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金清拿著藥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瞧見客廳那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相互對望著,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一個麵冠如玉,一個嬌俏可人,宛若一對璧人,美好的仿佛畫卷一樣。


  雖然白九和這小姑娘都長的不錯,站在一塊,更是出奇的賞眼,但是偏偏,這會兩人都是傷患。


  實際卻沒有畫卷那樣美好,一個咳嗽一個花貓。


  怎麽看怎麽滑稽。


  金清老母雞一樣咯咯咯的笑了出來,“喲嗬!你倆這要隔山隔海的深情對望啊!”


  他這話一說,阮綿綿的耳根瞬間紅了,她瞪大眼睛,生氣道,“別胡說,這是我小叔叔,金·母·雞叔叔,你可不許瞎說!”


  金清,“……”


  他啥時候變成了金母雞????


  還變成了叔叔???


  他年紀輕輕,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小姑娘哪個見麵不嬌滴滴的喊一聲哥哥的,愛的死去活來的,到了這山溝溝裏麵,竟然被當做了叔叔,還是老母雞叔叔!

  阿呸!他才不是老母雞!要是也是公雞,趾高氣揚的大公雞!

  金清氣的跳腳,把藥瓶子往桌上一丟,“小丫頭,你可別瞎喊,我可沒這麽大的大侄女!”


  別把他的愛慕者給嚇跑了。


  他沒地方後悔去。


  阮綿綿動了動唇,她努力的想著要怎麽樣反駁麵前這隻花母雞,但是花母雞不是二哥,她不能瞎說,花母雞也不會像二哥那樣包容她。


  想到這裏,阮綿綿癟了癟嘴,畢竟在別人的屋簷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起琛看著小丫頭低眉順耳的樣子,顯然是被欺負了,但是顧及著自己的麵子,還沒有回嘴,他是知道這小丫頭嘴皮子有多利索了。


  想到這裏,他麵色一寒,“金清,越活越回去了,欺負小孩子!”


  金·老母雞·清一臉委屈,“虧我為了你,和家裏人鬧翻,就為了來著破地方找你!”


  阮綿綿張大嘴巴,“……”


  像極了良家婦女背著家人來找情郎的場景。


  白起琛皺了皺眉毛,直接打斷,“你不是為了軍功才來的嗎?”


  金清一噎,“那也是因為你才來的!”


  大院兒裏麵那麽多人,人人都嫌棄白九是個煞星,災星,都不願意來這裏監督他,唯獨自己,不怕危險,甚至差點和家裏人鬧翻,就為了對白九這個沒良心的人好。


  隻是,他命苦啊!

  這貨卸磨殺驢!


  “你可以現在回去!”白起琛毫不猶豫,“沒人會留你!”


  慣的他,來監視自己,到上麵打報告去換功勞,還不得了。


  這下,金清沒話說了,他一臉鬥敗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堂屋,臨走的時候,哀怨的看了瞪了一眼阮綿綿,活脫脫的像是阮綿綿把他情郎搶走了一樣。


  阮綿綿一臉複雜的看著金清的背影,“小叔叔,你把金叔叔趕走了,真的沒事嗎?”


  知道小孩兒是關心自己,白起琛心裏莫名的有些開心,隻是聽到金叔叔三個字的時候,他皺了皺眉毛,“他比我還小,不用管他叫叔叔!”


  阮綿綿哦了一聲,乖巧的應了一聲,“那我問他喊金哥哥吧!”她嚼了下,感覺有些怪怪的,金哥哥,咯咯咯,不管怎麽樣,都像是老母雞咯咯咯。

  怪怪的。


  白起琛身子一僵,有些不是滋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這小孩兒喊自己叔叔,問金清喊哥哥,自己有怎麽老嗎?


  白起琛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臉,偏頭側眸看了下玻璃窗,隱隱綽綽的倒影出一個不清晰的影子,但是影子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好看。


  阮綿綿見白起琛一直往窗子上看,她不由得疑惑道,“小叔叔,你在看什麽?”她也跟著看了過去,玻璃窗有些年頭了,並不是很清晰,但是在七埡村來說,按這種明亮的玻璃窗的還是頭一份。


  白起琛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沒事,窗戶上有灰塵,張媽沒把窗戶擦幹淨,回頭我說說她!”連個影子都看不清楚。


  端著一盆子熱水過來的張媽,聽到白起琛的話,她也有有些疑惑,“少爺,這窗戶每天早上都會擦幹淨的!”


  這房子年頭太久了,而且沒人住,這裏麵她可是裏裏外外打掃了一個星期,這才搬進來,而且每天早上起來,頭一件事情就是把屋內的衛做好。


  因為少爺還是個愛幹淨的,見不得一丁點灰塵。


  被戳破的白起琛,麵不改色,“我從外麵回來的時候,風有些大!”


  風大會刮上去灰塵。


  嗯!

  是這樣的。


  張媽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自覺告訴她不能在問下去了,所以,她一臉慈愛的對著阮綿綿說道,“綿綿小姐,我幫你把傷口清洗一下!”


  阮綿綿原本想說自己清洗的,但是一想,胳膊肘上的傷口,她根本不方便,這才點了點頭,笑眯眯的道了一聲謝謝。


  誰知道,阮綿綿把褲管擼了起來,就把腿也遞了出去,白起琛卻挪了挪屁股,把張媽給擠開了,他低聲,“我來吧!”頓了頓,怕張媽和綿綿奇怪,他補充了一句,“我比較在行!”


  被擠到一旁的張媽,這會要是在沒反應過來,自己是礙事了,她就是個傻子,她立馬拍了拍大腿,“也是,廚房我還燉著雞湯,晚點少爺和綿綿小姐一塊喝一碗,補一補!”


  說完,利索的起身,離開了堂屋,臨走之前,她還在想,少爺雖然是個愛幹淨的,有潔癖,但是這也要分人。


  那綿綿小姐腿上胳膊上的傷口,可是沾了不少灰塵的,髒兮兮的。


  可是少爺一點都不嫌棄,還主動接了照顧的活。


  張媽神秘一笑,連帶著去廚房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隻是阮綿綿卻不願意小叔叔幫她擦傷口,她繃著小臉,一瘸一拐的把白起琛又按到了座位上,認真的教訓,“小叔叔,你先前比我受傷的還嚴重,這會別動,好好休息,我這傷口,我自己來!”


  路上小叔叔吐了那麽大的一口血,她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白起琛皺了皺眉毛,隻是心裏卻有著淡淡的歡喜,知道是這小孩兒在心疼她,他搖了搖頭,“沒事,之前的醫生說,我胸口鬱結,若是把那口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


  這事情倒是沒有騙阮綿綿。


  阮綿綿狐疑的盯著白起琛,“真的?”

  白起琛有些好笑,他微微頷首。


  這麽多年,頭一次有人真心實意的關心他。


  阮綿綿卻還是不死心,硬生生的監督著白起琛把那一杯子加了甘露的水,喝的幹幹淨淨的,這才放心了,由著他給自己清洗傷口。


  白起琛覺得這小孩兒怎麽看怎麽順眼,連帶著倒的水,都是甜絲絲的,喝完了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他順手從盆子裏麵把白色毛巾給撈了起來,擰幹水,輕輕的放在阮綿綿膝蓋上,小心翼翼的擦洗了一遍。


  老實說,熱水碰著傷口,有些疼,鑽心的疼,疼到心眼裏麵的那種。


  阮綿綿倒吸了一口氣,卻還是咬著牙,就不吭氣。


  綿綿越是這樣,白起琛也越發覺得這小孩兒太招人疼了。


  白起琛動作很麻利,而且也很熟練,不過兩分鍾就用熱水清洗了一遍,把上麵的小沙子灰塵都洗掉了,其實沒了髒灰的傷口,顯得更嚇人了。


  綿綿的皮膚生的白嫩,清洗過的傷口,有些發白,皮也跟著倒掛了起來,露出裏麵紅紅的肉芽,還滲著血絲,白起琛的眸光微暗,這麽一嬌滴滴的小姑娘,卻受這種罪,那罪魁禍首真是在罪該萬死。


  他拿著一小瓶子的藥酒,單獨倒了一些出來,在綿綿麵前晃了晃,“這藥酒是別人給我帶的,對恢複紅傷特別好,就是有些疼!”


  這酒是用燒刀子配著幾十種藥材泡的,好是好,就是燒刀子的度數高,擦在傷口上,那可是刺啦一下,疼到心眼裏麵。


  阮綿綿看了一眼藥酒,知道這是好東西,她牙一咬,眼睛一閉,“小叔叔你擦,我不怕疼!”


  嘴裏硬著不怕疼,實際手心都攥的發緊,怕疼的要命。


  白起琛看著麵前這心口不一的小孩兒,他岔開話題,“你家為啥要和林家訂婚?”這事情他要查出來,也是很簡單的,隻是他不想查,隻是想這小孩兒親口告訴自己。


  阮綿綿抿著嘴,“我傻了三年,家裏人到處給我看病,都治不好,最好沒法子,求到了賀爺爺那裏,賀爺爺給家裏人指了一條明路,說讓我和林家人訂婚,到時候傻病自然就好了!”


  其實說起來,她變好後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小叔叔了,不過當時還在河裏麵。


  白起琛挑了挑眉毛,“難怪……不過家裏人實在是沒眼勁兒,挑了一個那麽差勁兒的人作為定親對象。”


  阮綿綿下意識的反駁,“那是沒辦法啊!”


  說完後,她就覺得不對,腿上先是火辣辣的疼,疼到心眼裏麵的那種,下一秒就是清涼一片,她垂眸一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小叔叔,卻蹲在地上,輕輕的哈氣,說話的功夫,膝蓋上的傷口已經抹好了藥酒。


  原來!


  原來小叔叔之前說那話是故意的呀!


  這樣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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