌,神色間不由浮上幾分懊惱。


  偏偏溫森還不知死活的湊上來輕聲問道:「大人,您怎麼知道韓家與此事無關?」


  「因為……」


  方錚得意的一笑,便待賣弄自己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道理,可他想了想,卻覺得這事兒解釋起來有點繁瑣,再說以自己這幾個屬下的智商,實在讓人懷疑他們能不能聽懂,於是方錚嘴張了半天,神色間漸漸又浮上幾分懊惱,最後終於直接了當斥道:「……滾!」


  因為……滾?


  溫森神色迷茫的退下,嘴裡還反覆念叨著這兩個字眼兒的因果關係……
——

  毒酒之事,令本來融洽的賓主氣氛多了幾分尷尬意味,方錚拱手向韓竹告辭,然後命人搬上那壇剛開封的毒酒,轉身出了韓府大門。


  此刻他心中仍懷著幾分恐懼,只是剛才美人在旁,他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過明顯,出了韓府大門后,方錚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不由自主渾身直冒冷汗,后怕的情緒無可抑止的在心胸間蔓延開來。


  好險呀!老子這條命差點就撂在韓府,都說酒是穿腸毒藥,今兒倒真應了這句話,看來以後要戒酒了。嗯,只要不戒色,什麼都好說……


  隨即他咬了咬牙,一臉陰沉的往蘇州知府衙門走去。


  他打算跟李伯言好好談談。


  方錚的是非觀很混淆,在他看來,貪點銀子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他自己當官這兩年來,明搶暗貪的銀子還少嗎?胖子派他這個大貪官下江南,來查這些小貪官,實在是他當上皇帝以來的第一大敗筆。


  可是……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貪銀子就好好貪,幹嘛還非得要老子的命?老子剛來江南才兩天,啥事都沒幹,紅包還來不及收,只調戲了一下韓府千金,招你們惹你們了?為何要出這麼陰毒的招數來害老子?


  想到這裡,方錚不由怒從心頭起,神色間漸漸浮上幾分悲憤。老子那麼多老婆,還有兩個大肚婆,都眼巴巴的盼著老子囫圇著回去呢,你們害老子差點見不到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就憑這一點,老子非得把那幕後之人的皮給扒了!

  溫森湊上來稟道:「大人,韓竹已將經手過那壇酒的下人們集中起來問話了,要不要下令將那些下人押入大牢,由咱們來審?」


  方錚搖頭道:「這事兒你我不必插手了,世家有世家的規矩,出了這等大事,想必韓竹心裡也挺惱火的,他要怎麼做是他的事。更何況……此時就算拿人審問,只怕也審不出什麼名堂了,下毒之人要麼已被滅口,要麼已遠走高飛,不會傻等著讓你去抓他。——韓府那裡留兩個弟兄,留意一下韓竹審問的過程就行了。」


  「是,大人。」


  「方……方大人,請留步。」身後傳來嬌脆如黃鶯的聲音,夾雜著幾分猶豫。


  方錚立馬轉身,陰沉得如同烏雲密布的臉色,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竟神奇般變得陽光爽朗,隱隱帶著幾分淫蕩的笑意,變臉速度之快,令一旁的溫森佩服得五體投地。


  「嗨,亦真妹妹,打算與哥哥我來個十八相送?」方錚朝韓亦真揮著手,騷意盎然的盪笑道。


  韓亦真聞言俏面一板,原本對方錚還有幾分感激的心情,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人終究還是那個無恥的登徒子,就算他救了韓家滿門,他也只是個救過韓家的登徒子。


  深呼吸了幾次,韓亦真緊繃著俏臉,冷淡而不失客氣的道:「今日多謝方大人仗義直言,免了我韓家上下一場無妄之災,民女這裡謝過大人了。」


  說完韓亦真微微彎身,向方錚襝衽為禮。


  方錚眼珠賊兮兮的轉了轉,隨即板起臉,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沉聲道:「亦真妹妹客氣了,不枉不縱,這是本官辦案的原則,做人亦是如此,但有滿腔正氣,何懼別人冤枉?本官上任以來,從沒判過一件冤假錯案,韓家被人陷害,本官一眼便能看得分明……」


  韓亦真一雙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神情頗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無恥無德的官兒,竟能說出這番正氣凜然的話來,實在出乎人意料。


  韓亦真苦笑道:「韓家無辜,自是心中無懼,可從明面上來說,韓家是民,大人是官,民心似鐵,官法如爐,經得幾下煅燒熬煉?幸得大人明察秋毫,韓家才能免背上這弒殺欽差大臣的罪名,否則,我韓家上下,恐怕早已萬劫不復矣……」


  說著說著,韓亦真眼眶漸漸泛紅,說不清是因為感激方錚,還是為韓家而後怕。


  美人垂淚,別具一番風情,方錚看得兩眼發痴,忽然,他神情變得焦急,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忘形的伸出手來,飛快的覆在韓亦真的櫻桃小嘴上,口中嗔道:「真兒……我不許你這麼說……你們韓家不會有事的……」


  這妞兒的嘴唇真軟呀,真想在上面親一口……


  「呀!」韓亦真滿臉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又羞又怒,俏臉緊緊板住,憤怒的瞪著方錚。


  「你……你這個……」


  韓亦真估計是想罵方錚來著,可一來這是在大街上,二來方錚身後不遠處還跟著溫森蕭懷遠和一大群禁軍侍衛,身為姑娘家一時不好罵出口,只得惱怒的瞪了方錚一眼,又狠狠跺了跺腳,然後掉頭便往回走。


  方錚臉色一變,立馬蹲在地上,表情如同便秘一般,無限度的扭曲著,額頭上大汗淋漓,滿臉漲得通紅,指著遠去的韓亦真的窈窕背影,抖抖索索,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來,溫森等人湊上來,好奇的看著方錚,被他那變幻莫測的表情驚呆了。


  方大人……好象很痛苦?


  至於么?不就被女人瞪了一眼嗎?這種調戲婦女未遂吃癟的事兒,方大少爺又不是頭一回了,為何這次如此悲痛?


  眾人楞神間,方錚卻忽然嘴巴一撇,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哭聲凄厲,神情悲傷,如同受盡了人間的苦楚,直令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大人,天涯何處無芳草……」溫森等眾人大驚,紛紛七嘴八舌勸道。


  方錚蹲在地上一言不發,仍舊嚎啕大哭。


  溫森慌了,這……欽差大人當街失儀,哭得如此醜陋,成何體統?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溫森望著韓亦真遠去的方向,眼中閃過幾分凶色,咬牙道:「大人莫哭,屬下晚上派人潛入韓府,將那韓家三小姐劫來送到大人面前就是……」


  「真的嗎?」方錚抬起頭,淚眼婆娑,抽噎著問道。


  「真的!」


  「好!不愧是我的好幫手!」方錚站起身,憤憤的抹了把眼淚和鼻涕,怒聲道:「你把那小娘們兒劫來送到老子面前,讓她立正站好,左腳前伸,不準動……」


  「大人,您這是何意?」眾人迷惑不解。莫非大人喜歡什麼特殊的調調兒……


  「老子也要踩她一腳!看她痛不痛!」


  「…………」
——

  以下不算字數——

  廣告時間:推書一本,不過我一時又忘了那本書叫什麼名兒了,這個……下次再推。


  這幾天瑣事較多,也許要請一天假,提前與諸君打個招呼,不過暫時還沒確定請哪一天,下次再請。


  我感到很羞愧,這個月已經請了兩天假了,對不起大家……


  所以我決定,為了報答大家的一片深情,從明天起,日更1萬……


  PS:上面最後那一句是假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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