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誰是他內人?
「不用。我跟敏兒走回去。」顏沐昕撇嘴拒絕,剛才楚宸灝替她擋下那一刀,她的內心深受震撼,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楚宸灝還是那個楚宸灝,總喜歡給她一刀,然後再拿顆糖給她,她難道每次都要接受嗎?
「敏兒由元義帶。你剛才也聽到元義說的話了,再不趕快回城,誅義門的人很可能還會再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說完朝敏兒掃去一眼,這個時候這丫鬟的一句話比他說十句對她更有用。
敏兒明白他的意思,而她兩次遇刺也被嚇怕了,忙開口勸上:「小姐,你就聽王爺的吧,先回城,萬一再遇上刺客怎麼辦?敏兒好怕。」
顏沐昕咬著紅唇,思考了一會,倔強地道:「那我跟元義走。」
元義額前冒出數條黑線,王爺人在這裡,王妃說出這話,不是害他嗎?他哪有那個膽子帶她?
楚宸灝瞥了她一眼,知道這種時候就不該詢問她的意見,反正她惱也惱了,他再霸道一回又如何?
於是,他直接伸手拎住她的衣領,將她丟到自己身前,一蹬馬鞍,「駕」的一聲往城裡趕。
「楚宸灝……」
「別動,再動你剛才就白替我包紮了。」他輕笑了笑,右手拉著馬韁,以受傷的左臂環上她的腰際,附在她耳邊小聲道。
她聽了之後,心有不快,想掙扎卻又不敢,畢竟他受傷的手正緊緊抱著自己,她只要一動,必定會碰到他的傷。
一行人回到陸府,楚宸灝率先下馬,轉而也將馬背上的顏沐昕抱了下來。
「我自己下……」她到嘴的話還沒說完,腳就已經沾了地,下一刻已經被他牽著往陸府走了。
「宸灝大哥,你怎麼受傷了?」陸竹筠跟在陸永鴻身後,當看到楚宸灝染血的左臂時,擔心地驚叫出聲。
「老陳,快去傳大夫。」陸永鴻催促陳總管。
「不必了,陸世伯,內人懂醫術。我先回院子休息,這幾天要麻煩陸世伯在陸府和臨陽城加強戒備。」楚宸灝抬手阻止,同時也提了個要求。
「王爺請放心。」
「嗯。」楚宸灝點頭,牽了顏沐昕的手便朝府里走。
顏沐昕一路半強迫半小跑地被他帶著回了院子,心裡頭一直犯嘀咕。
誰是他內人?誰是他內人!
楚宸灝直接將她帶回了她之前睡的卧房,鬆手后便去開衣櫥拿乾淨的換洗衣裳,她這才發現衣櫥里已經塞滿了他的衣服。
「喂,你怎麼把你的東西都往這屋裡放?」
「這個院子是陸世伯給我留的,在你來之前一直是我在住,你自稱是我王妃,難道還指望陸世伯給你安排另外的客房?前幾天我把主屋讓給你,一直睡在書房,你不會裝作不知道?今日你說要走,我就把東西搬回來了。」他頭也不回地解釋,當著她的面就把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然後脫裡衣,就在他要脫長褲之時,她一跺腳負氣背過身去。
「那我今晚住哪?」
「放心,我回書房。」他已經換好衣裳,越過她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頓住腳步,「記得到時候去幫我換藥。」
顏沐昕回到陸府的第一個晚上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一直重複白天的畫面,楚宸灝義無反顧衝過來替她擋下那一刀,她替他處理傷口時知道,那一刀砍下去很深,幾乎能見骨,可他一聲痛都沒喊,還用受傷的手臂護著她對抗黑衣人。
「這一刀就當我還你的……」
他的話還言猶在耳,那兩刀是不對等的,他在她手上劃下的那一小刀,是他對他們之間盟義的破壞,她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懷疑她跟血魂人有關,這讓她覺得惶恐,她不想讓這個秘密昭告天下。而他替她擋下的那一刀,是救命的一刀……
她怨不動他了,可她卻覺得不安。
她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睡不著她乾脆起了個大早,突發其想,想到花園收集露水,泡茶製藥都大有用處。
顏沐昕翻找自己的衣裙,全都過於拖沓繁冗,剛琢磨著從哪裡弄套輕便的衣裳來,一開房門就看到這幾天守在她院子的小丫鬟梧桐,此刻她正在清掃庭院。
「小丫頭,過來。」
梧桐聽見了,回頭看她,眼裡還有膽怯,前幾天她揪著她的衣領將她逼到角落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導致她後來看到她都害怕。
「又不打你,怕什麼?你再不過來我就過去逮人!」顏沐昕嘴上說著不打人,卻朝她揚起了拳頭威脅。
梧桐怯怯地走過來,福了福了身子:「灝……灝王妃……」
「給我找一套跟你身上一樣的衣裳,要乾淨的,快去。」
「是。」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可梧桐不敢不聽話,更不敢多問,立刻跑出去了,當她回來時,手上也多了一套青色的丫鬟裝束。
「乖,繼續掃地吧。」顏沐昕在她害怕的眼神中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越害怕,她玩心越大。
打發了梧桐,她回身就換上了輕便的丫鬟裝束,拿著洗凈的瓷瓶出了房門。
她走到花園,花園裡很清凈,無人打攪,她覓了較為偏僻一處,收集起露珠來。
手上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慢慢地她開始神遊,就連有人在附近打量她許久都未曾察覺,直到一道男聲在身側響起。
「你是哪個院子的?何時進府?叫什麼名字?」
顏沐昕回神,尋聲望去,看到一身紫緞俊雅的男人正朝自己走過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點都不客氣。
看他這種氣質與氣場,即便不認識他,她也猜得出他必定是陸府有身份之人,而她不想與他為伍。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好大膽的丫鬟,你進府之前沒人教你,要怎樣對主子說話嗎?」紫衣男子對她不敬的態度明顯感到不悅,但也激起了他征服她的慾望。
「誰告訴你我是丫鬟?」她白了他一眼,繼續尋找新的葉子,小心翼翼地將葉子上的露珠倒進瓷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