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瘋狂殺戮
清晨的陽光再一次劃破黑暗，灑落在黑暗的大地上，帶來光明和溫暖，驅散了深秋的冷意。
南平山後山，李亭山墓碑之前，鐵牛一跪，就跪了整整一天！
期間，納蘭矓月也漸漸的把事情的始末跟說了出來，聽聞一切之後，那南平派的弟子岳陽沉默了，一股無言的苦澀漸漸在心頭蔓延開來……整整一天的時間，鐵牛跪在墓碑前一語不發，眼中的氣息從之前的狂虐漸漸的收斂，看似淡去，但實則不然，反而更濃……不遠處，看著鐵牛的背影，納蘭矓月眼中儘是心疼，終於她忍不住了，準備上前去勸慰，可才剛剛邁步，卻見鐵牛終於動了，一絲不苟的向墓碑磕了三個頭之後，默默起身，向他們走來。
當兩人看到鐵牛的眼睛的剎那，納蘭矓月和岳陽的身體都是微微一顫，那鐵牛的神色看似平靜，但那漆黑的瞳孔中好似籠罩著一層詭異的血光，這血光很淡，非常淡，若隱若現，好似根本不存在，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徹骨的森寒！
「鐵牛大哥……」
納蘭矓月鼓起勇氣，向鐵牛迎去，輕聲呼喊著，但鐵牛卻根本沒有理會她，直徑從其身旁擦肩而過，來到岳陽面前。
在那雙看似平靜，但卻凶戾到無法形容的目光注視下，岳陽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雖然極力想要保持平靜，但卻發現那種來自於靈魂，來自於骨髓的恐懼，根本無法剋制。
「那些向南平派施壓的勢力有哪些？」鐵牛的聲音平穩，但其中蘊含著一股好似來自於黃泉地獄的陰冷。
「那……那些勢力，都來歷，都很神秘，我們都，都不知道……」岳陽低頭，根本不敢看鐵牛，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回答道。
之前面對鐵牛的『強勢』，卻是在冷靜下來之後，徹底消失不見了，他也不想這樣，但實在是，實在是控制不住。
「鐵牛大哥，你冷靜一些啊！」鐵牛的話，讓納蘭矓月面色一變，連忙快步上前，拉住了鐵牛的手臂，滿臉焦急。
她不得不擔憂，事情難道還不明顯嗎，他是想要除掉那些凡人勢力，以鐵牛如今的實力對付這些凡人勢力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關鍵是，現在全天下都是找他，鐵牛一路如此不加以任何掩飾的來到這裡，說不定現在他的行蹤已經被發現，現在當務之急是應該躲藏起來，繼續累積實力，而不是做這樣不智的舉動！
毀滅那些凡人勢力自然容易，可一旦被紫陽宗盯上之後，鐵牛大哥還能夠脫身嗎？一旦被抓，其下場怕是只有一個……「咯咯，看來鐵牛小兄弟需要幫助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納蘭矓月身體一僵，猛然回頭，瞳孔一縮：「你跟蹤我們？！！！」
怡情微微挑了挑黛眉：「跟蹤？呵呵，一路之上我從未刻意隱藏過氣息，鐵牛小兄弟不可能察覺不到我一直都跟在你們的身後，如此，又怎麼能叫做跟蹤呢？」怡情話語微微一頓，抿嘴笑著：「我覺得，叫同伴應該要更適合一些，你說是么？鐵牛小兄弟？」
「你……」納蘭矓月為之氣結，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沒有廉恥的女子，不過，她真正擔心的是，她一路跟著他們到此，現在又再次現身，到底準備做什麼？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納蘭矓月面色大變：「你是想鼓動鐵牛大哥與紫陽宗為敵，最好讓紫陽宗殺掉鐵牛大哥，從而引起東陽仙翁的介入，借用東陽仙翁的力量消弱紫陽宗的力量，從而達到你們天魔宗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
怡情微微一愣，看向納蘭矓月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驚訝，這小傢伙腦子夠快的，雖然不全對，但大概卻是正確的，她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想要引起紫陽宗和東陽仙翁之間的矛盾，至於鐵牛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
「小妹妹，你難道不覺得這話有些過分了么？人家只是好心幫忙而已！但你卻這樣想，實在讓姐姐太傷心了……」怡情滿臉委屈道。
「好心幫忙？呸！你以為鐵牛大哥會相信你？另外，誰是你的妹妹，你少自作多情！」納蘭矓月憤怒無比的道。
納蘭矓月如此尖銳的話，讓怡情微微低下頭，看似極為傷心，但卻也同時巧妙的掩蓋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她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麼就算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了！」語畢，就要轉身離開。
「你能幫我什麼？」然就在此時，一直冷冷看著怡情的鐵牛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鐵牛大哥，你……」納蘭矓月一愣，連忙出聲想要勸阻，但卻在鐵牛看向自己的那冰冷而陌生的眼神之下，身體微微一震，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聞言，怡情身體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轉身看向鐵牛：「我可以為你提供紫陽宗所有附屬勢力的具體位置，甚至可以為你提供紫陽宗內部的一些詳細消息！不知道這些，是否對鐵牛小兄弟會有幫助？」
鐵牛冷冷的盯著怡情不說話。
那樣的目光，讓怡情也感到有些不適，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心中越來越不安，不自覺的開始漸漸戒備了起來。片刻后，鐵牛終於微微點頭：「足夠了！」
怡情微微鬆了口氣，素手輕揚，一抹淡粉色的光芒包裹著一張獸皮捲軸射向鐵牛，鐵牛一把抓住，打開，卻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子，每一個跟紫陽宗有關聯的凡間勢力，包括位置，大概實力等等，其上都有明確標註，更重要的是，上面還標註出了對南平派施壓的幾個凡間勢力……如此詳盡，毫無疑問，怡情早有準備！
略微掃了一眼，鐵牛默默的把獸皮捲軸收到衣襟內。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是祝福鐵牛小兄弟能夠得償所願，報仇雪恨了！咯咯，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見鐵牛收下，怡情笑的越發燦爛，話語中，飄然而去。
待怡情離去，納蘭矓月再次勸說：「鐵牛大哥，這個妖女顯然不懷好意，你不要上當啊！請冷靜一些好嗎？」
「冷靜？你認為我現在不夠冷靜么？」鐵牛冷冰冰的掃了一眼身旁滿臉焦慮的納蘭矓月，震開了納蘭矓月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另外，我做什麼樣的選擇，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鐵牛的話，猶如一柄尖刀，狠狠的扎入了納蘭矓月的心，她後退一步，面色有些蒼白：「鐵牛大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明明知道我……」
鐵牛冷哼一聲，打斷了納蘭矓月的話：「吾心唯劍，劍就是我的全部，又怎麼可能容得下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納蘭矓月再次後退了半步，面色蒼白如紙：「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鐵牛冷漠的看了一眼納蘭矓月，不予理會，直接收回目光，看向早已經呆住的岳陽：「你留在此地，好好的位師傅守靈。我會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所有人！！！」
語畢，鐵牛看都不看傷心欲絕的納蘭矓月，轉身，驟然間身化劍光，撕裂空氣，伴隨著尖嘯和氣爆聲衝天而起，眨眼間消失在天際盡頭……兇猛的氣浪猛然自身旁爆發，幾乎把岳陽掀了一個跟頭，但此時，他卻顧不得這些了，趴在地上，獃獃的看著那道轉眼間在天邊消失的劍光，無意識的長大嘴巴，極度的震驚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鐵牛，已經成為真正的仙人了嗎？之前，那認他肆意毆打的，是仙人？！！！
「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難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一心想要求死才這樣說的嗎？！！！你可以為了你師傅去死，我難道我就不能為了心愛的人同生共死？！你把我納蘭矓月當成什麼了？！！！混蛋，混蛋！！！」
向著鐵牛離開的方向，納蘭矓月眼淚不住的流淌，那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憤怒。
可發泄完畢之後，納蘭矓月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蹲在地上不住的抽泣著，看起來如此的無助。
她想跟上去，但卻沒有這個能力，就算追上了又如何？反而會成為鐵牛的累贅。從前被無數人吹捧羨慕的實力，此時卻成為了她痛苦的源泉，她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間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良久之後，納蘭矓月抽泣聲漸漸停止了下來，她眼中的無助漸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堅定。
抬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最後看了一眼鐵牛離去的方向，轉身向另一個方向快速離去，她要救他，雖然她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但東陽仙翁一定有，她要去找東陽仙翁，用盡一切辦法！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因為這是她現在所能想到唯一能夠幫助鐵牛的辦法，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看著納蘭矓月離開的方向，岳陽眼中透露出複雜，換位思考，若自己擁有如此美麗的人兒相戀，他會做出鐵牛這樣的選擇嗎？
捫心自問……他不知道……也許，也許他們都錯了，師傅才是正確的，從一開始就是正確的…………分割線……承天，是大驥國的都城，承天比一般的城市要大上數倍不止，其中勢力頗為繁雜，隆家，就是其中的一個！
在承天這座都城中，隆家其實一點都不顯眼，但極少有人知道，隆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身為上仙門之一，紫陽宗的附屬凡間勢力！
也是當初向南平派施壓的主要勢力之一……此時正值當午，熙熙嚷嚷的街道上，忽然來了一位一身黑衣渾身散發出森冷氣息，背上背著一把黑色鐵劍的年輕人，只要靠近他身旁，就會感覺到一股寒冷自心底流出，人們下意識的讓開，看著這位神秘的武者，議論紛紛。
黑衣武者微微低著頭默默的行走著，對於周邊人們的指指點點視若罔聞，忽然，他的步伐微微一停，微微轉身，看向街旁的那座足有兩人高的大門，其上的門匾之上，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的隆字！
那黑衣武者眼中紅光微微閃爍，邁步上前，輕輕的敲響了門！
見那黑衣神秘武者來到隆家，不少人紛紛釋懷，雖然隆家在承天並不算最強大的勢力，但在普通人一眼中，依舊是一個強大到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既然是隆家之人，有如此威勢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此人看起來很臉生，而且實力好像也非常強，這是隆家新招募的家將嗎？
很快，大門打開，當打開房門的那位容貌略顯蒼老的男子看到門外之人的剎那，黑衣武者眼中淡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頓時，蒼老男子身體猛然一震，眼中透露出茫然。
黑衣武者手指之間，透露出一股淡淡血紅色的微光閃爍間，手臂好似有一瞬間的模糊，隨後便直接推門而入，反手把門關了起來，從蒼老男子身旁經過，略微打量著這座巨大的宅子，黑衣男子眼中紅光微微閃耀，微微一蹬地面，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漸漸模糊，消散。
黑衣武者離開之後，在體內的壓力之下，蒼老男子的脖頸之上漸漸透露出一抹血痕，血痕漸漸放大，隨後鮮血噴涌而出，身體直挺挺的倒下，卻是早已經斃命……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黑衣武者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大門之旁，其身上沒有任何血跡，依舊整潔，只是隱隱的可以發現，其瞳孔深處的血光好像要比之前更濃郁，也更明顯了一些。
黑衣武者自己打開大門，默默的離開，留下的，卻是一座沉默的宅院，一股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正快速的擴散開來……血腥味越來越濃郁，溢出庭院，伴隨著微風，向周圍擴散而去，很快，這裡的異狀便被人發現，當人們推門而入之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越向內走，長久就越血腥，最後猶如是森羅煉獄般讓人顫慄。
死屍，到處都是死屍！鮮血鋪滿了地面，所有人的死狀都是一樣，一劍封喉，從其臉上的表情還依稀可以判斷出，他們對死亡的來臨，根本沒有任何察覺，更沒有任何的反抗……那些知曉隆家真實身份的勢力駭然的發現，包括隆家家主在內，一共有九位先天高手，近二十名後天巔峰武者，其他上百名的武者全滅，包括數百人的家丁和侍女，全部無聲無息的全部死亡！
除了一些外出未歸之人外，隆家滿門，盡數誅絕……這手段之冷酷，心腸之毒辣，實力之高強，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透心的冷意，到底是誰幹的，誰，又擁有這樣的實力？難道，是仙門之人出手的？若凡人的話，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排查之下，很快，一個身穿黑衣，背負黑色鐵劍的武者進入了人們的視線之中，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很快，一個猜測開始在人們心中浮現而出……難道，是他？！！！
燕山派，是大驥國內實力數一數二的門派，其實力雄厚無比。
但一位黑衣武者卻來到了燕山派的山門之下，緊接著，一場屠殺盛宴開始了，那黑衣武者並沒有用背後的劍，只是不斷的揮舞雙手，其攻擊好似無形，只能隱隱間看到一抹淡淡的微光閃爍，不論遠近，總有一個人被一劍封喉。
不論是剛入門的學徒，還是勢力高深的後天巔峰武者，亦或者處於巔峰的先天武者，對於那黑衣劍客而言，都只是輕輕一揮手而已！
沒有人能夠躲過這詭異而致命的攻擊，逃過死亡的命運……半天之後，黑衣武者默默的離去，瞳孔中的血光更濃。
起身後，燕山派這個擁有近二十位先天武者，數百後天武者，近千弟子的大門派，除了幾個已經被嚇破膽瘋狂逃開的弟子之外，所有人都永遠的倒在了這裡，燕山猶如變成了一座『屍山』，好似被鮮血侵透，散發出濃郁到讓人無法呼吸的刺鼻血腥味。
而這天傍晚時分，距燕山數百里之外的另外一個宗門，也遭到了殘酷的屠殺……倘若開始承天隆家滅族的消息還能夠被可以的掩蓋，可後來的兩件事情，實在太聳人聽聞，動靜也實在太大，根本無法掩蓋。
當消息傳播開來之後，頓時，所有人一片嘩然，一天之內，連續誅滅了三方勢力，其中兩個還是人數眾多的宗門，而且傳聞還是一人所謂，人們震驚之後，紛紛開始質疑，認為這根本不可能！
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宗門覆滅，一個又一個的世家被滅門，短短三天內，被摧毀的勢力已經達到了十四個之多！根據一些僥倖逃過一劫，幾乎被嚇瘋之人的描述，基本上可以確定兇手確實僅為一人，身穿黑衣，背上背著一柄鐵劍，實力之高，無法形容，他根本沒有動用武器，攻擊方式根本無法理解，僅僅只是輕輕揮動雙手便輕鬆的殺死任何人，往日強大的先天強者在其面前，跟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沒有任何區別！
人們從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恐懼，兇手之殘忍，上至垂垂老翁，下至呱呱落地的嬰兒，不論是人類還是牲口，任何活物都難逃一死，兇殘到極致，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一時間，整個大驥國內所有勢力，甚至平民，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