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生命隨時可能走向盡頭

  「要說你的用處，也就這一點，」秦飛揚不緊不慢地說：「張慶那色鬼一見你眼睛都移不開了，你起到了花瓶的最大作用。


  「呸！」佟思月啐道：「秦飛揚你個雜碎！」


  左雲兒抿嘴笑，楚雲天的眼睛一直看著左雲兒，她這微微一笑竟讓他心神蕩漾。


  秦飛揚說：「我和楚魔雖然事先完全沒有商量過，但我們的配合真的是天衣無縫。


  「我打他的時候，他對我痛心疾首地進行勸說，如果我真的是壞人，也會被他的勸說感動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佟思月又搗亂了：「那張慶怎麼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張慶是壞人嗎？」


  「張慶都不是壞人，誰還稱得上是壞人？」


  「他連人都不是，還壞人，明明就是一畜生！」


  「好吧，你贏了，」佟思月認輸：「秦大公子請接著吹。」


  「我將楚魔打到槍邊，他居然知道裝死來迷惑張慶，嘿嘿，楚魔，這是你的一大進步……」


  「等等，」佟思月又打斷他：「為什麼雲天裝死就是一大進步？」


  「因為他這人總自詡是正人君子，不屑於用什麼詭計，我們以前在軍校演習的時候，我每次勝了，他都認為我是用陰謀詭計取勝的，很不服。這樣的硬漢居然用裝死來迷惑敵人，算不算是一大進步？」


  佟思月哈哈大笑，說：「我喜歡雲天身上的硬漢氣質，也喜歡他裝死迷惑張慶的機智……」


  秦飛揚揶揄地說：「你就簡單地說你喜歡楚魔身上的一切不就完了？還用排除法。」


  楚雲天解釋：「演習的時候，我希望用真本事取勝，但在面對窮凶極惡的敵人的時候，就必須靈活應對了。」


  「所以你硬有硬的理由，裝死也有裝死的理由，反正你都有理。」秦飛揚又轉過來揶揄他。


  佟思月接過了話頭：「雲兒一定以為雲天真的被你打昏了，那一聲叫得真凄慘，我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左雲兒害羞地紅了臉，說：「我不知道你們在演戲，以為秦飛揚真的打死他了。」


  「我如果真的打死了楚魔，你們這兩個女人還不恨死我？」


  「我們會活活掐死你！」佟思月張開兩手的爪子說。


  秦飛揚說：「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解決他了，我應該叫小婉早點來接應我們，也不用在這裡挨凍了。」


  說說鬧鬧中，楚雲天兩條腿上的子彈都取出來了，秦飛揚鬆了一口氣，說：「我去找找消炎的草藥。」


  野外生存訓練，時常會遭遇毒蛇、蠍子什麼的，秦飛揚和楚雲天都會辨認消炎止血的草藥。


  秦飛揚沒走多遠，聽見後面跑得撲撲撲的，回頭一看，佟思月跟來了。


  「你來幹什麼？」他問。


  佟思月說：「我幫你找草藥啊。」


  「你認識？」


  「不認識，我只要認識秦飛揚就行了。」


  這兩人只要在一起就要鬥嘴抬杠。


  兩個人拿著各自的手機照著明，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些消炎的草藥。


  回到山洞，秦飛揚把草藥嚼成沫敷在楚雲天的傷口上，再讓左雲兒重新包紮，這一折騰，她身上的內衣幾乎扯得掛不住了，她乾脆全扒了下來，厚厚地扎在楚雲天的傷處。


  終於包紮好了，楚雲天卻有些睏倦的樣子，眼睛不時想閉上。


  「楚魔！」秦飛揚焦灼地喊他：「你不能睡，眼睛睜大。」


  楚雲天睜開眼睛笑笑，說：「沒事，我清醒著呢，好不容易才找到雲兒，我說什麼也不會睡過去，我要看著她。」


  左雲兒的臉上紅潮湧起，溫柔地對他笑，眼裡卻含滿淚花。


  秦飛揚看看為數不多的幾塊柴，說：「雲兒，思月，你們在這裡照顧楚魔。」


  佟思月問：「你要到哪裡去？」


  秦飛揚往外走，說：「我再去找些柴。」


  他沒走幾步，佟思月又跟來了。


  「你又來幹什麼？回去！」


  「我陪你去，」佟思月一本正經地說、：「你一個人害怕。」


  「笑話！我秦飛揚頂天立地，怕什麼？」


  「你剛剛殺了張慶，他要變成厲鬼來找你。」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現在正在上刀山下油鍋……」秦飛揚轉過頭：「你說什麼？我殺了張慶？你少亂說，明明是楚魔殺的，怎麼賴我頭上了？」


  「怕了？」


  「咦？那是什麼？」秦飛揚突然站住，指著前面說。


  佟思月看見黑乎乎一片，在電筒光柱里，有雪在大片大片地飛舞，她說：「哪裡有什麼啊？」


  「有個人，」秦飛揚的手機電筒在前面亂晃，驚訝地說：「不對，張慶怎麼活了？」


  「真的假的？在哪呢？」佟思月的心怦怦跳，難道楚雲天那一槍沒有打死張慶？

  她伸長脖子瞧，同時往秦飛揚身邊靠近。


  有什麼撲地跳出來，從他們的腳邊竄了過去，佟思月打了個哆嗦，一下子緊靠在了秦飛揚身上。


  秦飛揚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鬼啊！」


  佟思月原本就有些毛骨悚然的，畢竟剛剛親眼看見一個大活人死了。


  這會兒被秦飛揚這一嚇，頓時魂飛魄散，尖叫一聲，沒命地跟著他跑，一邊跑一邊喊：「等等我！秦飛揚，等等我！」


  秦飛揚突然站住，佟思月一頭撞進了他懷裡，秦飛揚抱住她哈哈大笑：「膽小鬼，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秦飛揚！你討厭！」佟思月罵道，聲音里竟帶著哭腔。


  她轉身往回走，寧願回去當電燈泡，也不想跟秦飛揚呆在一起了。


  「哭了？」秦飛揚追上來拉她。


  佟思月甩開他繼續走。


  秦飛揚跳到前面，用手機電筒照她的臉，佟思月急忙將臉轉開。


  他還是看見了她臉上的淚痕，說：「真哭了？」


  佟思月罵道：「秦飛揚，你就是頭豬！你不知道這樣嚇人會嚇死人嗎？」


  「我沒嚇死人，嚇的是活人。」


  「滾！」佟思月繞過他往前走。


  秦飛揚又跳到前面攔著她：「佟思月，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佟思月不理她。


  秦飛揚後退著向她作揖：「對不起，思月小姐，思月美女，思月小妹妹，你小人不記大人過，不要跟秦大帥哥一般見識，你知道他是一個痞子，一個人渣中的戰鬥渣，一個禽獸中的禽獸渣，不會講人話，所以……」


  佟思月撲地笑起來：「你能不能有點創意？照搬人家的話有意思嗎？」


  「笑了？你這人也太情緒化了，一會哭一會兒笑。」


  「還不都是你害的。」


  兩個人一邊拌嘴一邊揀了一些枯樹枝回去。


  走到山洞外面，看見洞里的火光已經十分微弱，秦飛揚正要進去，佟思月拉住了他，示意他聽聽洞里的動靜。


  洞里傳出了楚雲天磁性的聲音：「……我父親給我打電話，說他向奶奶提親了，奶奶已經同意了，我非常高興，正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你卻不見了。


  「我以為父親騙了我，就回去找父親，卻得知問題不是出在我父親身上，而是出在母親身上，因為我父親離開后，母親又去找過奶奶。


  「我母親要奶奶答應讓你離開我，還拿錢羞辱了奶奶，奶奶可能受不了我母親的羞辱，才逼你離開……」


  忽然沒有聲音了，火光也滅了，秦飛揚一步跨進去，只見楚雲天摟著左雲兒，閉著眼睛在講述，聲音已經低得聽不清楚了：「我到處找你，找你，找……你……」


  左雲兒的眼睛也閉著，她的臉紅通通的，秦飛揚的心咯噔一聲，手探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說：「雲兒發高燒了！」


  「雲兒」兩個字竄入楚雲天的耳鼓，他的眼睛立刻睜大了：「雲兒怎麼了？」


  楚雲天急忙摸左雲兒的額頭，燙得嚇人，他急促地搖著左雲兒喊：「雲兒！雲兒！雲兒你醒醒！你快醒醒！」


  左雲兒勉強睜開眼睛，努力向他笑笑：「雲天，我沒事，只是想……睡覺……」


  她的眼皮又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雲兒，你別睡！別睡！」楚雲天摟緊她喊。


  秦飛揚說：「楚魔，你別著急，雲兒是感冒引起發燒了。」


  佟思月忙著把柴往火里放，說：「雲兒可能冷著了，我把火燒大點，溫暖一些。」


  秦飛揚看見楚雲天和左雲兒隨時都要昏迷的樣子，很是擔心，看看手機，才凌晨兩點過，等救援的人來要天亮以後去了，這幾個小時不知道他們扛不扛得過去。


  秦飛揚覺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說：「我去找找哪裡有手機信號。」


  「我們一起去！」佟思月說。


  「你就在這裡照顧他們，」秦飛揚不放心地說：「多跟他們說說話，要不停地喊，千萬不能讓他們睡過去。」


  佟思月看看懨懨欲睡的楚雲天和左雲兒，又看看秦飛揚，猶豫著說：「那，你小心一點。」


  「放心，我沒事。」


  秦飛揚出去了，佟思月又追出來喊：「你別走太遠，不管有沒有信號都馬上回來！」


  「我知道。」


  秦飛揚走了一段，佟思月又撲撲撲追了出來。


  秦飛揚冒火了，回頭大吼：「你又跑出來幹什麼？滾回去！」


  他對楚雲天和左雲兒實在很不放心。


  佟思月被他吼得一楞，眼睛眨巴了兩下，委屈的眼淚一下掉了出來，說：「雲天叫我把這個給你！」


  她把手裡的東西往他懷裡一塞，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