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殤思量了好久,然後便把這令牌收起來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天元宗的動蕩會與這令牌代表的組織有關,但至於有什麼關係,雲殤就不得而知了。
這次去後山修鍊,雖然說中途迷路導致計劃失敗,但因禍得福雲殤最終打開了道門。這也就意味著雲殤進入了這修鍊的最基礎階段——入道。
大道萬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所謂這道門,不過是讓你能夠找到踏入修鍊之路的方向罷了。道門一開,心境之中便會衍生出另一塊空間,叫做命海,亦稱為命運之海。這命海的景色因人而異,也會因階段而異。
命海的景色會受到人心性的影響,一個殺人狂魔的命海可能會是一個飄著白骨的岩漿火海,一個世外高人的命海可能會是一片桃源風光。當然這只是其一,另外一點便是所行之道,這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歸途。
而雲殤的命海,卻是令人摸不著頭腦。沒有任何風景可言,命海之中一半白色如晝,一半黑色如夜。而在黑白交織的盡頭,則是無法窺見的領域。
雲殤盤腿坐在床上,閉目冥想。
此刻,他便站在這道門之外,偷偷地向裡面望去。雲殤向裡面伸了伸手,頓時就猶如陷入了泥漿中一般,無法再前進分毫。
「.……」
雲殤遲疑了片刻,便整個人都走了進去。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液體給包裹住了,可是這液體卻極為粘稠,彷彿流動的固體一樣。雲殤感到自己已經陷入了沼澤,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向前移動分毫。
驟而,他眼前一黑,無盡的黑暗從四周涌了上來,無形的壓力壓在自己的身上,彷彿下一秒就會被壓成肉泥。若是現在有人守在雲殤身旁,便會發現他的身上汗如雨下,身子也在猛烈顫抖著,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無盡的黑暗中雲殤瘋狂的揮動著自己的四肢,他的每一次揮動都用了最大的氣力,可是動作卻極為緩慢。那種滯澀的感覺依然還在,自己依舊深陷沼澤之中。
正當雲殤掙扎的時候,又是一抹白光涌了進來,黑白交織在一起,最終化作了灰色。但那滯澀的感覺依然存在著,雲殤無法在其中移動分毫。
這時,自己的眼前似是出現了一個虛影,而那個虛影竟和雲殤一模一樣。他默默地看著雲殤,並沒有說一句話。
「是你嗎?」雲殤問道,「你到底是誰啊?我的前世,你到底經歷過什麼?」
雲殤歇斯底里的喊著,可身前的虛影卻是置若罔聞,他微微一笑,骨子中透出一股傲人的氣勢,整個人的身影變得有些虛幻了。
「不要走,我有好多事想要問你啊!」雲殤不斷地喊著,不斷地向著那個身影移動。不知是哪來的力量,之前無法移動分毫的雲殤此刻竟然奇迹般的朝著前方移動著。
可是眼前的身影卻在向後飄去,身子也越發虛幻了,最終在雲殤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雲殤猛的一驚,從命海中回過神來,他睜開眼看著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盤腿坐在床上。雲殤從床上下來,突然聽得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彷彿是漏水了。低頭一看,那床沿上地面上竟然全是水。
而此刻,雲殤也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經浸透了,若是微微一動,就會有汗水從衣服中滴落下來。
雲殤換了一件衣服便出去了,剛出門不久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自己傳來。
雲殤回頭一看,發現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興沖沖的朝自己跑來,胸脯一抖一抖的,十分誘人。而那人正是林雪兒。
「林……」
未等雲殤說完,林雪兒便一下子撲在了雲殤身上,小臉埋在了雲殤的胸膛處,眼睛噙滿了淚水。
「什麼時候回來的?」林雪兒問道。
「當天就回來了。」
「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
「沒有,我運氣好,沒有遇到那些兇惡的靈獸。」
「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林雪兒一邊說著,一邊急得跺腳。
「.……」雲殤大腦一時間短路了,不知道該回什麼。他只是本能的把手放在林雪兒身上,撫摸著她。他本不想這麼做的,不過蘇昕不在身旁,也就無所謂了。
遠處,秦瀟和韓昊正盯著這裡,表情說不出的難受來。
韓昊自不必多說,連連在雲殤手中吃了那麼多苦頭,心中自是有點記性。雖然心中不悅,但再也不敢找雲殤麻煩了。
而那秦瀟,秉承了流雲皇室一貫的君子作風。面對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奪人所愛。而且多日和雲殤接觸下來,他早已對雲殤佩服之極。
二人就這樣獃獃佇立著,形如死敵的兩人此刻竟是同樣的心情,同樣的傷感。神情凝重,彷彿頭頂壓著一片青青草原。
此時,清雲也來了,顧不得這兩個人親親我我,直接乾咳了兩聲,雲殤和林雪兒也是趕緊分開了。
「你和我來。」清雲指著雲殤說道。
······
清雲帶著雲殤來到了一處亭子,這裡人跡罕至,不會被人發現。
清雲望了望四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又是運起真元,在周圍形成了一個結界。這個結界不但可以隔絕聲音,同時也能夠隱匿二人的蹤影。
「煉體之境?」清雲掃視一眼雲殤,冷冷的說道。
煉體!?雲殤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他明明剛開了道門,怎麼就煉體了?正常人少說也得三五年的時間,即便是天才,也至少需要一年時間才能突破這一境界。
難不成雲殤是什麼萬年難遇的天縱之才?要真是這樣的話,雲殤也就不會十多年連個道門都打不開了。
「說,你這幾天都幹了什麼?」清雲一臉嚴肅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寒意。
雲殤也不過多隱瞞,就將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告訴了清雲。不過那菜譜之事並沒有說。他不想給清雲帶來什麼隱患,少說一點總是好的。
「那令牌在哪裡,讓我看看!」清雲說道。
雲殤也是不假思索的從納戒之中取出了自己從那個鷹眼男子手中所拿的令牌。
清雲將這銅製的令牌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然後向其中注入了少量的真元力,銅色的令牌泛起了光紋。粗獷的線條被一一點亮,那正是一隻鷹,鷹眼格外有神。
清雲的面色變得格外壓抑,原本極富有彈性的贅肉變得無比的緊繃。雲殤深切的感受到了此刻來自清雲的威壓,好像一座雖是都要噴發的火山一般。旋即,清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厲色,殺意自顯。
「這是……」雲殤問道。
「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