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

  連續十,流月未見到孟茯笙,但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他總能感覺到黑夜裏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在這一晚,他總算是勝過了濃濃困意,卻發現原來這罪魁禍首竟是隻貓兒。


  通亮的一雙綠眼,突兀的出現在這漆黑的深夜裏。


  流月將貓兒抱上茶桌,隨後點燃了油燈,仔細大量這隻不請自來的貓兒。


  深黑發亮的毛發,和被油燈照得綠油油的眼眸,若是尋常人家見了,必然是大叫著趕出家門,流月倒是不同,雖然也沒愛護到將她放上床榻,一起入眠,但也細心的翻出幾條薄毯,墊在床腳旁。


  雖已入了夏,但晚間的風,還帶著絲絲入骨的寒意,將貓兒放在薄毯上,流月也上了床,現在入睡,還能再休息兩個時辰。


  呼吸舒緩綿長,又是一夜寧靜,貓兒張開了綠油油的眼睛,依舊是團在那裏的模樣,隻是微微抬起頭,像是能透過木板的阻擋,看到床榻上熟睡的流月。


  抬頭的動作堅持了片刻,最後也隨著流月,一同進入了夢鄉。


  邊剛泛起魚肚白,流月就睜眼起身,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就被傳進外頭的斯耳裏,畢恭畢敬的問裏麵已經起身,坐在床沿的流月,能否進來。


  流月盯著床腳邊的一堆薄毯瞧,真是個向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主,和那日的她一樣。


  外頭的斯遲遲沒有聽到裏麵的回答,再次詢問流月可要起床梳洗。


  流月這才從回憶中抽身,應允讓斯進來伺候。


  梳洗完畢後,他看著斯拿來自己今日要穿的衣袍,是簡單幹淨的月牙白綢叮

  定國公府在衣食住行上,無一不是華貴無缺的,待客之道更是讓茹頭稱讚,絲毫沒有錯處。


  流月從前為了不耽誤耕作,總是剛亮就起來讀書,然後再幫母親一同勞作,常年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是以他來了定國公府也雷打不動的早早起身。


  但他再也不必為耕地而操勞,國公爺命府中下人去書鋪買了好些書與他,來年開春就送他去私塾念書,一旦讀到書中難懂之處,皆可以請教世子。


  流月感激的收下那堆積起來像山一樣的書籍,但從未去打擾過世子。


  世子魏昭向來以溫和的偏偏公子形象出現在世饒眼中,是眾世家公子的楷模,也是京都大部分待字閨中的姐所傾慕的對象。


  但是流月能感覺到魏昭對自己的不喜,哪怕臉上隱藏的毫無蹤跡可尋,但是透過那雙眼睛,排斥的心理從中傾瀉流露。


  國公爺收留了他,世子魏昭又是下一任定國公府的掌權人,既然他不喜歡自己,得罪不起,自己還躲不起嗎。


  所以除非必要,他不會到世子麵前晃悠,以免厭惡加深。


  換洗完畢後,流月在自己院內的書房裏學習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外頭就由斯來稟報,是世子已經準備好,就要出院落了。


  流月進書房前就吩咐了院內的斯,一旦世子那裏準備妥當就來稟報他,以免讓世子久等。


  他心翼翼的對待任何事,隻是他知道,在這貧民如螻蟻,生命如草芥的時代,他得閉其鋒芒、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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