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歡

  秦歡十三歲那年出現在秦雨閣，那個時候的她身體還沒完全長開，卻已經可以看出絕色的容貌了。為了栽培她成為秦雨閣的搖錢樹，薛媽媽下了血本請來先生教她琴棋書畫，而秦歡也確實有天賦，或者說她不甘淪為賣身女子，所以學的也極為認真，不過短短兩年便成為秦雨閣的頭牌。


  從十五歲開始，她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曲鳳求凰讓她一炮而紅。


  成為秦雨閣的公主後，她有了談條件的資格，便是賣藝不賣身，在她連續為自己賺了不少銀子後，薛媽媽總算同意讓她自己挑選客人。


  在秦雨閣待了整整三年，秦歡並沒有像別的青樓女子一樣沾染上胭脂氣息，反而在一堆俗粉裏顯得越發出塵。


  姣好的容貌是她的資本，優雅婉約的談吐舉止讓她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聽見推門聲響起，秦歡放下手中的刺繡，起身走出內室。


  她今天晚上要在奪標大賽結束後彈奏一曲，所以丫鬟們早些時候已經幫她梳洗過了，一身鵝黃色撒花煙羅衫襯的她皮膚更加白皙柔嫩。紅唇不點而朱，嫣紅的臉頰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嬌柔，不愧為秦雨閣的頭牌，隻是站在那裏就讓人移不開眼。


  見到顧劭辰後，秦歡不禁心如鹿撞，自半年前與他相識後，她的一顆心便為他沉淪，就算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卻還是每日每夜的想著他。


  “顧公子，你來了。”聲如鶯啼，宛轉悠揚。


  夢小九渾身一震，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聽到這個聲音，顧劭辰渾身都酥了，與他斯文的外表不同，其實顧公子有著一顆狂熱的心。


  ‘唰’的將玉扇關上，顧劭辰走到秦歡麵前，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歡兒，想我了沒？”


  秦歡臉皮可沒他那麽厚，當場爆紅著臉，看到後麵的玄少卿後疑惑的開口：“顧公子，你身後這位公子是？”


  “不用管他，好久沒聽你彈琴了，給我來一首吧。”顧劭辰往椅子上一坐，自顧自的倒茶喝了起來。


  被冷落的玄少卿不滿的冷哼一聲，在他旁邊落座。


  秦歡反應極快的朝身後的碧玉吩咐道：“這裏沒你的事了，去外麵候著吧。”


  “是，姑娘。”碧玉福了下身，轉身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房門。


  秦歡給玄少卿倒了杯茶，看到他懷裏雪白的狐狸時愣了一下，卻又很快恢複，起身去內室將古箏拿了出來，放到一旁的琴架上。


  秦歡在古箏旁坐下，芊芊玉手緩緩撥動琴弦，優美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聽起來或纏綿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馬搖鈴。


  那箏音有如橋下潺潺的流水，孤鴻飛過時的幾聲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歎息，靜靜的開放在遙遠的夜空。


  夢小九好奇的打量著房間，抬眸看了看一臉愜意的聽曲的玄少卿，從他懷裏跳了出來，開始在房內探險。


  玄少卿也隻在她跳下地的時候分了個眼神給她，便又接著安心聽曲了。


  內室的格局比較簡單，一張床一個梳妝台以及用屏風隔起來的浴桶。


  夢小九跳上窗台，下麵是平靜的江麵，夜色朦朧，跳不出去……


  時間在悅耳的琴音中緩緩流逝，劃下最後一道音符，整個房間再次歸於平靜。


  纖細的手指還停留在琴弦上，顧劭辰拍掌讚道：“多日不見，歡兒的琴藝越來越好了。”


  秦歡淺笑著起身，臉上升起一抹紅暈：“顧公子謬讚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啊，歡兒用不著謙虛。”


  “顧公子，知道你愛喝茶，我這裏有早些時候得到的明前龍井。”說完便轉身進入內室，再出來時手中多了個茶葉罐，“顧公子此次會在都城待多久？”


  “嗯……這次應該會待很久。”說到這他臉上的表情三分像笑七分像哭，“少卿，你說女人是不是一上了年紀就喜歡沒事找事？”


  不久前他還在笑好友天天被逼著跟各家千金見麵，轉眼就輪到自家老娘催著他成親，害的他差點也效仿好友有家歸不得了。


  難得見他吃癟的模樣，玄少卿心情很爽，“怎麽，將軍夫人急了麽？”


  “可不是，說什麽家裏就剩我還未成親，大哥二哥不都生了孩子給她玩兒麽，還死命的催著我。”


  玄少卿嗤笑出聲：“我記得月兒好像是去年嫁出去的吧，你這個做哥哥的也是時候該成親了。”


  “別忘了你可是比我還大一個時辰，這種事怎麽也輪不到我先呐……歡兒，怎麽了？”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了。”手忙腳亂的將打翻的茶杯扶起來，秦歡重新續滿兩杯茶放到兩人麵前，“兩位請慢用，我去看看大賽準備的怎麽樣了。”說完不等兩人反應便快步離開。


  紅漆花雕門在身後關上，秦歡背靠在門框上，緊咬著下唇不讓聲音溢出來。


  明明清楚彼此的身份距離，知道自己跟他不會有結果，卻還是在聽到他要成親的消息悲傷的不能自抑。


  碧玉剛從樓下上來，遠遠的便看到自家主子倚著門框不知道幹嘛，忙疾步走過去：“姑娘，你在門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