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入塔
看著這化作齏粉的圖騰,老者也是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就在剛剛,隨著這圖騰的湮滅,那封印著的聖境之上的殘魂也是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旋即,老者的目光又是向著密林更深處望去,那層層疊疊連光線都不曾透過多少的密林在老者的眼中卻是如同空氣一般,絲毫不影響他望向數里地外、毓靈峰山腳處,那個穿著粗布短衣的身影。
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光亮,老人那古井不波的面龐猶如春風拂過一般盪起一抹微笑,旋即又是一閃而逝。
老人搖了搖頭,便轉身去了,轉身的剎那,青色的煙霧泛起,老人佝僂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得這清風拂過的昂揚著鬱郁生機的青草地。
正朝著不周塔飛奔而去的雲殤微微一頓,背後驀然升起一陣寒意,頭皮也是一陣發麻。他快速的向身後望了一眼,又朝著自己的頭頂望了望,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是雲殤心裡卻覺得怪怪的,他總覺得有兩雙眼睛正在盯著他。一雙在自己的身後,而另一雙卻在自己的頭頂。雖說自己身後的那雙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但頭頂之上的那隻卻好像一直存在著那般。如同蒼穹,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雲殤也只當這是錯覺,馬不停蹄的朝著不周塔去了。
隨著雲殤與不周塔之間距離的縮短,雲殤也收起了自己的帝獸靈火,改為徒步前行。畢竟這毓靈峰強者如雲,又有兩位天字輩長老坐鎮,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
眼前,是一座高達百米的白色巨塔,共八角十三層,主要由漢白玉石與和田玉製成,渾然天成。高塔的表面覆著一層淡淡的乳白色真元,屹立萬年也不曾消減分毫。相傳這是創世之初人族強者所凝化出的真元,無限接近於世界的極陽。
雲殤站在這塔面前,身子微微一震,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擋。他著實被眼前這恢弘的氣勢給驚住了。
「你確定要進去?」帝獸問道,「這裡可是除了那兩個老怪物以外誰都不允許進的地方。」
「我來這裡,當然就是為了要進去的。」雲殤答道,旋即便邁開步子朝著眼前的高塔走去了。
現在,若是讓天元宗的人知道雲殤站在高塔之前,一定會驚掉下巴的。原因並不是是雲殤違反了天元宗的禁令,而是因為雲殤竟然能夠站在高塔之前。
這不周塔可是萬年之前荒古時代的人族強者所造,相傳有擎天之力。與此相當的這不周塔所散出來真元壓力絕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整個天元宗能夠承受其龐大威壓靠近這塔的,不過寥寥幾個聖境強者。而能夠進入這不周塔的僅有三人,而且每次出來都得閉關修養一段時間。
雲殤站在高塔的門前,一臉神聖的看著這塔,那濃郁的乳白色真元正在高塔之上緩緩流動著,就如同平緩的溪流一般。雲殤伸出手來輕輕觸了一下不周塔的門,那乳白色的真元一下子盪起了漣漪,彷彿露水滴到平靜的湖面上一樣。
雲殤的指尖傳來了不可名狀的異樣感覺,他感到這乳白色的真元薄膜竟然是如此富有彈性,比起蘇昕那裡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旋即,雲殤拍了拍腦袋,隱匿了自己這齷齪的想法。然後便雙手抵在門上想要將其推開。
吱嘎一聲,彷彿許久不曾打開過已經生鏽了那般,這不周塔的大門就被雲殤推開了。眼前點點星芒,如同洪荒寰宇那般浩瀚無垠。雲殤心頭一顫,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朝前方走去了。
吱嘎一聲,身後的大門直接關上了。
周身四處都是那無盡環宇,只見無數行星正按著既定的軌跡運行,日月星辰運轉不定卻是有跡可循。無數星辰寂滅,又有無數星辰重生。而在那星河的盡頭,雲殤望見正有無數流星正從世界的盡頭緩緩而來,而他們所朝向的方向便是雲殤所在的凌霄大陸……
咣~咣~
一聲聲洪亮的鐘聲自這不周塔的塔頂激蕩而出,頃刻之間,便籠罩了整個天元宗的各個角落。聲音雄渾悠長,似雷音滾滾,又像溪水潺潺,飽含著一股滌盪人心的強大力量。
那些正在苦修的天元宗弟子紛紛被這洪亮的鐘聲驚到了,嘁嘁喳喳的議論起來。
「聽到了嗎?好像是鐘聲。」
「奇怪,哪來的鐘聲?聽著聲音好像是從內門傳來的!」
「是不是又有那位道長在修鍊什麼絕世功法?」
······
一聲聲雄渾的鐘聲讓四處的群山都微微顫動起來,那原本平靜的溫泉一顫一顫的,泛著微弱的漣漪,不過這並不一樣林雪兒等人的修鍊。現在正是吸納天地靈氣、煉化真元的關鍵時刻,不得馬虎半分。
清雲正站在山頂,贅肉橫行的臉龐無比的僵硬,說不出的嚴肅來,他的目光正匯聚在那不周塔上,心道:還是去了嗎?這就是命運吧~
「牧哥,快聽,快聽,有鐘聲,好好聽哇~」一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年輕弟子對著正躺在樹榦上睡覺的牧關說道,精亮的黑眸中洋溢著似火的活力。
牧關吐出了嘴中叼著的木棍,一臉慵懶的說道:「海濤啊,你個小破孩不好好修鍊,天天關注這些有的沒有,有啥大驚小怪的,還不快去,《玄天九變》背不過十遍不準休息。」
姜海濤小臉一皺,兩眼淚汪汪的,但還是沒辦法,只好走到一旁默默地背起了《玄天九變》。
「這鐘聲,白師兄你所說的就要來了嗎?」牧關喃喃了一句,又是呼呼大睡起來。
毓靈峰的一座峭壁之上,豎著一塊比人還要高上幾分的巨石,石上可這三個大字——青峰崖。裸露的石壁上,怪石嶙峋,偶爾可見一兩棵蒼松從絕壁中橫亘而出,蒼勁之力,不言而喻。
一個穿著深綠色蟒袍的男子站在崖邊,負手而立。呂正卿正仰頭望著天邊那徐徐西落的一輪紅日,嘴角微微上挑起來,道:「我倒要看看,這『道』究竟是怎樣的!」
毓靈峰的峰頂,那是一片連綿的大殿,各個氣勢宏偉,大氣磅礴。若論豪華程度,絕不比流雲帝國或是出雲帝國的皇城差。隱在這雲霧之中,正是添了幾分縹緲的仙氣。
群殿的中央,一座最為宏大的大殿之中,一個白袍老人這在執筆行書,鋒發韻流,頗有大家之范。
白袍老人所寫下的是一個大大的「道」字。筆力多變,陰陽交融,既有群山隱曜的雄渾之相,又有櫻舞紛飛的靈動之意。雖只一字,但卻集萬千變化於一身。
老者的身旁有一杯清茗,正徐徐飄著白氣。忽而,那平靜的水面,竟是泛起一陣波紋。老者眼角瞥了一眼茶杯,開口道:「你看這字寫得怎麼樣?」
不知何時,白袍老人的身旁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袍的老人,黑袍老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笑道:「陰陽相匯梵鍾起,紅塵消隕唯道存。師兄,這是悟了嗎?」
「哈哈~,好一個『梵鍾起,唯道存』」白袍老人一臉淡淡的笑意,說道,「你不恭喜我就算了還挖苦我!你當我不知道嗎?」
「那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推衍之術還是你更勝一籌啊!就不要和師兄我玩這些小把戲了。」
黑袍老人的笑意漸漸散去了,語氣悠悠的說道:「無王無帝定乾坤,來自庖廚第一人。」
「哦!?那師弟想要做什麼?」
「一把老骨頭了,還能做什麼?只不過很久沒去山下逛逛了。」
······
第一卷《風起》結束,雲殤即將開啟近乎變態的修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