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狂士
一將功成萬骨枯……
「好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簡直精妙！」馬繼峰一拍桌子，驚得餐廳里的人一起調轉了視線，凌晨端了茶杯遮住自己半張臉：
「別激動，馬編。」
馬鞭……
這聽著怎麼就這麼污呢？
「先生，你們要還要點什麼嗎？」許是進來的時間太長了，又或者凌晨進來后只點了兩杯飲料，總之，旁邊那位長得跟棒槌一樣的制服小姐三番五次的過來趕人了。
嗯，這是第五次。而他們滿打滿算才坐了不到十分鐘！
「不要，謝謝，我們如果有其他需要，會叫你的。」人馬繼峰是個好脾氣，但不代表凌晨是啊。
他攔住那服務員：「你們這兒就你一個服務員？來來回回都問了五回了，怎麼滴，是想趕人走啊？」
「怎麼會，就是想問一下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人強笑了一下，但那臉上的鄙視味道都快要溢出來了。
凌晨敲了敲桌子：「有啊，我當然有需要。」
「先生您說。」
「換個笑容好看點的服務員過來吧，我看著棒槌實在是膈應。」
棒槌……
馬繼峰在拿杯子的手一抖，他有些坐不住了。
這位爺不愧是爺子輩的，果然生猛的一比，網路上當鍵盤俠也就算了，畢竟隔著屏幕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可現實里也這麼剛，真的好嗎？
不過說實話，看凌晨這麼懟這娘們，他心裡還是一陣暢快！
就剛才，這貨第三次過來問話的時候，臉臭的簡直跟誰欠了她一百塊錢沒還似的！
我特么是來這兒消費的還是來看你臉色的？
那服務員小姐看樣子也不是善茬，臉一沉：「說什麼！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
「說你像個棒槌。去告我啊，告我侮辱你，說不定還能給你賠點棺材錢！」凌晨淡定的道。
這話簡直太惡毒了，那服務員小姐杏眼圓瞪：「你他媽別像個瘋狗一樣，亂叫什麼呢！」
這一嚷嚷，把大廳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
凌晨笑著轉頭看馬繼峰：「馬編，瘋狗真可怕！」
馬繼峰瞬間補刀小能手上線：「是啊，我們趕緊走吧，免得被瘋狗給咬了。」
凌晨也實在是沒心情在這破地兒呆了，起身，看那哆嗦著嘴唇的服務員一眼再補上一記：「你這麼恨瘋狗，一定被瘋狗給干過吧？」
說完，兩人就走了。
身後，那姐們把凌晨剛用過的杯子拿起來摔地上砸了。
……「你這人脾氣也太大了點兒，不過剛才的確是讓人暢快啊！」馬繼峰笑著道。
凌晨搖搖頭嘆了口氣：「我也很絕望啊，我能怎麼辦？我就是想好好和你聊聊天，可總有人不讓人痛快。馬編，你說要有人讓你不痛快，你該怎麼辦？
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別鬧了，惡人自有惡人磨，若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馬繼峰聽出點味道來了：「所以你準備要撕新詩刊？」
凌晨微微一笑，一手摟著馬繼峰肩膀好讓兩個人顯得更親近些：「馬編啊，我其實是有個想法的，新詩刊讓我丟了這麼大人，我怎麼著也得回報他一次吧？
你說我把人收買我的私信貼出來怎麼樣？」
「這個……」馬繼峰不由得想到了如果凌晨這麼做了，馬俊梅的那張臉得有多難看。這麼一想，他心裡竟然有一種由衷的喜悅！
「你做吧，反正我和新詩刊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凌晨笑道：「但做事情，不能光憑著一股子意氣，得考慮彙報。就像剛才那服務員，你說說這麼和顧客撕上一次，她還能在那兒好好乾不？」
「合著你就是為了讓人丟工作啊！你這人也太……」
馬繼峰想說惡毒，但這詞好像挺傷人的。
「哎，馬編啊！」凌晨嘆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凌晨是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人嗎？我之所以剛才在餐廳懟她，就是要告訴她一個道理！
在社會上混，不是什麼人都會嬌慣著你，你自己是個菜市場，就別嫌棄別人都是來買菜的。你說說她要是被辭了工作，下一次再找工作的時候會不會這麼刁難顧客？
人總是得從生活中吸取教訓么！」
卧槽，這話說的，勞資居然無法反駁！
馬繼峰明明覺得凌晨分明就是想懟人，哪裡還能料到這貨說出這麼一堆……讓人找不到反駁的大道理來！
愣了半天，馬繼峰才道：「合著你還兼職干喚醒民族意識的重任吶！」
「我Z國自古以來就秉承仁、義、禮、智、信。此五常為倫理。可你看看現在的人，講義氣的，講信用的有多少？我今天教給她一個道理，好過讓她明天栽更大的跟頭！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像我這樣的嘴炮，她惹不起！畢竟我除了會罵人，還會打人啊！」
這話把馬繼峰給逗笑了：「她的確惹不起。」
「那她就應該努力工作，而不是給我甩臉色。等她真正有資本來面對我這樣的嘴炮時，我相信她已經成為一個足夠優秀的人。」
「而一個足夠優秀的人，是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沒有來由的惡念拋灑向別人的！」馬繼峰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儘是讚歎。
真狂士啊！
把宏偉的思想埋藏在嬉笑怒罵之後，把深沉的報復揉進這詩詞格律之中。如果不是一個真正經歷過大喜大悲的人，是不會有凌晨這種感念的！
這年輕人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有這樣的胸襟？
凌晨淡然一笑，把這事兒就拋之腦後了：「說正經事吧，關於新詩刊，我肯定是撕定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哎，甭管什麼問題，你儘管去罵好了，最好把這些傢伙都罵醒了，讓他們脫離金錢慾念這種低級趣味，把他們骨子裡的文人氣節都罵出來！」
凌晨笑了：「我可沒這本事，我說的是你工作的事兒，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因為我而丟了工作的。我想著，既然馬編你這麼推崇我的詩，如果你找一家……新詩刊有競爭對手吧？我是說那些真正懂詩歌的！」
「好像……還真有！」馬繼峰眼神閃爍了一下，那裡面有凌晨看得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