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楚凝悅回頭往凌霄亭看去,見大皇兄依然一瞬不瞬地看往這邊,想起他剛才對她們說的話——
「沒叫過來的話,你們倆也別回來了。」
她們要是沒把顏沐昕叫過去,大皇兄絕對要生氣,想想就覺得可怕。可顏沐昕擺明了不想跟她們走,這又讓人犯難。
「二皇嫂,今兒個難得我們聚這麼齊,又剛好碰上你進宮,過去坐一坐,喝杯茶再走也不遲,既然二皇兄等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是不是?」
「抱歉……」顏沐昕拒絕的話剛出口,就被楚凝悅打斷了,並拋出了一件對顏沐昕來說極具震撼的事。
「對了,二皇嫂,你應該知道過幾天是皇祖母的壽辰吧?明兒個皇祖母就會從萬壽宮祈福回來,我們兄妹幾個正商量這事,怎麼給皇祖母祝壽,你嫁給了二皇兄,已經正式成為皇家一員,到時皇祖母肯定會關注你,你不事先計劃一下嗎?」
太后?她努力搜索了記憶,太后這一塊完全屬於空白,她連那位老太太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更別說她的為人了。
不過,不了解太后的情況,顏沐昕倒是由楚凝悅這番話對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眼前這位寧悅公主在眾皇子公主中人緣應該不錯,她看起來溫柔可親近,為人卻很圓滑,嘴利索著,不輕易得罪人,在哪應該都吃得開。
可在顏沐昕看來,她也只是口蜜腹劍之人,並不在她深交列表裡。
「有人好大的架子,剛嫁給二皇兄,就這麼目中無人了,三皇姐拉下臉來邀請,磨破嘴皮子都不給面子,等皇奶奶回來,我一定要跟皇奶奶提。」楚凝曦經楚凝悅提醒,想起自己還有一張大王牌,也連忙把太后搬出來,在一旁幫腔挖苦顏沐昕。
楚凝悅扯了扯她的衣角,對她的說法不甚滿意。
顏沐昕挑眉,她知道楚凝曦是太后最疼寵的公主,從稱呼上也看得出來,她喊皇奶奶喊得如此親近,可用這個威脅她?然並卵,她又不屑得到太后寵愛,幹嘛要怕給她留下不好印象?難道太後會因為楚凝曦把她狀告一頓就殺了她不成?
「隨便!」她扯了扯嘴角,懶懶地回道,剛要轉身離開,慍怒的男聲就在她花壇后響起。
「顏沐昕,你的半個時辰是有多長?」
三人同時側身看向來人,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楚凝曦立刻正襟危站。
「二皇兄。」楚凝曦和楚凝悅同時出聲喊道。
而跟在楚宸灝身後的牧公公也匆忙向在場的各位主子行禮問候。
楚宸灝瞥了她們一眼,應了聲,對她們再無半句話,之後重新看回顏沐昕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顏沐昕朝他聳了聳肩,下巴朝兩位公主那一努:「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耽擱,是她們攔著我,還百般邀請我到凌霄亭,跟你皇兄和皇弟聊一聊,我說了你在等我,義正言辭拒絕呢,可惜她們根本不放人。」
她一點面子都不給楚凝曦和楚凝悅,將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讓她們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顏沐昕……」
「叫二皇嫂。」
楚凝曦剛說了個頭,就被楚宸灝厲聲打斷,他冰冷的眼神掃過去,讓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抖著聲音喊了顏沐昕一聲二皇嫂,之後再也不敢吱聲。
顏沐昕看到她這慫樣很想放聲大笑,跋扈公主竟然這麼怕她二皇兄,看來楚宸灝到處都在施放自己的淫威啊。
「乖,以後記得就好。」她順勢戲弄了楚凝曦一番,便看到她幾欲噴火的憤怒眼神。
「二皇兄,你別生氣,寧悅跟晨曦不知道你等的這麼著急,本來想跟二皇嫂商量皇祖母壽辰之事的,既然你們急著要回府,那隻能等下次了。二皇兄,二皇嫂,我們先走了。」楚凝悅再次出聲負責打圓場,說完拉了楚凝曦匆匆告辭。
大皇兄和二皇兄都是惹不得的人,既然註定惹哪頭都不行,聰明如楚凝悅,還是決定別讓他們湊一起,會出大事的。
不料她們一轉身,看到大皇兄帶著四皇兄正朝他們這兒過來,想起大皇兄跟二皇兄的關係,向來在眾皇子公主里混得風生水起的楚凝悅犯愁了。
不等楚宸琰和楚宸燁走近,顏沐昕和楚宸灝難得意見一致,兩人相攜轉身走人,牧公公見此情景,心焦焦,可又勸不得,只好跟上。
他們這種態度,頓時讓楚宸琰火了,朝身邊的侍從揮手:「攔住他們!」
侍衛愣了下,可看到他不容置喙的神情,只能奉命行事,一擁過去擋住他們的去路。
顏沐昕沒想到楚宸琰會當眾撕破臉,不由地抬頭朝楚宸灝看去,只見他冷著臉,讓人不寒而粟的肅殺眼神,那張慘白的臉並沒有讓他的威嚴有任何折損,看起來依舊霸氣十足,他武功那麼高,真要動起手來,這些侍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就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了。
她偷偷往他身後躲,尋求庇護,不管他靠不靠得住,他皇子的身份都比她強,侍衛手中的刀劍不長眼,可千萬別傷到她。
「皇兄,你這是想做什麼?」楚宸灝聽著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出聲質問。
「不做什麼,只是提醒你別太目中無人,好歹你稱呼我一聲皇兄,見到我直接走人是什麼意思?」
不等楚宸灝開口,憋不住的顏沐昕朝楚宸琰翻了個白眼,嗤聲道:「稱呼你一聲皇兄就得對你跪舔嗎?明知道不是兄友弟恭的關係,走人求個相安無事還有錯了?仗著自己是太子,就讓侍衛拿著刀劍指著我們,你把我們當犯人不成?到底是誰更目中無人?」
楚宸灝以拳抵唇,輕咳一聲,藉以掩飾嘴角逸出的笑意,顏沐昕可真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沒想到她會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對陣楚宸琰,字字嘲諷指責,看不出有半點對楚宸琰的情意,他很想知道,以前那個愛慕楚宸琰的顏沐昕跟她究竟是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