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八荒演命

  一片混沌之中，兩道虛影相視而立。若是細看，便會發現此二人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除了二人所表露出來的氣質外，二人毫無半點差別。


  「你是誰！？」雲殤問道。


  「我就是你啊！」


  「不，你不是我。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雲殤朝著另一個自己吼道，「為什麼我們會是獨立的？你到底是誰？」


  另一個和雲殤一模一樣的虛影笑了笑，眸子中閃過一縷凌駕世間萬物的霸氣。他並沒有回答雲殤的問題而是誇讚道：「沒想到當初我設下的禁制被你給破了，真是有趣。」


  這所謂的禁止便是那道門的封印，若不是雲殤偶得那虛空原石，就算是用盡手段苦其一生都無法修鍊。


  雲殤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便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封印自己，又給我下禁制？還有那夢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問題有點多啊！」另一個雲殤笑了笑，道，「我好像沒有回答你的必要吧！」


  「.……」


  「不過我還是告訴你一點好了。」他幽幽的說道，與此同時右手食指竟還抵住了雲殤的額頭，「這便是命運，想要窺得一二那就變強吧！」


  話音剛落，他手指一點，雲殤這個身子便向後移去了。一股強大的力道拽著雲殤，毫無反抗的餘地。只能依稀聽到，那自遠方傳來的笑聲，毫不掩飾那份俯視眾生的傲氣。


  雲殤猛的驚醒了，一下子坐了起來。他不停的喘著粗氣，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銀色的光芒傾瀉而下，照映在那豆大的汗珠上，閃著晶瑩的光芒。


  現在依舊是深夜，雲殤轉了轉頭，望了望四周。周圍除了那碎成一塊塊的石頭和不遠處的樹林，就什麼都沒有了。


  「夢嗎？」雲殤喃喃道。


  「哎呀，你醒了。」


  雲殤猛的一震，扭頭朝身旁望去。他方才發現自己的身旁竟然不知何時多了個老人，而那人就是自己傍晚時分遇到的那個黑袍老者。


  正當雲殤還在奇怪這老人為什麼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旁時，老人卻是笑呵呵的說道：「怎麼，做夢了？」


  雲殤點點頭，接著又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沒有。」


  如此慌張的表現讓雲殤也是一驚，雖然他從夢中驚醒有些慌神，但如此情態卻是令自己沒有想到。


  雲殤轉頭望了望一旁的老人，借著月光與其四目相對，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見底，倒映著這天地萬物，彷彿已將一切都看透了那般。


  老人拿出一個酒葫蘆，道：「小酌一杯？」


  「前輩.……這.……」


  不等雲殤回話，老者就拿出了兩個酒杯，斟了兩杯酒。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對雲殤說道：「這酒權當報今日一粥之恩，你若不喝就是不給老朽我面子。」


  雲殤見老人這般盛情，還是再三推辭，可最終還是沒有拗得過他，只得將這酒一飲而盡。


  「味道怎樣？」黑袍老人問道。


  「味道.……味道……」雲殤臉頰一熱，一抹潮紅浮了上來。他一向酒量極好，可老人這酒竟然將其一杯放倒了，雲殤大感驚訝。那最後的一絲理智殘存在雲殤腦海中，苦苦掙扎著。


  雲殤身子晃來晃去的，可卻始終不曾倒下來，他用力搖了搖腦袋，雙眼發紅的看著黑袍老人。而此時，眼前已經不止一個黑袍老人了，雲殤又趕緊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卻是發現這老人的數量竟是越來越多。


  「這.……這.……這不是酒！」雲殤說道。


  老人笑了笑，說道：「九天玉露，能堅持到這份上已是世間少有了。」話音剛落，老人便打了一個響指。一縷奇異的波動激蕩而出，長驅直入，摧毀了雲殤最後一縷意識。而雲殤則是仰天倒地，死死地睡了過去。


  老人站了起來，黑曜石般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這麼多年以來，即便是對白無葉，他的心中也未曾產生過任何波動，而現在面對這個只有煉體小成的廚子，他那穩如群峰的心境卻是出現了絲絲顫動。


  老人心知剛剛要不是自己施加外力摧垮了他的意志，單靠那九天玉露是完全不夠的。面對一個連真元力都沒有的人，這整整一杯九天玉露都沒有放倒他。老人的心中竟是飄過九天玉露變質的想法，不過立馬便被老人給打消掉了。


  老人站起身來，隨手擲出了八枚銅幣，各個外圓內方，散發著古樸的氣息。銅幣上刻印著的紋路圖案，更是無比艱澀難懂。若是懂行的人看到了，定會知道這八枚銅幣的價值足以掀起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


  八枚銅幣漂浮在雲殤周身四處，正好對應了八個方位，而在雲殤的四周卻是浮出了一個法陣。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八卦陣，沒有加以任何的修飾或改造。


  在許多推演術士眼中，這是一種很低級的推演手段，甚至連很多二流的神棍都不會用這種陣法，因為根本就唬不住人。而現在在老人的手中，這法陣卻是透著一股遠古氣息，彷彿亘古以來不曾改變過的一縷氣息從法陣中漸漸衍生出來。


  漸漸地，法陣光芒大盛，一陣光柱衝天而起。若不是老人提前做好了結界，這道光柱將會如太陽一般照亮這個天元宗，到那時不僅是天元宗甚至是天元宗附近的人也都會觀察到如此異象。


  八荒演命！！！


  這世上最為高深的推演術式之一，若是讓旁人察覺到，用不了多久整片大陸都會震動。這百年不見一次的八荒演命竟然再度重現人間！


  過了一會兒，光柱消隱。那八枚古樸的銅幣重新飛回了老人袖中，看似完好，實則這八枚硬幣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痕。


  老人擦了擦嘴角流出的一絲血跡，古井不波的面龐帶著一絲凝重。他看著雲殤，旋即便轉身離開了。


  翌日清晨，雲殤從地上爬了起來。腦殼如同炸裂一般，說不出來的疼痛，渾身燥熱難耐，彷彿有一股熱流在自己體內流動著，那是九天玉露的效果。


  他只記得昨晚做的那個夢，而對於和那個老人之間的對話以及後來喝酒的事卻是沒有絲毫記憶。


  雲殤的腦中不斷地重複著兩個字：變強。


  只有變強他才能夠保護蘇昕，只有變強他才能搞清楚他的前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想起夢中的那段對話，雲殤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憤恨的跺了跺腳，喃喃道：「不論你和我玩什麼把戲，我一定會查出你的秘密！」


  回過神來，雲殤方才覺得自己的腳下似乎陷了下去了。他低頭一看，卻發現剛剛跺下一腳的地面竟然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雲殤心中一驚，又是抬起腳朝地面來了一腳，結果那一腳下去，地面竟然又是出現了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