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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人要知足

  媚者無雙,第290章 人要知足

  無顏看著鳳淺大義凜然的模樣,好笑得扯出滿眼的媚意,「你想去了哪裡?」


  鳳淺也是萬里橫空的胡亂幻想,順帶試探無顏,結果很滿意,顯然是他和止燁兩個人來泡溫泉。舒愨鵡琻雖然不排除這二人斷袖的可能,但總強過三四個人的鬼混。沒有當面撞個未婚妻和侍郎們亂來,她這個妻主很有面子。


  鳳淺轉到樹叢后,一邊警告著無顏不許偷看,一邊快速換上自己的衣服。


  無顏不屑地兩眼望天,他堂堂風流寧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他點個頭,不知道多少女人搶著,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式供他欣賞,他用得著偷看?再說,他就算要看也看那種身材好的女人,幹嘛看她這種還沒發育完全的小毛丫頭?

  鳳淺哪知道無顏肚子里的那些腹誹,把換下的衣裳披頭蓋臉地罩在無顏的頭上,「你敢告訴止燁,在這裡看見過我,我砸了你的花滿樓。」


  無顏拽下頭上的男衣,好氣又好笑,同時又有些好奇。她穿著止燁的衣服,難道止燁居然沒看見她?不可能啊。


  秘葯?


  額頭上瞬間飈出冷汗,止燁上次重傷,元氣大傷,現在還在調理,一味藥用的不當,都會落下禍根,秘葯什麼就更沾不得。


  見鳳淺一溜煙地跑了,也三步並兩步的竄向碧水泉。


  止燁雙手搭在池邊,正泡得舒服,除了看見他手中拿著的衣服外,眼裡閃過一抹詫異,除此外沒看出有什麼不妥。


  無顏腦子糊成了漿糊,「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止燁視線落在他手中衣服上,臉上難得有些不自在,「這衣服,你哪來的?」


  鳳淺身上剝下來的,「前面林子里拾的。你這是怎麼回事?」


  止燁瞥了眼丟在池子邊上的白帕子,臉色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下了水都沒發現池子里有人,被人一張帕子直接扣在臉上,已經夠丟臉的,還被人抱了衣服走,簡直丟臉丟到了家。


  無顏聽完,忍了笑,「你真沒看見是誰?」


  止燁白了他一眼,從臉上拽下帕子就看見姑娘家的一雙光溜溜的白腿,他能下作地盯著人家看?


  無顏再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直到止燁臉上掛不住,完全臭了下去,才憋著笑,咳了一聲,「沒想到你真會不管柳兒。」


  止燁眼裡的囧意慢慢褪去,換上一襲冷意,「我最恨人尋死覓活的威脅我。」


  柳兒這麼逼她,等於逼他離開長樂府。


  他一旦離開長樂府,就毀了當年簽下的協約,就再不能借雲末他們眾人的力量,救父親離開那水深火熱的煉獄。


  她這是在逼他舍了他親生父親的生死。


  他念著母親的恩情,就差天上的星星沒摘下來給她。就算她不領情,不知足,他也無所謂,橫豎對得起自己的那份心就夠了。但柳兒這次的做法,確實讓他寒透了心。


  無顏默然,兩個大男人相對無語。


  柳兒已經卸去濃妝,枯坐在紅燭旁,絞著衣袖,面色冷如寒霜。她一直認定,這一步棋是包贏的棋,止燁一定不會棄她不顧。沒想到,自從放出掛牌的風聲,他竟沒來看她一眼。


  昨天,花娘子來找過她,說,如果她不願掛牌,無顏公子即便是拼著『花滿樓』的名譽受損,也會保下她。


  無顏能為她做到這一步,止燁豈能對她不理不顧?


  她不服,也不信,果斷回絕花娘子,毅然掛牌,她要把止燁逼到極致。怎麼也沒想到止燁竟會真的舍她不顧,任她被別人包去。


  她恨死了止燁。也死恨了鳳淺。如果不是鳳淺這個狐狸精迷惑了他,他絕不會棄她不顧。忐忑地等到天亮,也不見萬金包下她的貴人進房。


  直到天亮,才有人推門進來。柳兒睜著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轉頭看去。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子,一條金織腰帶束著光鮮的玫紅絲錦袍子,垂著一塊上好的碧綠翡翠環佩。他隨意地把玩著扇子,明明是一張艷麗不可方物的臉龐,卻絲毫不帶女氣,嫵媚的狹長眼眸斜挑挑地睨視著她。


  柳兒剎時間怔住,看著下人端著飯菜進屋,在她面前擺好,等無顏緩緩走到桌邊坐下,才慢慢回神。


  「是你花了萬金包下我?」


  無顏笑笑,算是默認。


  「為什麼?」


  「你認為,我能為什麼?」


  「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無顏搖頭,取了一串鑰匙放在桌上,這是城西一座小四合院的鑰匙。


  「你和花滿樓本來就沒有簽過賣身契,走吧。」


  這裡是青樓,她已經掛了牌,如果留在這裡,就得按這裡的規矩。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柳眼圈一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因為你這次錯得離譜,你傷了他的心了。」


  「如果他不這樣對我,我何必落到這一步。」


  「他沒有逼過你,是你在逼你自己。」無顏好耐心地拿著飯碗,乘好飯,放到她面前,「男人的一生,不僅僅只是女人,還有家人,還有許多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我真的太喜歡他了。」柳兒哭得更凶。


  「不管你怎麼喜歡他,但你不該逼他放棄一切,包括父親的性命,只守著你。」


  「這麼多年,他父親沒有半點音信,誰知道是不是還活著?難道一輩子找不到,我就要這麼等一輩子?」


  「他沒有要你等過。」無顏皺眉,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柳兒的母親養了止燁幾年,止燁對她比別人對自己的生母還孝順,養母死後,為了柳兒的命東奔西跑,幾次連命都差點搭上。


  除了照顧柳兒,他唯一的一點想念就是救出父親,柳兒說出這話,實在太過沒心沒肺,也太過傷人。


  柳兒怒了,「你是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哭。」無顏把筷子放到她手中,起身離開。


  柳兒撲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無顏哥哥,幫幫我。」


  「你想怎麼?」無顏低頭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睛的柳兒。


  「告訴他,就算他是為了找他父親,但把自己這鳳淺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綁在一起,不值得。」


  無顏看著她忽地笑了,扇子在指間打了個轉,「難道你還不知道,鳳淺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她雖然確實很不要臉,但你在我面前這麼罵她,卻也不該。」


  柳兒怔了一下。


  無顏接著道:「我才將將擠進長樂府,怎麼開得了口去勸他退出?」


  「你們都瘋了嗎?」


  「是啊,好像真的都瘋了。」


  「既然這樣,你儘快娶了鳳淺,他也就該死了心。」


  「人要知足。」無顏眼裡的笑慢慢變冷,把衣袖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不再看她一眼,邁出門檻,飄然而去。


  柳兒把手中筷子摔了出去,又轉身把一桌的飯菜全部掃到地上。


  「你們都是壞人,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晚上驛站關門,雇不到車,鳳淺也不急著回長樂府。


  又去前面要了兩壺小酒提著離開花滿樓,驀地一隻信鴿停在她手上,上面綁著一個小竹筒。


  鳳淺認得上面的標記,是上一世,她和皇甫天佑聯繫的專用標記。


  想也沒想地取出小竹筒里的信箋,上面是她熟悉的字體,說是字體,不如說是暗語,只有她和他才看得懂的暗語,「你有心事?」


  在上一世時,皇甫天佑就養了些專門用來和她聯繫的鴿子。


  那些鴿子可以憑著特殊的方法,不管她在哪兒,都能找到她。


  鳳淺微微一笑,取出小炭筆,把那張信箋翻過來,寫道:「你怎麼知道?」難道對方能透視?


  把信箋放進小竹筒,放飛信鴿。


  晃晃悠悠地逛到西子湖。


  一個人依在湖心的亭子里,就著月色,喝著小酒,雖然看似愜意,這酒卻越喝越覺得凄涼。那隻鴿子再次飛到她手中,「我與你心意相通,感覺到了,是被偷了錢還是被男人甩了?」


  「難道一個人不開心,只能是這兩樣?」


  「女人嘛,思想簡簡,要死要活的不就兩樣,男人和錢財。不管是哪樣,說吧,你想怎麼慶祝?」


  鳳淺不屑地哧了一聲,卻是一笑,其實他說的不錯,她此時心情煩悶,確實是為了男人,隨口開著玩笑,舉著喝了一大口酒,「我在西子湖在與孤獨乾杯,要不要我喝下你那份?」


  這次信鴿很快去而復返,「留下我那份。」


  鳳淺嘴邊勾起一抹淡笑,手指輕撫過那張信箋,居然還會有一個人記掛著她。可惜他前幾天去了平亂,要不然邀他一起喝酒,倒也不錯。


  鳳淺搖頭一笑,揉了信箋,不再留言,放飛信鴿。


  「和孤獨乾杯的感覺如何?」驀地傳來一個嘶啞性感的聲音。


  「很好。」淚卻不自覺得滾落下來,受到委曲她沒有哭,感受著孤獨。


  「你哭了。」


  「沒……」鳳淺晃了晃頭,真是喝多了,竟平白產生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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