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第253章 掏心

  楚宸灝摟著顏沐昕輕鬆地飛渡玉瓊湖,寒風從耳際呼呼而過,沿途的小船幾乎都側翻了,船夫正在湖裡撲騰不已。


  畫舫上的燈光已重新亮起,但即便還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聽到那裡的喧鬧聲。


  「發生什麼事了?」顏沐昕從他懷裡探出了頭,不解地問,「又是誅義門的人?」


  難道是她之前判斷失誤,要殺她的人並不是蘇自省?今晚的混亂又是因她而起?


  「不是誅義門的人,今晚的事與你無關,別想太多。」在飛身返回畫舫之前,楚宸灝回答了她。


  她訝異地仰頭看他,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是,真的與她無關嗎?她的手按在袖口,控魂丹還在她兜里,為什麼那個女人會特地把控魂丹塞給她?

  兩人上了畫舫,她馬上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扯著他的衣袖問道:「有人受傷了?」


  「不,是死。」他牽著她往舫廳走。


  畫舫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圍在舫廳里,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宇文彥澤和項子濯擠了進去。


  當看到裡邊的情況時,顏沐昕驚愕地瞪大雙眼。


  孟慶海死了?

  「爹……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孟蝶趴在孟慶海的屍身上痛哭不已,女眷想將她拉開卻沒法,她緊緊抓著她爹的手怎樣都不肯鬆開。


  孟慶海的死相過於凄慘,雙眼突兀地暴睜,臨死前是充滿驚恐的,而他的胸口上有一個大窟窿,血像噴泉一樣湧出,地上流了一灘的血……


  死的人不只是孟慶海,不遠處還躺著兩具屍體,胸口左側同樣是一灘血。


  「他們的心都被掏了?」


  「嗯。嚇到了?」聽著她有些迷茫的聲音,他握著她的手更用力了。


  顏沐昕輕輕搖了頭,學醫的人什麼樣慘烈的屍體沒見過?


  她不是被嚇到,而是胸口很悶,感到茫然。


  「競價的那些寶物是不是全部都丟了?」她想起在柳仙仙的小船上,黑衣女子出現時對同伴說過的話——


  「東西已到手,撤。」


  到手的東西大概就是那些寶物吧?可女人為什麼要把控魂丹留給她?而且這裡死里的三個人,除了孟慶海,另外兩人都是競價時站出來指責她的商人……


  如果說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嗯,都被盜走了。」


  「皇兄,我想回宮了……」楚凝曦的聲音在左側傳來,顯得恐慌無措。


  顏沐昕回神,偏頭看去,見楚宸琰等人就站在他們不遠處,而楚凝曦正扯著楚宸琰的衣袖哀求,臉色都慘白了。


  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暴血腥的場面吧?

  「畫舫已經往湖畔邊回了,很快就能回宮了。」楚宸燁低聲安慰。


  顏沐昕小聲地詢問楚宸灝:「既然那些黑衣人是來偷盜寶物的,為何要殺人?還用如此殘忍的手段?」


  「魔教的人又出來作祟了,唉,作孽啊。」不等楚宸灝回答,人群中有人突發感慨。


  「這是魔教的人乾的?」


  「嗯,赤陽教,掏人的心去煉丹藥練魔功。」


  她這下徹底懵了,既然是魔教的人,又怎麼會跟她有關?她可是一個魔教的人都不認識。


  事情越來越往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了。


  孟慶海已死,游三樂和喬天只能攬下招待任務。


  「諸位,今晚發生這種事,實在讓人悲痛,不管大家剛才受到怎樣的驚嚇,都請多多包涵,這事是我們每個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畫舫很快就回岸邊了,一會就都散了吧,改日游某等人再登門致歉。」


  人群保持了沉默,雖然不少人後悔參加了今晚的游湖會,可游三樂沒說錯,這事大家都不希望發生,不是人為故意造成,只能說運氣不好,魔教的人剛好選了這裡為目標。


  活著的人相比慘死的人已經沒什麼好抱怨的了,死者親屬的安撫也與他們無關。


  畫舫漸漸靠岸,每個下船的人都一臉凝重。


  終於,有個人嘀咕了句:「明年還有什麼游湖會一定不來了。」


  他周圍的人跟著附和:「是啊,唉。」


  人漸漸散去,湖岸邊只剩兩撥人,楚宸灝、顏沐昕、項子濯和宇文彥澤等人站一起,而不遠處站著楚宸琰、楚宸燁和楚凝曦那些人,視線交匯,便是一陣殺氣。


  顏沐昕和楚宸灝自是懶得搭理楚宸琰,但宇文彥澤和楚凝曦兩人的仇恨正濃,他們越瞪彼此怒火越旺盛。


  顏沐昕翻了個白眼,手中的摺扇直接拍在宇文彥澤的臉上:「走了。改天將楚凝曦叫出來,你們愛瞪多久去瞪多久。」


  「嫂子,能不打臉嗎?」宇文彥澤哀怨,他的俊臉驚不起被她不時地敲打,而且當著楚凝曦那個女人的面被打臉,他的臉面往哪裡擱?

  「能,前提是叫你要有反應,喊好幾聲都聽不見,往你臉上一拍馬上就給反應了。」她手一攤表示錯不在她。


  宇文彥澤撫額,心裡銘記一件事,跟誰爭執都不能跟顏沐昕,否則就要有攬錯的意識。


  「走吧,上馬車,回府。」楚宸灝牽起顏沐昕的手往灝王府的馬車方向走。


  項子濯和宇文彥澤隨後跟上,一行人回了灝王府。


  大廳里,顏沐昕捧著茶,耳邊,三個男人在討論畫舫上發生的事,她擰著眉一語不發。


  直到楚宸灝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回神。


  「啊?」她不解地抬頭看他,「你叫我?」


  「昕兒,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房去睡?」


  她搖頭,放下手裡捧里的茶杯,看向他們:「那個……在畫舫廂房裡,當時你們在聊天,我坐在窗台上看夜景,後來我不是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嗎?其實那個時候我應該看到黑衣人藏在湖裡,他甚至還向我揚起了一把匕首。」


  「昕兒,你是說……」


  「如果我那個時候把這事說出來,是不是大家就能提高警惕,不會有後來的事發生?」她那時一直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直到後來的事發生,黑衣人從湖裡竄出,她才聯繫起兩件事。


  原來他們早就藏在湖裡等待出手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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