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你們是什麽關係
第二天下午,梅瑜按時回到了林浩楠的別墅搞衛生。
她發現,今天屋子裏的一切都很整潔,就連他的床鋪也收拾得平平整整,好像根本沒有躺過。
她化了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一切工作,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悠閑得看起來了電視。
據她了解,周日的下午他會與朋友們去郊區打高爾夫球,一般都會在晚上回來,所以這個時間她可以偷偷享受一下這裏的“奢華”。
“嘀……”短信來音,她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是周海濤的——小梅,我辦完事了,明天到你那兒,可以陪你一個星期。
她微微一勾唇,表情淡然平靜,看不出有什麽喜怒。
真沒想到,十五年未見的“竹馬”竟然見了她後沒有一點的嫌棄,仍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她,隻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不再是個會流鼻涕的小男子漢,而是魁梧英俊的少校軍官。
那時候,他們兩家住在軍分區大院裏,家門兩對麵,他們一起上學,一起做家庭作業,她小時候長得很可愛,很漂亮,而他大她兩歲,長得高大結實,胖乎乎。
他有一天突然捏著她的小手說:“小梅,我長大後娶你吧。”
她不屑地甩開手回答:“你太胖了,我不要!”
“不行,我一定要娶你!”他拍拍胸,“我會瘦的。”
她撇了一下嘴:“除非我沒人要了才嫁你!”
童言童真,不經意間就鑲刻在了幼小的心上。
後來,他全家因父親工作調動去了北京,而她的父親卻到了龍城當了人武部部長,父輩平時還聯係,隻是小孩間的關係漸漸疏淡,十多年不見,彼此的印象都已越來越模糊。
梅瑜雖然常聽父親提起周伯伯,卻很少聽他講周海濤,所以這次突然說周海濤過來看她,她都沒有一點的興奮感。
然而,昨天的相見,卻驀然讓她勾起了小時的回憶……
下雨了,走到積水的地窪處,他就會背著她上學。
下雪了,他會在大院的空地上給她堆個雪人。
院裏有孩子欺負她,他就會幫她出氣,把別人打得流鼻血,然後他被他的父親用竹子打紅了白胖的屁股。
他對她很好,漸漸地讓她形成了一種習慣,沒有什麽驚訝與感激可說,一切好像理所當然,就像一位哥哥在保護妹妹。
十歲那年,他離開軍分區,她隨父母一起微笑著送他上車,根本沒有什麽依依惜別,戀戀不舍之類的感覺,她送他一本綠皮筆記本,他送她一支鋼筆,而這隻鋼筆她讀初中的第一年竟讓人偷了。
看不到他的東西更忘得快,隻是她再被別人欺負時,她就會想到他,可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
就說昨天相見吧,他對她很熱情,滔滔不絕地訴說這些年來的生活學習,而她就像見著了鄰家大哥,很平常,很親和,心湖卻沒有波濤翻滾。
十多年的分別,對她來說,可能什麽都淡了吧。
周海濤不愧為軍人,說話很直率,他說她送的筆記本他一直保存完好,舍不得寫上一個字,還說:“家裏這兩年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女朋友,交往過後都沒啥感覺……因為我總把她們與你去比,小梅,我沒有忘記過你,這些年我寫了很多信,隻是不敢寄你……怎麽樣?做我女朋友?”
她笑笑,說:“我相親過十次了,一次也沒成功,”她在他麵前轉了個圈,一件寬鬆的粉紅T恤,一條發白的牛仔,那身姿豐滿得令人咂舌,“你看看,現在的我再也不是小時候你嘴裏的洋娃娃了,而是一個胖妞誒。”
周海濤站起身,一米八五的高個,健壯的身軀一下子就把她給比了下去,他拍拍自己的胸:“小梅,你不覺得自己與我很相配?”
梅瑜上下掃視著他,如今的他不再是胖乎乎的,卻是高大壯實的,半晌,她突而哈哈大笑起來:“如果我倆在一起,那床肯定要訂製成鋼板的。”
“哈哈……”
笑過之後,可以說,她並沒有直接答應他做他女朋友,畢竟他在北京,她在N市,真的戀愛,一年也難得見上幾回。
對梅瑜來說,她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能常常一起燒燒飯,摟著看看星星,假日開著車到外麵兜兜風的……平平淡淡,卻浪浪漫漫地過著幸福時光。
要她對著月亮寄相思,要她坐火車或坐飛機地穿行在愛情線上……說實在,她沒考慮過。
所以,她對周海濤與父母說:“我要考慮一段時間。”
父母對她搖頭,沒人要時像一株狗尾巴草,有人要時倒像一朵寒梅了。
無奈,女兒的終身大事,當然要孩子們自己作主,她自己喜歡了,自己決定了,那以後不管生活之路是曲是直,她都心甘情願地一步一步踏著前行。
再說,這緣份是不能急的,有緣自來,無緣對麵不相識。
他們相信,梅瑜與周海濤是有緣的。
而周海濤見過梅瑜後,便決定要娶的人就是她——這個小時候就許下過“承諾”的青梅。
梅瑜見他要來,也不想拒絕,畢竟帶上他在街上走一遭,那對來說她還是挺有麵子的,高大魁梧,五官雖然比不上林浩楠俊秀,可也很深邃陽剛,單眼皮炯炯有神,鼻子高挺,嘴唇厚薄適中,很性感,該說也是一名吸人眼球的帥哥哥。
於是,她回信——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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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兩集電視劇,她關了,背上包起身走到玄關處換鞋……
“你,你怎麽在這?”門突然推開,一片橙紅的夕陽瀉進,屋子裏陡然融進了一絲暖色。
梅瑜抬頭,看見了一位風姿綽約的美麗女郎——她高挑地站在她麵前,卷曲的棕色頭發高高盤起,鬢角的兩縷頭發垂落,映襯出她精致的瓜子臉,那雙眼睛大而明亮,媚而迷人。
她身著一套黑色的V領低胸連衣裙,背著陽光站著,手裏提著一個包,冷豔絕倫。
梅瑜望著她,想起那次還皮夾時的情景,心裏一時慌亂,她吱唔著:“我……我是來,是來搞衛生的。”
她扯扯唇角,想笑,卻發現很難。
“來搞衛生?”方詩茵伸手推開她,走進客廳,她環視了一下,確實,一切都光潔得發亮,嘴一撇,她輕鄙道,“一個女傭竟然想勾搭上男主人?”
女傭與男主人的曖昧,這樣的例子不論是小說,還是現實都出現過。
“小姐,我覺得你是誤會了。”梅瑜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雖然對方的神情很倨傲,不可一世,可她也不算低她一等吧?
她來做清潔工,靠的是雙手掙錢,又沒靠肉體去掙,也沒做一個米蟲,那麽,她理當昂起頭,挺起胸,對她義正嚴辭。
“上次林總包夾掉了,我撿到了還給他而已……而現在我與林總除了上下級關係,除了現在的雇傭關係,其他關係一點也沒有!所以,請你說話尊重人!”
方詩茵聽得凝起了眉,氣息森涼,湊近她:“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與她還有戀愛關係!”門口忽而響起了一道渾厚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