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街上驚人一幕
“你好!林夫人!”梅瑜先打招呼,身子下意識地往周海濤胸前靠。
周海濤領悟得很快,梅瑜的一聲“林夫人”,就讓他明白眼前的這位冷傲女子是林浩楠的新婚妻子,於是,他把兩隻盒子拿在了同一隻手,騰出一隻手臂挽上了梅瑜,微笑著問梅瑜:“她是你們林總的新婚妻子?”
“是。”梅瑜一笑。
方詩茵雖然麵對著他們親熱的樣子,可臉上仍然未掃走密布的烏雲,梅瑜的笑容讓她的眼睛發紅……陽光下,她的笑太燦爛,她的皮膚太水嫩,白裏透紅,完全是一個讓愛情滋潤著的小女子,嬌豔得讓她心生妒意。
“梅秘書,你確認你身邊的少校是你心愛的男人嗎?”她根本不賣他們麵子,沉著臉直切敏感的話題。
周海濤心中一凜,隨即有絲苦澀在舌尖溢出,但身為男人,身為梅瑜的竹馬大哥,他有責任不讓身邊的“青梅”受到傷害。
“林夫人,你有什麽事嗎?”臉上有了些威嚴,眼神警惕地盯著方詩茵。
梅瑜則靠在他胸前,麵對方詩茵的責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那種在太陽光下被人審視真正心扉的感受讓她有一時的惶亂。
“少校,我問你未婚妻呢,聽說你們根本沒訂婚是吧?”她雙手環臂,神態倨傲,十個指頭露在外,像十個美女“蛇頭”伸展開來而不停地扭動。
梅瑜心頭一顫,她看到方詩茵的指甲很長,修剪得很漂亮,塗著紫紅的亮彩,在陽光下泛出炫麗妖豔的光亮。
她想,這樣尖尖的指甲撕到臉皮肯定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淌著血,很猙獰,會留下結了痂也無法去除的疤痕……她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悲歎了一下,十指雖尖,可每次都讓她修成了“芋頭”,哪來的長指甲。
幸好,今天有周海濤在場,她無需怕那猙獰的長指甲。
“她逃了,前兩天剛回來,我沒說錯吧?”見他倆一時沒反應,方詩茵又添了一句,赤白白地揭露。
“對!沒說錯!”這下,周海濤回答得很幹脆,還點了點頭,梅瑜仰起頭,怔怔地望著他……這男人不會趁機與方詩茵同病相憐,倆人合起來“羞辱”自己吧?
要知道造成那天的局麵,他們這兩個才是主要責任人!
她與林浩楠走到這個地步,那是他們的撮合!
“嗬嗬……那少校你……”方詩茵譏誚地勾起唇。
“我跟她商量好的呀,這樣才有趣,你不知道她這個人,從小就皮,跟我說要玩點刺激的,讓人生有點紀念意義,這不,她玩失蹤呢,不過……她當晚就被我抓著了,我們一起在杭州玩了幾天,怎麽?這種情人間的私事也要對外公布才行?”周海濤不緊不慢,若有其事地說著,還講得自然逼真,令人不得不信。
“不會吧?”
你信?方詩茵好像不信,她扯了扯唇,有點不可思議:“少校你還真會編故事。”
“他沒有編!”梅瑜很配合地開口了,這種“戲”她小時候常與周海濤在兩家父母前麵演呢,不就是說謊騙人嗎?
她氣順心安了,臉上的笑嬌豔無比,幸福地依偎著周海濤:“你也看到了,我們就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我們不是演員,沒必要拿這事來騙你。”
這謊言說多了,往往就把自個順溜進去,說得像真的一樣,這心不慌嘴不亂的,梅瑜暗自還佩服了自個一下。
她說完,目光還盯向了方詩茵的腹部,心下忖道:你也別怪我騙你,要不是為了你肚裏的孩子,我還真不想騙!
方詩茵最後鼻哼了一聲,再冷傲地看了他們幾秒,隨後轉身,將信將疑地開車走了。
她們三個人的一幕“戲”讓站在街對麵的阿潔看得清清楚楚,隔著一條街,雖然聽不到他們說話,可周海濤與梅瑜那親密的動作一點不落地落進她眼底。
心慢慢痛起,眼裏也漫上了淚水,靠著一棵法桐樹,指甲深深地嵌進樹皮裏。
今天她是來找周海濤的,可他讓她等著,她隻好等,等得不耐煩時又打了幾次電話,卻左等右等未見他回電,隻好一個人無聊地逛街,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他們。
原來,周海濤回避自己,是因為決定要與梅瑜在一起!而梅瑜根本沒有放棄周海濤!
她的努力好像已失敗了!
驀然間,她感覺梧桐樹上的每張樹葉都在抖動著嘲笑她,眼前走動的人也在鄙視她——
她無恥,她搶了人家未婚夫,還想挺著肚子來要求男人娶了自己。
一時間,她無地自容,拳頭一捏,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顧不得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抬腳就朝車流不息的街道上跑去……
“嘎……吱……”
“嘀……”
“啊……天那!”
頓時,各種刹車與驚呼聲響起,梅瑜與周海濤在驚然中一起轉過身時,正見阿潔趴在一輛小車的前擎蓋上。
“阿潔?”梅瑜愕然地大叫一聲,臉瞬刻失去了血色,雙手緊緊地握在胸前,周海濤手上的兩盒禮品“叭嗒”落地,下一秒,他已飛身朝阿潔奔去……
婦科急症室。
“還好,孕婦隻是受了驚嚇,胎心跳得不穩,流產跡象目前還沒有……但還需要觀察。”一位女醫生拿著B超報告在說著。
梅瑜的指尖很冰,她抬頭看看身邊額上還淌著汗的周海濤,默默地從包裏掏出紙巾遞了過去。
倆人從急症室出來,坐在一條長凳上,周海濤兩肘放在膝蓋上趴著上身,他今天沒有戴軍帽,外麵的少校軍服有些褶皺……先前抱阿潔弄的。
半小時前,阿潔衝向街道時,駕駛員眼明腳快,刹車及時,車頭剛剛觸到阿潔腹部時停住了,可駕駛員已嚇得七魂少了六魄……這尋死的人可真不顧無辜的人啊!
你沒死,別人要被你嚇死了。
周海濤跑過去抱起趴在前擎蓋上的阿潔,她閉著眼,可能那一瞬間她不想死,所以也嚇暈了過去,臉色慘白,兩隻手還緊緊地握著拳。
他眉眼染著濃濃的焦惶之色,臉色鐵青,大聲地叫喚她:“阿潔,阿潔……”
阿潔沒蘇醒,長睫掩瞼,嘴唇發紫,頭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前。
梅瑜拎著禮品跑過來,從地上撿起阿潔的皮包,拍打著那小車的玻璃窗,那被嚇傻了的駕駛員魂魄被梅瑜拍得歸回了身體,頭終於動了。
他慌不迭地開了車門,讓周海濤他們三個人坐了進去,然後送到了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