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她陷入了危機(曇花)
「在門口,你沒有看見嗎?」
宋思露回頭看過去,走廊里,從科室主任辦公室里出來的兩個人並排走著,正是杜玉清和那個吳某人。
兩個大外科年輕有為的教授,後面自然跟了一幫粉絲簇擁。
宋思露擔心宋隨意,沒有多想,見到杜玉清的影子直追過去。當她追了上來時,李謙峰看見了她攔住她問:「你病歷寫完了嗎?」
可能是聽見了李謙峰的聲音,吳俊澤回了頭,一記眼神落到了宋思露臉上。
宋思露在廁所吐了半天,哪有時間寫病歷,對著李謙峰說:「前輩,我等會兒去寫。」
「你還沒寫?」李謙峰訝異,看了看錶,「過了有一個小時了吧。」
「我加班,保證寫完。」
宋思露信誓旦旦保證的這句話落地,不僅沒有得到表揚,前面某人哼了一聲說:「叫上台上台不行,寫個病歷,磨磨蹭蹭,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眾人只聽教授批示,每個人岌岌自危,把身體側了下,只剩下宋思露一個人暴露在了教授面前。
宋思露頓時尷尬到了極點,抬頭掃過吳某人的臉,再到杜玉清那兒。
杜玉清只見她是其他人的學生,本是坐上旁觀,沒有打算插手的。然而,此刻見對方一個眼神沖自己瞟過來,令他是想起中午見到宋隨意時,這個女孩似乎是和她在一起貌似之間有什麼聯繫。
「不去寫嗎?現在的實習生都很喜歡加班?」吳俊澤看她挨了批竟然腳沒有動,濃眉上揚。這隻小白兔不止膽子小,是腦袋蠢到像頭豬。
宋思露只顧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她母親又來了簡訊催促她回去。
吳俊澤轉身雙手橫抱打量起這隻小白兔:「有什麼事?」
不寫病歷,追到這裡來,賴著不走,被他批了都不走。所有人聽吳俊澤這樣一問,一樣感到了蹊蹺。
一雙雙疑問的視線射過來,宋思露這張嘴更難以開口了。莫非她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喊杜玉清姐夫?
到了這會兒,杜玉清的眼底里閃過了一抹深色,似乎看出了宋思露是來找他的。
「你究竟找誰?」吳俊澤黑幽幽的眸子眯著。
宋思露此刻意識到了教授就是教授,這個腦子,確實比其他普通人強,無論吳俊澤或是杜玉清都看出了她有端倪。此時此景,宋思露毫無辦法了,只得硬著頭皮說:「我找杜老師。」
一大幫人驚呆狀。李謙峰想拿手去敲小師妹的腦瓜,明明是吳俊澤的學生,竟敢當著自己老師的面說想找另一個老師。
宋思露實在顧不上其他人怎麼想,更顧不上吳俊澤會給她之後擺什麼臉色給她好看,她只知道一件事:宋隨意很危險!
因為宋二叔不在家,宋隨意沒有媽媽,是完全的孤軍奮戰。
宋思露抬起了頭,雙眼直射到杜玉清那兒。
杜玉清不禁雙眉緊皺。
看著這一幕的吳俊澤,好像自己才是旁觀者,無所謂地笑著對杜玉清說:「她找你,杜教授。」
「我知道。」杜玉清抬頭對宋思露說,「你跟我過來。」
其他人紛紛讓開一條路,杜玉清走在前面,宋思露緊隨他後面,走去了他的個人辦公室。其餘人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彷彿若有所思。
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杜玉清讓對方把房門關上,問:「你和宋隨意什麼關係?」
聽他這話他是注意到了,宋隨意解釋道:「對不起,杜老師,之前我不知道你和隨意姐的關係,是中午剛聽隨意姐說才知道。杜老師。隨意姐是我堂姐。」
難怪中午見到她的時候,她緊緊地握著眼前這個女孩子的手。既然是姐妹關係,恐怕是很好的關係。因為都手牽手了。現在,宋思露知道他和宋隨意的關係找他,是為什麼?因為宋思露剛才沒有完成吳俊澤布置的功課嗎?
「你是隨意的妹妹,我知道了。但是,你找我有什麼事?你不是我的學生,明白嗎?」杜玉清扳起臉說。
宋思露只看他這張臉色一臉的包公派,想起了李謙峰說的,別看杜男神好像表面很溫柔,實際上比起吳某人好不了多少,恐怕比吳某人更公事公辦。
宋思露連忙做出澄清:「杜老師,我找你,是因為隨意姐。」
「隨意?」
「是。」
「她怎麼了?」
杜男神的口吻里含了一絲焦慮。
宋思露暗地裡替宋隨意樂,看來杜男神真的是在意宋隨意,可不管中午杜男神是否見過了宋婷婷。宋思露往下說:「隨意姐下午被叫回我們老家去了。好像,家裡人都知道杜老師您和隨意姐的關係了。隨意姐她爸爸,出差了,不在家——」
聽對面的宋思露斷斷續續地說著情況,杜玉清儼然不用等到她把話全部解釋完,已經意識到了發生有多麼嚴重可怕的事。
他拄著拐杖,徑直擦過了喋喋不休的宋思露身邊,一個箭步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隨之,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門口。
衝出醫院,他一路撥著她的號碼。打了好幾個,對面全是手機已關機的迴音。
醫院門口,聽到他指示急忙幫他把車開過來的老王,幫他打開車門,問:「二少,去哪?」
「到宋家!」
*
宋家裡,一群人圍著暈倒的宋婷婷,七嘴八舌地說:
「老天,這是怎麼了?」
「中暑?」
「我看不像,是怒極攻心。」
一個個,彷彿瞬間都變成了名醫,對著宋婷婷眼下這個情況作出判斷。
宋奶奶咳了一聲:「給她喝點糖水。」
「媽!」翠姐眼眶紅紅的,一臉欲哭的表情說,「婷婷都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像樣點的公道話嗎?」
宋奶奶閉住了嘴巴,壓力不是來自於翠姐,而是來自於兒子。
宋大伯的眼神,彷彿要吃了眼前的老人家。
宋隨意在旁邊看,總算看出了些跡象。自己奶奶平常挺公道的一個人,今兒叫她來以後,為什麼她一進門對著她是那個眼神。原來這都是因為,宋奶奶早就變成手無反抗之力的一株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