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阮國成提著魚回二房的時候,是要經過大房的,大房的人今天也意外的齊全,趙小玲和阮誌亮他們從牢裏麵也放了出來。


  許是上次的教訓太過深刻,這次回來的趙小玲和阮誌亮兩個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以前那模樣,周秀英看了以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是這次的牢獄之災,讓小玲和誌亮兩人長個教訓,並且改變了以前為人處世的毛病,對於周秀英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好現象。


  隻是周秀英卻忘記了,有些人是的自私陰狠是骨子裏麵帶出來的,哪怕是到了這一步,他們也覺得是別人欠他的。


  而不是自己錯了。


  阮國成敲開了大房的門,來開門的是趙小玲,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趙小玲的肚子像是皮球一樣,蹭的一下子起來,大的駭人的緊。


  見來人是阮國成,趙小玲細聲細氣的問道,“二叔,有什麽事情嗎?”


  阮國成把手上稍微大點的一條魚遞了出去,“你懷孕需要營養,讓大嫂做了魚湯給你補一補!”說完,便把還在跳騰著的魚遞給了趙小玲,趙小玲一臉不好意思的謙讓,“二叔,這怎麽好!”


  阮國成卻不給趙小玲餘地,直接把魚塞到了她手上,便離開了大房。


  趙小玲手裏拿著滑膩膩的草魚,那魚的生命力極其頑強,都離水這麽久了,卻仍然這擺著尾巴,尾巴上有不少水,甩了趙小玲一臉。


  趙小玲眼裏閃過一絲陰狠,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狠厲了幾分,把原本還吊著一口氣搖著尾巴的草魚,生生的給掐死了過去。


  趙小玲垂了垂眼皮子見手裏的草魚在也不動彈,她勾了勾唇,“命可真弱呀!”


  說完他,帶著魚進了屋內。


  她臉上立馬掛著盈盈笑意,“爸媽,二叔送來了一條草魚,晚上咱們做魚湯喝吧!”


  她這話一說,屋內安靜了一瞬間,趙小玲有些下不來台。


  最後,還是阮誌剛給自家媳婦解惑,他無奈的說道,“家裏一點油水都沒有了,這魚怕是做不了。”


  趙小玲啊了一聲,一臉不舍的看著手裏拿著的草魚,她回來這麽多天,可是什麽葷腥都沒沾過的。


  劉愛枝冷哼了一聲,不再是之前聽話的模樣,話裏話外都是譏諷,“家裏的錢,都為了贖你回來,早都花的一幹二淨,還欠了一屁股外債,你哪裏有臉吃魚??”


  這是實話,別說肉了,他們大房自從上次分家了以後,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弄錢來,就為了湊夠那一千塊錢還給老太太。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弄的大房元氣大傷。


  劉愛枝這話一說,趙小玲的臉色有幾分不好看,按照她原本的性子,必然要和婆婆爭吵起來的,可是這次回來後,她的脾氣似乎又回收斂了幾分,隻是低眉順眼的把草魚給收了起來,咬著唇,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誌剛,你看?”


  阮誌剛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媳婦,都把姿態放的這般低了,他媽卻還是得理不饒人,不由得臉色不好看了幾分,“媽,小玲懷著孕,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就算是家裏沒油水,這魚也可以清煮魚湯的,多少能補下身體。”


  劉愛枝瞪大眼睛,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小馬紮,罵罵咧咧,“都是討命了的啊!要做你做去,反正我是不做!”

  這次趙小玲回來以後,便經常會以肚子不舒服的名義,各種推脫做不了飯,做不家務活,劉愛枝可忙活的不輕,地裏麵要掙工分,家裏麵要做飯,還要伺候一家子吃喝拉撒。


  她心裏本來有氣,罵道,“喪門星還有臉吃,反正誰吃誰去做,我是不做的!!”


  阮誌剛有些為難。


  趙小玲特別體貼的抬手捏了捏阮誌剛的手心,輕聲道,“我來做!”


  阮誌剛一臉得妻如此,夫複何求,緊緊的回握著趙小玲的手。、


  劉愛枝冷哼一聲,“果然娶了媳婦忘了娘!”


  說完,就撩開簾子,進了屋內。


  隻剩下阮國年他們幾個,沒一個吭氣兒的。


  阮國年是多年攢的金庫付之一炬,不僅如此,還欠款不少,他難受的要命,阮誌明則是被氣的,他已經知道了,阮誌文的那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給了知青點,不止如此,連阮綿綿那個傻丫頭的工農兵大學名額也給讓了出去。


  他們寧願給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給他這個親親的堂哥,阮誌明不死心的問道,“爸,咱們和三房真的在無和解的可能嗎?”


  阮國年露出了一個笑著比哭著還難受的日笑容,“你覺得呢?”


  阮誌明向來好脾氣,聽到這話,一腳狠狠從踹到了凳子上,“您說,這是為什麽?三房的人便宜了外人,也不肯照顧下我這個阮姓的!”


  這也是阮誌明想不通的地方。


  知青點的人是誰??


  以前可沒聽過阮家三房的人和知青點的有聯係,若不是他偷聽到奶奶和阮綿綿的談話,他也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


  阮國年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他們雖然是三房最親的親人,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卻和三房已經離了心。


  他擺了擺手,“你就當不知道吧!”


  知道了以後還會徒添煩惱,倒不如當做不知道,反而還心氣兒順一些。


  阮誌明聽完了以後,他垂了垂眼皮子,腦袋裏麵卻轉的飛快。


  三房,這會正熱鬧的不得了,方秀蘭做飯是個手大的,若是擱在別人家,這條三斤重的魚,還不知道要分為幾次做,方秀蘭不一樣。


  她心想,家裏人多,這條魚就算是全做,那也是一人兩筷子的事情,若是隻做一半,甚至更少,可能一筷子都分不到。


  她索性讓阮國華把整條都餘都給宰了,魚雜也沒舍得丟,一塊丟到了鍋裏麵,就這魚湯一塊煮,也虧得方秀蘭的廚藝好,不然這一鍋魚雜非要把一鍋魚湯給毀掉不可。


  阮綿綿起身,給鍋裏麵添水的時候,順帶往裏麵加了兩滴甘露,這才把鍋蓋蓋上,誰知道許童童眼尖,她把眼睛瞪的溜圓,滿是好奇的拽著綿綿的手低聲道,“綿綿,你剛在做什麽?”


  阮綿綿心裏咯噔一下,她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了過去,“鍋裏麵的魚湯要煮沒了,我在加點水,多煮一會!”見許童童還真信了,她拽著許童童往後院走,回頭說,“媽,我帶著童童去摘點青梅果,您讓二哥來看炤台呀!”


  方秀蘭正在廚房剁酸菜,聽到這話,頭都沒抬,“去吧!這裏有我看著!”


  等去了後麵的自留地,許童童看到這顆結著豐碩果實的青梅樹,瞪大眼睛,滿是驚奇,“這就是你們家的青梅樹呀!”

  青梅樹茂盛極了,綠油油的葉子,紅彤彤的果子,看的人口水都來了幾分,阮家這青梅樹意外的人,原本以為按照他們吃的速度很快都沒了。


  誰知道,他們越摘,這果子長的也越多,就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當然除了綿綿和周秀英兩人注意到了,其他人還真沒注意到。


  阮綿綿點了點頭,踮起腳尖,挑了幾顆最紅的摘了幾顆,遞給了許童童,“嚐嚐,從樹上剛摘下來的,甜絲絲的!”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壕溝間,長的茂盛的水芹菜。


  阮綿綿咕嚕嚕轉著,她對著許童童說道,“童童,你先摘果子,我回去拿個小籮筐過來!”


  許童童乖巧的點了點頭。


  阮綿綿到了廚房,看到坐在灶膛處燒火的阮誌文,勾了勾手指,“二哥,童童在自留地裏麵,被老鼠嚇著了,這會不敢動彈,你快去看看!”


  這話一說,阮誌文一陣風一樣離開了廚房。


  方秀蘭一聽,笑的開懷,“綿綿,別欺負你二哥!”頓了頓,她扒在窗戶上往外看,“童童,真對你二哥意思?”


  她問的不是,你二哥對童童有意思,而是童童對你二哥意思。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一句話,順序不一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阮綿綿笑的狡黠,她搖了搖頭,“這我可猜不到!”能不能有意思,那可要看當事人了。


  阮誌文跑的飛快,甚至跑出了最快的速度,差點有些刹不住車撞到了許童童身上。


  他大口喘著氣,安慰,“別怕,老鼠一點都不嚇人!”


  許童童嘴裏吃著青梅果,她嘴太小,青梅果又大,塞一個進去,她完全說不了話,隻能看見小臉跟倉鼠一樣,一鼓一鼓的,她眼睛幹淨的不像話,像是會說話一樣,在詢問,“你在說什麽呀?”


  阮誌文看著許童童這樣,哪裏能不明白,感情他是被小妹給忽悠了。


  許童童哪裏被老鼠嚇著,她這明明是好的不得了。


  阮誌文有些羞惱的抓了抓腦袋,他一把拿起地上的草帽,蓋在許童童的頭上,心口不一,“笨的要死,差點被騙了吧!”


  這話,其實更像是在罵自己的。


  許童童有些不解,她抬手慢吞吞的把草帽取了下來,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奇,“誰笨呀?”


  對上這一雙幹淨的眸子。


  “你笨”這兩個字,阮誌文怎麽也說不出口,他敗下仗來,“沒誰笨,我在罵偷吃青果的麻雀!”說著,他順手把麻雀叨過,隻剩下一半果肉的青梅樹枝給拽了下來,特意給許童童看了看,“你看!”


  許童童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聲說道,“那麻雀確實笨,都不知道把果子吃完再走,還給你留了一個把柄,讓你罵它!”


  阮誌文,“……”有些惆悵,這孩子太老實也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等我,還有第三更~嗷嗷嗷,衝鴨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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