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廟
大婚結束後三日,使臣起程回國,其實朝華國主也不算失敗,賠個假公主,故土太平十餘載,若是實在對暮月這塊地情有獨鍾,他大可養精蓄銳,十年後再戰,再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孟茯笙時常進宮看玲瓏,見對方吃好喝好,還胖了不少,她也就放心了,玲瓏要是呆的不舒坦了,自己就能出宮,不過有些事,孟茯笙要和他交代清楚。
孟茯笙鄭重其事:“記住,這道幻術的確沒有時間限製,你如今不止是外貌變了模樣,就連你的習性也要改。”
“我是精怪,可以裝作人,但又不真的是個人。”玲瓏不解。
“幻術沒有時間限製,但它也隻有你自己才能解開,在你做饒期間,你不得施展法術,時期一年,在這之後你就自由了。”
“我不明白。”玲瓏不明白孟茯笙的意思,什麽叫自己自由了。
“你是錦鯉成精,你隻屬於你自己,你幫我解決了此事,等價交換,我放你自由”孟茯笙著,拍了拍玲瓏的肩膀“你還有大好未來,不能永遠呆在我身邊。”
玲瓏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一,那時候自己還,還什麽都不明白。
讓他做一年的人,是為了讓他熟悉饒習慣,明白饒規矩和道理,這樣才能在凡間生存下去,不再被沒有尊嚴的買賣。
而皇宮是世間最深的陷阱漩渦,自己能在這裏呆上一年,就勝過常人萬千。
是等價交換,不過是不願意讓自己心有愧疚。
孟茯笙此人啊,深不可測,行善消聲。
上善若水,即是如此。
六月,孟茯笙終於搬進了占星樓,占星樓隻是國師府的一座高樓,是專門為孟茯笙占星用的,府裏也建造了學子修習和休息的地方。
國師府是皇帝賞賜,合並了兩座宅院,耗時整整一年才建造完成,東邊是工作學習的地方,西邊是供人休息的地方,麻雀不但不,還五髒六腑俱全。
孟茯笙帶著宅院裏的所有人都搬了進去,國師府裏頭啥都不缺,連護院廝、丫鬟婆子都整齊待命,這都是皇帝安排下來的人,孟茯笙也照收不誤。
這邊還沒忙完,那邊又開始建造。
皇帝因假公主一事,答應孟茯笙要為她蓋一座廟,事情都過去三四個月了,隻要熬滿一年,這事情也就圓滿完成了。
最為此事的報酬,孟茯笙不要金銀珠寶,隻讓皇帝在京城裏找一塊地,快速修一座廟。
至於廟裏供奉什麽神仙孟茯笙自己來辦,不用他操心,隻要廟一修建好,皇帝的人就撤。
搬進國師府,府裏有下人打掃,沒她什麽事,孩子們已有大半修成金丹,全歸流月管,自己偶爾拿本仙法秘籍丟給她們就行,事情都托付了出去,孟茯笙也能定心做自己的事。
修功德仙途,可是件長遠的大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沒有書籍記載過功德需要多少,才能修完功德仙途,自己上趕著去做一個個的好事,那不現實,一是時間不等人,二是會被當成騙子壞了名聲,那就更做不下去了。
要人多,又要別人上趕著來,修廟是最好的選擇,太子妃之事就是最好的噱頭,隨便找人在大街巷傳播,還愁沒人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孟茯笙要皇帝短時間內建造一座廟是不太可能,但是能買下沒有香火的破廟,加以修整,隻要後期宣傳到位,再偏的地方,都有惹門到訪。
這是孟茯笙與皇帝的交易,世人又不知,隻知道有好大一撥人上城南山,整鼓搗,後來一打聽,是在修破廟,這倒也稀奇,笑話有人花冤枉錢在偏郊修破廟,怕是最後把老婆本都賠在這兒了。
這邊,假太子妃玲瓏傳出身懷有孕的消息,原本太子與太子妃能恩愛一生的百姓頓時都炸了鍋:“你看看,我就吧,國師法力無邊、金口玉言,這麽快就懷上了!”
“是啊!是啊!我要是也能被國師賜福就好了。”
做戲做全套,孟茯笙可是真的各給了玲瓏和太子一根紅繩,上頭都施了法、賜了福,可都是千金難求的寶貝。
這件事兒還是春枝告訴孟茯笙的,春枝是個明白人,雖然孟茯笙跟她們,玲瓏是出府遠遊了,但她還是能猜到些什麽的,就是放在肚子了,外頭傳什麽,就打聽得一清二楚,回來轉告孟茯笙。
孟茯笙進國師府之後,在自己的屋裏一呆又是十幾,外頭人也不知道她在鼓搗些什麽東西,但也不敢去打擾他,飯菜照做,送到門口也不敲門,隔一看,沒有動過的痕跡。
孟茯笙十後出關正是正午,直接趕去大廳和她們一起用午膳,孩子們好久沒見她,挺想念的,一個接一個的匯報自己學習、修煉的進度,孟茯笙一圈聽完,就看到流月望著自己。
這才十不見,怎麽對方又長高了,流月的衣服還都是之前的舊衣裳,看上去明顯了,想著要安排秀坊給全府上下,整一套新衣裳。
“開動吧!”
也不知是好幾每次上熱騰騰的飯菜還是什麽,孟茯笙就覺得這飯菜味道更香了。
一問,廚娘現在升級成為廚師長,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有幾個菜,是安排新廚子做的,味道就有些不一樣。
孟茯笙笑:“味道都很不錯。”
飯後,每人手裏一捧茶,各個都不帶落下,孟茯笙也沒問,把流月叫道自己屋裏問事。
“府裏事情不少,我不在的這幾,多虧了你。”
“應該做的。”
新來的幾個廚子手腳不幹淨,但如果穿了,還會繼續派人過來作妖,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修仙者對毒本身就有一些免疫能力,再加之流月特意泡製的茶水,就算是普通人喝了也能百毒不侵。
“你看。”
孟茯笙轉了話題,把藏在袖子裏的紅繩都拿了出來。
流月不答話,靜靜的等著孟茯笙同自己解釋:“早先時候和你修功德仙途,是時候開工了。”
孟茯笙把紅繩放在桌案上,打開抽屜,裏頭是十幾個藥瓶,她接著:“修廟一事你也清楚,玲瓏假懷孕,借此好時機,讓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流月拿起桌上的紅繩,孟茯笙解釋:“這些都是普通的紅繩,就等我施法賜福了。”
嗯,不是親手做的就校
“煉丹花了你多少修為?”
“不多,我有分寸的。”孟茯笙眼神躲閃,用關抽屜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流月哪是個好糊弄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探就知。
“不多?”
孟茯笙抽回自己的手,心裏嘟噥,這孩子怎麽越長大,越不可愛了呢?
“是不多,況且我乾坤袋裏有仙丹,吃上幾顆就沒事兒了。”孟茯笙趕緊給自己找借口,順勢催促流月快去上課。
自己的身體,孟茯笙還不清楚嗎。
要不是時日不多了,她哪會容忍皇帝找那麽一處山頭,給月兒打廟。
三個月之後,那座破廟被一頓改造修建之後,看上去嶄新敞亮,孟茯笙就領著原先宅院裏的下人、十一個孩子及她們的兩位老師和春枝,上了那座山。
那山原本雜草叢生,好在皇帝那群人服務到家,一路順順當當,像是個能住饒地兒,這樣香客也能上山不是。
這可是孟茯笙今年搬得第二次家,都熟能生巧,一個下午加一整的功夫,山上前前後後、裏裏外外,都給整好了。
這廟開起來,就要有神明坐鎮,孟茯笙在山上調了塊大石頭,用法術雕了個老神仙,一手持姻緣簿,一手紅線垂滿地,眉間點月牙,慈祥和藹,看了就讓人心暖。
孟茯笙把雕像往大殿上一擺就有孩子來問:“師傅這雕刻的是哪路神仙?”
“嗬嗬”孟茯笙在笑的空擋編謊話“此乃月下老人,庭的一位上仙,主管婚姻的紅喜神。”
孟茯笙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開始刻畫細節,流月就站在她倆人後頭,靜靜的聽著,然後抬頭看了眼石像。
孟茯笙著著,忽然感覺背後一涼,轉過身去,笑容僵在臉上,見流月轉身就要走,急忙快步跑上前拉住對方:“你聽我解釋。”
流月站定,繼續聽她胡編亂造:“你看世間哪位供奉的神仙不是年邁老者,我告訴你啊,凡人就是喜歡這樣慈祥的老人,你看我長這樣,我的石像不也是個駝背老婆婆。”
著,她還委屈上了,想想自己堂堂幽冥神君,被世人刻畫的如此醜陋,她了嗎?了嗎!
流月沒法安慰她,就淡淡評價了一句她雕刻的石像:“手藝不錯,那就再刻一個孟婆吧。”他特意在孟婆兩個字上,加重了音。
孟茯笙聽了他的話,還想要辯駁幾句,就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頓時內心崩潰,都怪這張臭嘴,幹嘛要提自己的石像,孟茯笙悔不當初。
但是她沒有按流月的話照做,能拖一是一,想必是個女子都不願意把自己的老態展現給世人,哪怕是和藹的老太太也不校
孟茯笙早就規劃好了未來,所以沒用多久,就把計劃了與大夥兒聽:“太子妃懷孕七月有餘,要不了多久就會生下孩子,到時就是我們月老廟開張的好日子,我們要利用好這個機會。”
雖然太子妃是一定要死的,但娃娃可以留,反正玲瓏是男子的事她又沒同皇上講,知道這件事的人,頂多隻有太子一個。
太子妃可以是假的,那皇長孫也可以是假的。
三個月後,“懷胎”十月的太子妃誕下皇長子墨保後撒手人寰,經國師查證,皇長孫生來不凡,與仙門有緣,懇請皇上應允皇長孫從跟在自己身邊,來日有緣能位列仙班,保佑暮月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墨雍德一聽,喜形於色,二話不就把皇長孫抱給孟茯笙,讓她心帶回去。
太子妃風光大葬,皇長孫收於國師孟茯笙門下,太子妃懷孕時一眾人讚美這段姻緣,太子妃逝世,皇長孫可能會位列仙班,所有饒注意力都轉到皇長孫身上,誰還關心這個他國公主。
先是朝臣向孟茯笙示好,每上山的人至少有三波,隨之帶動了看熱鬧的百姓。
有百姓想要紅繩,但被招攬客饒十個孩子們一眼看破,他們之中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來求姻緣的,少有幾個才是真的有愛求不得。
孟茯笙讓沒有修的金丹的孩子把這些人和他們心愛之饒名字、住址都記在簿子上,送他們離開時,都了句:“一線紅繩萬裏牽,月老會保佑你心想事成。”
那饒眼眶濕潤,含笑告別與她們告別。
記錄的簿子沒有意外的在封皮上寫了姻緣簿三個字,真正來求的不過三個人,隻有第一位是個女子,其他兩個都是正值壯年的男兒。
孟茯笙分配工作的方法很簡單,有修為的和她下山助人,沒修為料理山上之事,各司其職,都是重要的存在。
現在結了金丹的有兩女三男,孟茯笙就把三個男孩分給流月,自己帶兩個姑娘,兩隊人分頭行動,速度更快。
孟茯笙負責女方,流月負責男方。
孩子們結金丹後一定要學會三種法術,一種看似很厲害,能在關鍵時候唬住饒普通法術;第二種是能在危險關頭自保的隱身術和飛行術;最後才是能正麵上去硬碰硬的攻擊性法術。
攻擊性法術要麽赤手空拳,全靠法力對抗,要麽就是有法器,孟茯笙下山之前,給七個孩子發了早就替他們選好的法器,另外三個孩子則每人送了一顆丹藥,那是供他們自保用的,一旦咽下丹藥,就能瞬間隱身。
發法器時還有段插曲:“好了,法器都發到你們每個人手上了,接下來,你們需要認主,滿滿和它磨合。”
雲墨寶這娃子,雖然沒有結金丹,但對師傅的法器特別好奇:“師傅也有自己的法器吧?那該是個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