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心痛的背影

  十三歲的時候，陽小婕的個子還不夠高，她端根板凳站在上面，學著為南宮俊飛系領帶。


  南宮俊飛每天出門都是她為他系領帶，幾年下來，她系領帶的動作又快又好。


  但是，她從沒有為南宮俊飛以外的第二個男人系過領帶！

  她滿臉通紅地拿過領帶，安東尼怕她系不上，特地將腰彎下來，陽小婕兩手顫抖著將領帶掛在了他脖子上。


  安東尼直起腰，微笑著看著她，鼓勵地說：「別著急，慢慢系。」


  為偶像系領帶，陽小婕又激動又緊張，她努力控制著心跳心慌，修長的十指挑著領帶在安東尼的脖子下面纏來繞去，很快就系好了。


  安東尼欣賞地說：「不錯啊，沒想到陽小姐如此心靈手巧，不僅跳舞跳得好，系領帶也系得又快又好。」


  陽小婕的臉羞得更紅了。


  艾麗絲在南宮俊飛耳邊輕笑，說：「俊飛，你發現沒有？我弟弟跟你妹妹是天生一對哦。」


  南宮俊飛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


  安東尼問陽小婕：「你在哪所大學上學？」


  陽小婕通紅了臉說：「我還沒有上大學。」


  「哦，那是在哪所學校上學？」


  陽小婕說了學校的名字，說：「我同學都很喜歡看你的舞蹈，也喜歡聽你的歌，特別崇拜你。」


  「是嗎？」安東尼說：「什麼時候空了，我到你們學校去看看。」


  「真的？」陽小婕不相信地睜大眼睛。


  「真的。」


  陽小婕興奮得兩眼閃亮：「那你一定要來啊。」


  「一定。」安東尼伸出手掌，陽小婕跟他擊了一掌，兩個人都笑起來。


  大家有些累了，不再跳舞，坐下來吃東西，喝茶，閑聊。


  左雲兒一看見楚雲天，心裡就感到難過，在心裡一遍遍地說：「他為什麼就不是雲天呢？」


  她急於知道布朗。戴雷跟楚雲天有沒有關係，問南宮俊逸：「你什麼時候能幫我查出他的情況？」


  南宮俊逸說：「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別著急，我拿到他的詳細資料就告訴你。」


  楚雲天端著酒杯到處應酬，也過來跟他們喝酒閑聊，但跟左雲兒之間始終表現得很疏離。


  夜深了，派對結束，主人安排了酒店讓大家暫住。


  左雲兒說：「我想回去了。」


  南宮俊逸說：「好，我送你。」


  他們跟楚雲天和露易絲告別，楚雲天的臉上仍然沒有異樣，只熱情地說：「這麼晚了，明天再走吧。」


  南宮俊逸說：「我未婚妻身體不適，我早點送她回去。」


  楚雲天看見左雲兒的臉色的確不好，心裡有點緊張，嘴裡客氣地問：「左小姐要不要請這邊的醫生先看看？」


  左雲兒憂傷地看著他，說：「我這病，拿葯是醫不好的。」


  楚雲天的心一疼，說：「是心病？」


  南宮俊逸說：「布朗先生跟她前夫長得太像了，雲兒一看見你就想起她前夫，心裡難受。」


  「哦，原來是我讓左小姐不舒服了，抱歉，抱歉！」楚雲天一臉歉意。


  左雲兒說：「如果你不是他，你道歉也沒有用。如果你是他，你不道歉我的心病也會好。」


  楚雲天一臉尷尬地說：「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說了，不過我還是要向左小姐說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長得像你家的先生。」


  露易絲笑起來，說：「長相是天生的，你道歉也沒有用。」


  她又對左雲兒說：「既然戴雷給左小姐造成了困擾，那我們就不留你們了，南宮先生和左小姐一路保重。」


  左雲兒憂傷地看著楚雲天，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說了一聲：「再見！」


  說出這兩個字，她有一種跟楚雲天生離死別的感覺，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楚雲天的心裡難受至極，卻無法說更多的話，只簡單說了兩個字：「再見！」


  左雲兒轉過身去了，楚雲天向露易絲聳聳肩，說：「我又惹哭她了。」


  露易絲安慰地說：「我送他們出去，你就不去了，省得左小姐又傷心。」


  南宮俊逸去跟南宮俊飛和陽小婕打了個招呼，就帶左雲兒離開了。


  楚雲天不敢回頭，不敢看那個讓他心痛的背影！


  他只能在心裡喊：「老婆，對不起，你要平平安安到家，要和兒子們好好過日子，等我回來！」


  左雲兒的意外出現，楚雲天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這讓露易絲更加相信他完全失憶了，對他破獲W組織有極大的幫助。


  南宮俊逸把左雲兒送到Z國W市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左雲兒一直悶悶不樂，南宮俊逸愛莫能助地說：「雲兒，我是不是很差勁？」


  左雲兒無精打采地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我就進不了你心裡？」


  左雲兒抱歉地看著他：「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南宮俊逸的藍色眼眸里滿是傷感：

  「只是一個像他的人都能讓你神魂顛倒，如果他真的出現了，你是不是會馬上遠離我？」


  左雲兒楞楞地看著他，說：「他還會出現嗎？」


  南宮俊逸無奈地嘆氣：「雲兒，我自問我長得不算差，為什麼就入不了你的法眼？」


  左雲兒搖頭：「你很帥，比他帥，你有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你比他的功夫高，你能保護你身邊的所有人，你比他有錢，你能給你喜歡的女人送任何東西……」


  她停了下來。


  南宮俊逸聽著她的誇讚，心裡沒有安慰之意，說：「既然我有這麼多的優點，你為什麼不能愛我一點點？」


  左雲兒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說：「只有一點不好。」


  「哪一點？」南宮俊逸立刻舉手：「只要你告訴我，我保證馬上改。」


  左雲兒哽咽著說：「你遲到了。」


  「遲到？」南宮俊逸楞住：「這個怎麼改？」


  左雲兒想笑，眼淚卻滑出了眼眶，說：「他二十多年前就來到了我身邊，二十多年時間我們分分合合，他的影子，早已經嵌進了我心底……」


  看見左雲兒哭，南宮俊逸的心軟了，嘆了一聲，說：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來得太晚。


  「我理解你的感情，你愛他，就如我愛你一樣。


  「哪怕不在身邊，心裡也只有他的影子，因為愛得太深！


  「我不會逼你愛我，只希望能代替他愛你。


  「如果可以，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左雲兒哭得更厲害，泣不成聲地說：

  「我其實……其實就是一個……一個沒有一點用的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愛我。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也……


  「你們都那麼優秀，都可以娶到一個非常漂亮，非常能幹，非常完美的女子，可你們……」


  「我知道，」南宮俊逸說：


  「他一定跟我一樣，我們愛的女人，不需要有多能幹，有多優秀，更不需要有多漂亮。


  「我們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愛得簡單和直接。


  「因為愛，所以愛！


  「你是一個讓人無法放心的女人，他一定跟我一樣，不管在哪裡，你都讓我們的心裡充滿了牽挂！」


  左雨兒淚如雨下。


  「所以，」南宮俊逸說：「如果布朗。戴雷真的是楚雲天，他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裡這麼久，除非……」


  左雲兒抬頭看著他，模糊的淚眼遮擋了她的視線。


  她用手抹抹眼淚，問：「除非什麼？」


  南宮俊逸說：「除非，他失憶了。」


  「失憶？」


  南宮俊逸又緊接著說：「但是，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怎麼可能生還？」


  左雲兒垂下頭來，雖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但沒有找到楚雲天的屍體，她心裡的希望就沒有徹底破滅。


  兩個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南宮俊逸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說：「好了，雲兒，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查到布朗。戴雷的詳細資料了就告訴你。」


  「嗯。」


  左雲兒下車往軍部家屬區走，南宮俊逸看著她的背影。


  他已經查到了布朗。戴雷的情況，但看左雲兒現在的情緒很不好，如果告訴了她，她會更加失望。


  他想過段時間，等左雲兒情緒好一點后再告訴她。


  南宮俊逸回到M國，走上樓，看見蘇寒漠站在窗邊向外張望。


  「在看什麼？」他問。


  「隨便看看，」蘇寒漠回過頭來，問：「Y國好玩嗎？」


  南宮俊逸說：「你知道？」


  「你弟弟剛走，我能不知道？」


  「俊飛來過？他說什麼了？」


  「他問我們到家多久了，又問你到哪裡去了。」


  「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你出去了。」


  南宮俊逸沒有說話了。


  蘇寒漠又問：「我姐姐沒事吧？」


  「她沒事。」


  「撒謊！」蘇寒漠瞪著他：「她看見了一個跟我姐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沒事？」


  南宮俊逸笑了：「這不會是俊飛告訴你的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


  南宮俊逸的神態變嚴肅了：「他說了什麼？」


  「除了威脅我，他還能說什麼？」蘇寒漠氣不打一處來。


  南宮俊飛在露易絲的婚禮上看見左雲兒對布朗。戴雷一臉痴像的時候，心情就極度不爽。


  把陽小婕送回家后，他立刻過來找左雲兒。


  他先打探南宮俊逸在家沒有，蘇寒漠說：「沒有，他有事出去了。」


  南宮俊飛轉臉說：「左雲兒，我大哥待你不薄，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對你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