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破而後立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指點一二。」雲殤畢恭畢敬的說道。
「哈哈~」
老者捋著鬍子，仰天長笑幾聲，旋即又是平靜過來，對著雲殤說道：「我當初寫這本書的目的就不是想讓後來者明白這其中的奧秘！」
聽到老者這番說辭，雲殤的額頭上不由得掛滿了黑線，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寫書不是為了讓後人傳閱，那是為了什麼，難不成就是耍猴用的？
「不過我真是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人能硬著頭皮解讀出三頁來！如若這寫書之人不是我，那恐怕我也無能為力。」老者帶著讚許的目光看了看那一臉難以置信的雲殤，說道。
即便聽到老者這般讚許，雲殤也沒有半點興奮之意，相反，雲殤的心中竟然有著幾分慚愧。若是今日那韓昊不來搗亂，那恐怕他就要陪著這書白頭到老了。
雲殤心中沉思著，他還是不解老者所說那玄妙二字是何意思？但云殤也不敢問，因為他害怕讓這老者知道了自己並沒有理會書中玄妙不將其傳授給自己了。
「我等了幾千年，這幾千年來許多人前來翻閱此書，但卻不曾有一人體會到這破而後立的意思，你還是第一個！」老者有些感慨的說道，他這一縷神識在這書里一呆就是千年，孤獨的很哩。
破而後立！？
雲殤心中有些驚訝，這破而後立的道理他倒是明白得很，但卻不知道老者為何要提這個詞？
而此時，老者的思緒卻已是飄到了自己的時代，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年華，那時並沒有符籙這種東西，那時他和雲殤一樣，也只是個不曾修鍊過的普通人。
一生廢物的他被無數人譏笑，被無數枷鎖束縛，可他卻不曾因為自己愚鈍的資質有過絲毫放棄，雖是無法修鍊，但他卻從來未曾放棄過，潛心問道。
終於，有一天，老者違逆了當時世界的規則，以另外一種方式打開了天地玄奧的大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造了符籙。也正是憑藉自己所創的符籙，他成功洗髓、改命，最終入到修鍊，成為了一位聖境九重天的絕世強者。
而他，便被後人尊奉為符籙之祖。
老子回憶著自己的過往，眼神中閃過一抹留戀，過了良久，他回過神來，對著雲殤說道：「我當年也不過是一介凡人，但我不信命，憑著自己的努力，打破了天命的枷鎖，立了自己的偉業。這就是我一生所得，破而後立。死後，我將自己的最後一絲神識封印在這《玄天寶錄》之中，目的就是為了等待著那和我一樣的人。」
而後，老者的眸子中又是閃過一絲期望，說道：「而你，就是那和我一樣的人。」
「是……是嗎？那還真是承蒙前輩抬愛了。」雲殤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真是很難想象，要是這老者知道雲殤把這書一把火燒掉的真實原因後會作何感想。
老者也不再和雲殤多說些什麼了，他將自己若有似無的大手放在雲殤的腦袋前，五指張開。
「那現在，就由你來繼承我這一生的衣缽了。」老者緩緩說道。
話音剛落，一股深沉的力量自老者身上湧現出來，似山一般渾厚，似海那般廣闊，又像是蒼穹，凌駕於萬物之上。
光影一換，周圍的景象變了模樣，無邊的黑暗涌了上來，將一切都掩藏起來。
置身於無邊的黑暗之中，雲殤唯一能看見的就只有身前的老者還有那閃著金光的詭異圖案。
老者微閉著雙目，大手浮於雲殤的額頭上。旋即，那波瀾不驚的面龐上閃過一絲異樣，老者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他感受到了雲殤體內寄居著的那隻荒古帝獸，與此同時，那老者還認出了它的名字.……老者雖離著那荒古時代也有著幾千年的光景，但從上古典籍中也是知道這荒古帝獸是怎樣的存在。而且他面前的這隻，竟還是那帝獸中的頂級存在。
若是它搗亂的話——
老者有點擔心，僅憑著自己封印在書中的這一絲神識恐怕還是很難壓制住它的。
於是老者只能將速度放緩下來，一點一點的試探著，不敢有過激的舉動。
那隻帝獸見老者正在傳雲殤秘法，也並未有排斥，畢竟雲殤要是變強了，自己出手的概率也會大大降低，那暴露的風險也就會減少許多了。
靈智極高的它很快便權衡了利弊，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相反，為了減少這老頭子的提防心理，這帝獸甚至還收斂了許多凶戾的氣息。
感知到這帝獸所做出的回應，老者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精力也全都放在了為雲殤傳授衣缽這一件事上了。
在老者的控制下，那些閃著金光的文字漸漸地湮沒了，化作了金色的光點。這些金色光帶化成兩條螺旋狀的金色光帶緩緩地通過雲殤的太陽穴飄進了雲殤的腦海之中。
一股子炸裂的痛感從腦殼裡鑽了出來，雲殤的面容抽動著，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看起來痛苦萬分。
雲殤清楚地感覺到，那些金色的光子在自己的腦海中擴散開來，化成了無數文字，其數量之大，差點要將自己的腦袋擠炸了。
雲殤強忍著這炸裂的痛感，閱讀起這如海一般的文字。
令雲殤驚奇的是，這最開始的一段文字，竟和他解讀的那三頁相差無幾。雲殤此刻便已明了了，這要將他腦子擠炸了的文字，便是《玄天寶錄》的正確解讀。
過了片刻，這金光全部化作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在雲殤的腦海中沉靜了下來。
老者緩緩將手從雲殤的頭上拿了下來，蒼老的面龐上浮出一抹笑意。
他畢生所學，今日終於有了傳人！
此去，無憾。
看著那漸漸虛幻的老者，雲殤心中清楚將要發生什麼。
他連忙跪了下來，對著老者誠心誠意的連磕三個響頭，說道：「晚輩雲殤，謝過前輩。」
磕過頭后，雲殤便站了起來，看著那老者將要離去的身影，他問道：「前輩，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
未等雲殤說完，那老者揮了揮衣袖，十分溫和的說道：「已是這死了千年的人了，知道了這名字又能怎樣？」
說罷，老者的虛影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無邊的黑暗漸漸散去，雲殤又回到了這藏經閣中。
雲殤低頭看了看，卻是發現，那《玄天寶錄》的灰燼此刻卻是化作雲煙，不曾在這藏經閣中留下過半點兒痕迹。
現如今，這《玄天寶錄》所記的秘術已經全部被雲殤所得，但即便如此，這也並不意味著雲殤已經將之融會貫通起來了。
雲殤腦中所留的文字不過是經過解讀之後的《玄天寶錄》，至於能否領悟其中奧秘，還要看他以後的造化罷了。
雲殤望了望這藏經閣四周，一如既往透著古樸的氣息，典籍林立，泛著墨香。旋即，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待在這裡整整二十八日了，心中的一大難點終於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那接下來所做的，便是入道修鍊了！雖然清雲道長曾說過命格太差的人不具備修鍊的能力，但卻未曾道明雲殤的命格高低。
因而，這雲殤心中還是存著點能修鍊的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