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痛苦抉擇

  這些人根本不會跟她客氣，饒是她阻止著，那些人也跟土匪似的衝進屋裡，原本一眼就能看個明白的地方也被他們惡劣的用劍跟刀子砍的砍，挑的挑，一下子讓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屋子變成一團亂，還把難得的瓦罐都打破了，發出了惡劣的鬨笑……。


  姜娘看著他們卑鄙的樣子，只能握緊手忍耐著，裝成一副害怕的樣子不敢靠近，就想著等他們翻查之後，能安心的離去，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在翻找了一圈之後，沒找到人，也沒找到什麼貴重的物品，那些人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姜娘擰著沒有望著充滿回憶的屋子，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這個時候，哪裡容許她傷心呢，她等那些人離去之後，跑出了屋子，在屋子角落邊飛快的用一邊的鏟子刨開一個坑，在裡面拿出一個小包袱，而後左右張望了一下，跟著阿貴等人離去的步伐追過去……。


  「姜娘，」阿貴回來的路上看到她，立刻迎接上去，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那些人有為難你嗎？」


  姜娘飛快的搖搖頭，咬著牙說：「阿貴，這些人來者不善，若是抓住少夫人的話，肯定會小少爺不利，你還是快帶著他們離開，沒有你帶路，他們出不去的，」


  「我們一起走，」阿貴在進山洞之後才想起來，進山的不單單隻有那些人，根據他聽到的，想來延城的勢力都出動了，也不知道按的什麼心，所以萬萬不能讓少夫人落入別人的手裡。


  「不，」姜娘搖著頭，拒絕道：「我們那個屋子已經被人發現了，若是一個人都沒有，那那些人肯定會知道裡面有古怪，大肆搜查的話，我們誰都走不了。這裡是當年我們帶進山的銀子，你快拿著，帶著少夫人跟阿木離開，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大娘，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鳳綰帶著阿木在他們的身後輕聲的說道。


  「少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姜娘看到她，大驚失色的問道。


  「我不希望你們為了我出事，」她知道，延城勢力動了，有幾個是希望自己死的，其中包括城主府跟隱藏在延城的勢力，所以姜娘留下，是萬分危險的。「要走，大家一起走，不然的話，我就隱藏在這裡，等著那些人離去，」


  姜娘想拒絕，但被阿貴打斷了。


  「一起走，沒時間拖延了，」阿貴果斷的做出了選擇，打量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位置，計算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們不能往前走，那邊是回青陽國的方向，那些找少夫人的人都從那邊來，相遇的機會太高，我們還是迂迴一番，先到松月國附近再尋路返回，避免跟這些人起衝突！」


  在山林里生活了那麼多年，阿貴就算是眯著雙眼也能在這裡來去自如，可惜現在身邊帶著人，不然的話，不管來多少人，他都能避過去。


  「大叔，你決定，我們跟著你，」對這裡什麼情況都不熟悉的鳳綰來說，有人帶路，那是最好不過的。


  木屋裡也沒什麼東西了，姜娘帶了銀子，算是唯一還能用的，所以幾個人什麼都沒有帶，直接往松月國的方向而去。


  而那些在木屋裡翻找半天沒找到什麼而離去的人，想到在山林里是吃喝都不方便，那邊有個女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方便，就算是做到熱食也比吃乾糧要好，所以商議一下，幾個人又返回木屋，卻看到余火還是熱的，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人呢？」裡外找了個遍，還是沒發現人影，不禁奇怪的皺起了眉頭。


  看著滿屋子的狼藉，有人摸摸鼻子，尋思著道：「會不會去找她男人去了？」要是方才沒那麼衝動，沒有打爛這些東西，或許會好一點。


  「大家分開找找看，找到人，帶回來看著，」不就是山裡的樵夫，有什麼好可怕的。作威作福習慣了的人，可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要是不服反抗的，殺了男的，留下那個女的，」


  「好，」餘下的人聽了，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樂呵呵的散開，準備找到方才還有幾分姿色的婦人——這深山裡，有個能做飯的女人，也算是他們的福氣。


  那幾個人還在尋找姜娘跟她的男人的時候，阿貴已經帶著他們快速的穿過難走的林子，慢慢的跟那幾個慢悠悠的人拉開了距離，可他一刻都不敢停歇，就怕被人追上，想走都走不了。


  一路疾走，對於身體才恢復的鳳綰來說，那是相當疲憊的。她咬牙堅持著，可最終因為滿身的汗水而再一次的感覺身體慢慢開始發熱，離的不遠的阿貴在她的眼裡看的像是隨時要消失似的，心裡就知道，這一次，自己真的要害死大家了。


  在這個時候發熱，不是找死，是什麼呢。


  鳳綰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樣痛恨自己，只能喘著粗氣，咬著牙尖刺激自己，哪怕讓自己多走幾步也是好的。


  「少夫人……，」姜娘一直關注著她的情況，見她臉色酡紅，剛想關心一句，卻發現她搖晃了一下，隨即躺在自己的面前，立刻驚慌的扶起她，不安的喊著：「少夫人，你怎麼了？快醒醒啊，阿貴，怎麼辦？」眼下正是逃命的時候，竟然生生的暈過去了，這不是要命嗎？


  阿貴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夫人，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眼裡滿是無奈。


  「扶著少夫人往平日里我打獵休息的地方藏著，我去找葯，一定要少夫人醒來，」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太被動了。


  姜娘跟阿木在山林里生活了那麼多年，那些崎嶇的山路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倒是昏迷的上官鳳綰讓他們為難，不得不放下腳步，停止前行。


  「不要……不要，嬤嬤，寶兒，」發著燒的上官鳳綰夢到了前世自己被大火燒死的一幕，只覺得渾身燒的難受，就咬著牙蜷縮成一團呢喃著：「裴玲瓏，上官家族幾百條人命，你做夢不覺得心慌嗎？」


  「少夫人，少夫人，快醒醒，醒醒啊，」姜娘不知道她在呢喃著什麼，只覺得她很是痛苦，就撕了一塊裙擺，浸濕在水裡之後擰乾，放在了她的頭上，嘴裡不停的呼喚，希望能喊醒她，讓她不用那麼痛苦。


  夢魘中的上官鳳綰完全不知道姜娘的擔心，而是扭著頭，痛苦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龍易……龍易，」夢裡，上官鳳綰夢到了第二次見面的龍易面無表情的從自己面前走過去，而隨之，裴玲瓏則無奈的瞅了她一眼，隨即跟著龍易離去，走不了多久，她回頭露出了一抹森然的冷笑，裡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讓掙扎在夢裡的上官鳳綰痛苦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質問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惱恨自己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白白害死了那麼多人。


  前世記憶中的記得的，不記得的，在夢魘里飛快的閃過，讓原本就高燒不退的鳳綰難受的跟快要爆炸了似的，臉紅的能起火了。


  「姜娘，這個是退燒的葯，快擠出汁水給少夫人喂下，」火急火燎的阿貴從外面跑了進來，掏出一把草藥扔在地上，然後神情頗為沉重的說道：「姜娘，那些人已經慢慢的靠近這裡了，帶著少夫人……我們出不去的，」


  伸手握住草藥的姜娘在聽到阿貴的話后，身子不由的顫了一下，她知道這話背後的深意，也知道他們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阿貴，我們原本就想留下的，」姜娘握緊了手裡的草藥，望著一邊獃獃望著他們笑呵呵的阿木，心被絞的生疼，「讓阿木跟少夫人留在這裡，我們把外面封死，他們不會知道這裡的，」


  「不行，要去的話，也是我一個人，」阿貴堅決搖著頭說道。


  「有人見過我，我不出現，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姜娘很平靜的搖著頭說道：「若是大肆的尋找，就會暴露出少夫人的行蹤，我們是得不償失，」不管做出什麼決定都會暴露出他們，不如保護好少夫人。


  阿貴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明白，姜娘說的很對，但是夫妻多年，恩愛多年，他真的不忍心。


  「阿木，」姜娘拿出身上方才挖出來的一個小包袱，放在阿木的手裡，很嚴肅鄭重的交代著：「你很乖的，對不對？姐姐生病了，你要照顧好她，等她醒來，把這個交給她，告訴她這個很重要，不能丟了，知道嗎？」


  阿木一愣愣的握住了手裡的包袱，點點頭說：「嗯，阿木記住了！」


  姜娘伸手憐惜的摸摸他的頭，果斷的轉身離去，阿貴見狀，回頭再一次的叮囑了阿木一句：「阿木，姐姐睡了，不能出聲吵到她，明白嗎？」


  「嗯嗯，」阿木看了昏迷不醒的上官鳳綰一眼，乖巧的點點頭，大手使勁的拽了拽懷裡的小包袱，好像在告訴父親，他一定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