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刻的印象
南臻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後，看到葉蘭半靠在床背並沒有睡覺，她微側著臉，床頭燈橘黃色的光暈裏，她的臉色看起來朦朧而飄忽。
南臻一邊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怎麽還不睡？”
葉蘭聽言，像是思考著什麽突然被打斷，她轉過臉眼神平靜地望著南臻，聲音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清冷，“晚上你究竟和什麽人在一起？”
忽然被葉蘭這麽問，南臻有些一下子回不過神。他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眼簾直視著葉蘭，企圖想從葉蘭的神色裏看出些蛛絲馬跡。
可是此刻葉蘭的臉上平靜得就像是不起一絲漣漪的湖麵一樣，他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可越是這樣，南臻的心底就越沒有底氣。
他四下望了望，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剛才他怕葉蘭對他產生誤會，所以他善意地撒謊說自己晚上是陪客戶了。女人都愛吃醋，又愛鑽牛角尖，在南臻的眼中葉蘭也絕不例外。
此刻他和葉蘭的關係剛剛有了緩和，他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他和霍伊娜之間真的是什麽事情都沒有，所以他現在對葉蘭有所隱瞞，絕對不是做賊心虛，相反他是因為在乎葉蘭的感受，所以才不願意說出事實的真相。
想到這裏，南臻原本微亂的心緒著才平靜了下來。他眼神和緩地望著葉蘭，聲音輕柔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晚上再陪一個大客戶喝酒。” 南臻說話的時候在心裏不斷地說服自己，他隻是為了葉蘭著想，所以這樣的謊言絕對沒有惡意的，所以希望他的謊言不要被拆穿才好。
“哦，是嘛？”葉蘭聽到南臻的回答，粉嫩的唇劃過一絲嘲諷的弧度，“今晚的大客戶應該是個大美女吧，那南總就沒有陪她再共度春宵？”
南臻一瞬間擰緊了眉頭，他不知道剛才自己去衛生間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剛回來的時候還是氣氛融洽，轉眼間他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正在南臻暗暗沉思間，葉蘭將南臻那件襯衫拿起甩了過來，“怎麽心虛了，南總是不想承認嗎？”
葉蘭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南臻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慍色，“你胡說什麽呢？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清清白白的。”
“是嗎？”葉蘭冷冷一笑，“那南總還是看看你的衣領吧。”說完，葉蘭便將南臻那件襯衫的衣領展開，隻見上麵有一抹鮮紅的唇印。那般清晰的唇印此刻在白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目，仿佛在嘲笑著什麽似的。
盯著那抹唇印，南臻的眸色越來越深，指節分明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漸漸收緊，仿佛在強忍著什麽似的。他寧願相信這隻是一個偶然，也不願意去思考這到底是不是霍伊娜的有心為之。
曾經他認識的這個老同學善良真摯，從來不會做出這些工於心計的事情。他一直都很珍惜他和霍伊娜之間的這份友誼，隻是時間的推移，這個社會的大染缸已經讓他們不知不覺地改變了許多。
此時此刻，南臻心裏憤怒的同時，更生出一份悲哀，原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那份真摯的友誼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質了，一時間他感慨著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麽東西能夠亙古不變？
“你聽我說，事情不向你想象的那樣。”南臻的聲音略帶歎息，不知道被葉蘭這樣諷刺挖苦，他現在還能保持心情平和，自己的變化簡直令他都要咋舌了。或許是真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不知不覺間因為對方而改變著自己。
“是這位女客戶喝多了，後來我扶著她搭車的，應該是那個時候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衣領上。”南臻編製好這個借口，心裏卻不由得暗自嘲諷。
曾經有人說過，當一個男人害怕傷害女人而選擇了說謊，那麽這個男人緊接著就得圓第一個謊，第二個謊……現在的自己不正是這種情況嗎？
“是嗎？我們南大總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了？”葉蘭勾唇露出一抹冷豔的笑容，可是她的心卻悲涼一片。
南臻的為人他還是很清楚的，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南臻是不願意讓那些女人觸碰他的，即便是衣角也不願意。現在南臻說是他主動去扶這個女客戶的，然後唇就能恰好印在他的衣領上？
葉蘭覺得自己要是聽信了南臻這番牽強的解釋，那麽她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一瞬間她感到莫名的失落，沒想到這個時候眼前的男人還對她撒謊。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葉蘭嘲弄地牽動了一下唇角。曾經她希冀著南臻能夠移情別戀，對她失去興趣，那麽她就可以逃離這種煎熬。因為她無法麵對內心的譴責，她總是在生活中的細微情景下會想起南覓，而雖然她是被迫和南臻走在一起的，但是這無疑對南覓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曾經的南覓是多麽一個陽光樂觀的大男生，可是在葉地那裏幾次她都聽到關於南覓的狀況，變得沉穩少言了，或許這樣的南覓再別人看來是長大了，但是葉蘭卻知道這其中所謂的“成長”摧毀了南覓心中最美好的東西，這樣的“成長”付出的代價對南覓來說是何其的巨大！
和南臻在一起的時候，她很難不勾起和南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畢竟青蔥年少的時光裏都是南覓伴隨著她一路而來。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南臻就像是魔咒一般，看到這個男人總是會勾起她對過去和南覓一起時的回憶。
葉蘭想選擇逃避。她希冀著有一天南臻對她失去興趣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可是為什麽現在她發現端倪的時候，她的心情沒有半分的輕鬆，反而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大網將她的心束縛了起來，而且越收越緊，讓她幾乎已經無法呼吸了。
“我已經給你解釋過了，你既然要胡思亂想，我也沒有辦法了。”南臻握緊了拳頭。麵對葉蘭冷凝的眼神，他心中也有些微微的惱氣。
今天晚上他認識了一個真相，那就是他失去了曾經那份難能可貴的友誼，他的心裏不免有些感傷煩躁，現在葉蘭又是這樣對他冷嘲熱諷，讓他原本煩躁的心情更是亂成一團。
“南總的私生活不檢點，我葉蘭自然是無權過問，更幹涉不了。”葉蘭說道這裏，語氣一頓，繼續道，“不過我隻是為了確定，然後才能做出決定。”
南臻的眼裏凝起一抹疑惑，“你要確定什麽？”
“既然南總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那麽就請南總移駕別處吧。”葉蘭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說完之後她將眼神移到別處，不再看南臻一眼。
“你……”南臻氣憤地咬牙，胸口起伏不定。
他握緊的拳頭送下來，又握起來，最後還是緩緩地放鬆下來。心裏卻陡然生出幾許難言的苦澀來。
剛才他一直惦記著這個女人，所以急匆匆地從酒店趕回來，到時在的士上他的腦海裏充斥著全是葉蘭的影子，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完全地不信任他，還想將他趕下床。
枉是南臻一直是個冷漠的男人，他的心也隨之泛起一抹苦澀。轉瞬間，唇角又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這個女人一定以為他是另有新歡了。他也巴不得自己能夠喜新厭舊，能夠將眼前這個女人在他的心底撤除幹淨，可是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想過要將這個女人徹底的忘記，可是最終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而已。
“這裏是我的地方，我想要留在這裏難道不可以？”不知道是不是被葉蘭氣暈乎了，南臻竟然也說起了無賴的話語。
“你……”葉蘭也頓時被氣到了，“我可不願意跟一個又髒又亂的男人呆在一起。”
此刻的葉蘭完全已經不去考慮到她這句話說出來帶著多麽大的醋意。她隻感到自己的滿心委屈幾乎都快要將她溺斃了。
晚上南臻沒有回來的時候，她一直惦記著這個男人，雖然她嘴上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內心已經徹徹底底地背叛了她。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在這裏一個人擔心，而對方卻和別的女人淺淺熱熱，現在還編出這麽低級的借口。葉蘭覺得自己要是相信南臻的一番話，那麽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葉蘭……你鬧夠了沒有？”南臻隱忍了半天，但是最終被葉蘭刺激得還是爆發了出來。在這個女人麵前，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控力絕對會降低成零，這個女人總是會輕易地擾亂他的心房，讓他方寸大亂。
“是我在鬧嗎？”麵對南臻的咆哮，葉蘭顯得格外的鎮定，“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可以讓我閉嘴，但是卻依然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
南臻被葉蘭的話徹底惹怒了，他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又髒又亂的男人了？自從和葉蘭在一起之後，他絕對是百分之百的潔身自愛、守身如玉，什麽時候就成了這個女人口中說得這麽不堪了？
他被葉蘭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鋼牙緊緊咬著，想要自己企圖能夠恢複一絲理智來。他深呼吸了幾口，等到情緒有了稍微的平緩，才緩緩開口，“我們兩個能不能好好的，不要再吵了。”
南臻商量的口吻，讓葉蘭的身子幾不可見地微微一顫，心裏一瞬間仿佛也被什麽紮了一下。她又何嚐喜歡整天和這個男人爭鋒相對，搞得雞犬不寧的。可是，她怎麽能夠容忍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睡在她的枕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