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還需要你再拉一把

  六零被拘留十天，罰款5000元。罰款也是王小凡替他交的。


  拘留還未期滿，豆豆就又召集全體技師開會。豆豆暴跳如雷，直接開罵被抓的四位技師，說他們是藍海的敗類，老鼠屎。會上，宣布了公司決定，對這四位技師解除勞動合同，永不錄用。


  意思就是開除。


  最後，又宣布了公安方面對洗浴中心的處罰：停業一周整頓，檢查合格后再開業。


  豆豆柳眉倒豎，吼道：「這下你們他麻的都舒服了吧？有一周的時間可以浪了不是？都給我滾！」


  放假一周，大家都偷著樂。只有王小凡一個人心事重重。


  六零交待自己給久久求情，讓她去說服范總不開除他的，現在公司的決定都宣布了，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放在以前，王小凡才不管六零的死活。誰讓他那麼聖人蛋，被抓也是活該，被開除也是活該。


  但現在了解了六零之後，他的心一下子變得很軟很軟了。六零父母蒼老的容顏持續在他腦海里閃現，直擊他內心最深處。他甚至覺得，六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這不是出自友誼，而是出自同情；也不是出自利益，而是因為人心的善良。


  不管怎樣，都要去求求久久了。成功的可能性雖然不大，但必須一試。


  可惜現在的久久，對王小凡已經是不冷不熱了。王小凡夜裡在走廊上碰到過她好多次，每次久久都喝得東倒西歪。想上去扶她一把，被她一下子甩開，還送上一個字：「滾！」


  這種情況下，再去求久久，真的是要硬著頭皮上了。


  王小凡硬著頭皮，給久久發了微信：「晚上有安排嗎？請你喝兩杯。」


  信息發出去好半天沒迴音。正失望著，久久的信息回過來了，乾乾脆脆的倆字：「不去。」


  「真心要請你的，只喝酒，無關風月。」


  「那更不去。」


  「好吧，我有事求你。」


  「早說啊！」


  「想吃什麼？」


  「烤肉。」


  「歐了，晚上7點，不見不散。」


  韓國烤肉是以前王小凡和久久、老八、小雅、七妹經常去的地方。可惜現在七妹走了，久久和小雅又成了情敵，這樣把酒言歡的快樂也就一去不復返了。


  王小凡為了取悅久久，專門穿上了那件斐樂的風衣。這件風衣是久久為他買的，穿上很顯品味。


  烤肉餐廳沒有單間，兩人在一卡座坐了。久久今晚畫了淡妝，嘴唇亮晶晶的，果凍似的。


  她脫了大衣，風景就顯露出來了。薑黃色的毛衣滿滿的設計感，露著兩個鎖骨不說，胸前是鏤空的，雄偉的兩團在毛衣下暗波涌動。


  王小凡道：「喝點什麼，啤酒嗎？」


  久久把眼一瞪說：「這大冷的天喝啤酒，有病啊你？白酒，必須滴。」


  請人辦事，得出點血。王小凡咬咬牙，點了一瓶劍南春。


  久久照例是煙不離手。吐了個煙圈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為啥請我吃飯？」


  王小凡的打算是等會到了酒酣耳熱之際再說事的，上來就說，顯得有些突兀。所以笑著說：「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飯啊？別把我想的那麼俗氣。」


  久久「嗤」地一聲笑了：「你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俗氣。怎麼，良心發現了，覺得對不起我了？」


  王小凡的臉不自覺漲紅了。久久這話，該如何回答？


  頓了下，說：「是挺對不起你的。我不小心闖進了你的生活，打擾了。」


  「這話說的好文藝。你闖進我的生活不假，但你不是來打擾我的，你是給我上了一課又走了。」


  酒上來了，久久倒了兩杯。


  「來吧，我生活的導師，感謝指教！」


  久久端起酒杯。


  王小凡說：「這還沒吃菜呢先喝酒，容易醉啊。」


  「喝酒不就是為了醉嗎？要不你浪費這酒幹啥？」


  王小凡只好端起來，兩人碰杯，幹了。


  久久咂咂嘴說：「酒真是個好東西，現在呀，酒就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是啊，七妹走了，王小凡又刻意疏遠了她，這個女人目前確實挺寂寞的。


  王小凡剛想到七妹，久久忽然說：「我的事情，七妹都和你講了吧？」


  王小凡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一陣慌亂，說：「講了。」


  「你怎麼看？」


  再次舉杯，真是要醉的節奏。


  兩杯酒下肚，稍微能遮點臉了。王小凡字斟句酌地說：「我理解你們，也同情你們。」


  「呵呵，同情？同情的意思就是可憐了。」


  「沒有沒有，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世間的所有感情，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哦，這句話我願意聽。來，走一杯。」


  倒上酒，又說：「我和七妹，不過是在特殊的時期，特殊的情況下產生的一種畸形的感情。七妹從未經過男人，不知道做女人的滋味；但我和她不一樣，我經過的男人最少有六七個了吧，也知道男人的好。所以從那段陰影里走出來之後，我的內心又開始了對男人的渴望。」


  「但七妹走不出來，她認為你就是她的全部。」


  王小凡不失時機地點評一句。


  這時候火上烤的是厚切五花肉，正在滋滋地冒油。


  「是呀，她很值得同情，也就是你說的可憐。我也知道和她結束這段感情，她會很痛苦，所以一直在猶豫。」


  久久拿起剪刀，把肉剪成小塊。


  「你猶豫了很久嗎？」


  「是的，直到那晚，你被么么下了葯，然後把我野蠻地摧殘了。」


  王小凡一陣羞愧，說：「那晚，我真該死……藥力太大，實在控制不住。」


  「不過到後半夜的時候，你的藥力已經過去了，你還是沒消停。可以吃了，來嘗嘗吧。」


  王小凡拿生菜卷了肉，咬了一口，滿嘴都是香的。


  「怎麼說呢，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吃這烤肉，又香又嫩，還流著油……」


  「哈哈哈哈……」


  久久放聲大笑：「你這混蛋，竟然把我比作烤肉，你那是在吃我嗎？」


  笑著笑著，忽然又悲傷起來。噘了嘴巴說：「小凡，你知道這些天我的感覺嗎？」


  「離開我的感覺？」


  「嗯。」


  「是很失落吧。」


  「你知道水庫的大壩吧？那是圈水用的。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我的大壩好好的；你來了之後，在大壩上扒了個口子，然後你閃了。讓我夜夜為你空流水，就是這種感覺。」


  這比喻太形象，太傳神了。王小凡虎軀一震，趕緊舉起杯子說：「久久，我請你原諒。」


  久久這次沒和王小凡碰杯，一仰脖，啾地一聲吸幹了酒，重重地放下酒杯，看著王小凡說：「所以，我恨你。」


  「我恨你」這三個字，讓王小凡的良心為之震顫。


  當初喜歡久久，難道就是喜歡她的身體嗎？


  王小凡想起了最初在健身區看到她的那一幕。緊身又暴露的健身衣下，久久「S」形的身材是那麼突出，每一個部位似乎都蘊藏著要命的力量，直擊他的腎上激素。


  這樣看來，他真的是被久久身上的部件所吸引的。他喜歡的，是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霸氣，以及和她做的時候那種恣意放縱，快意人生的感覺。


  「久久，你不要恨我。其實……我也挺為難的。可惜，愛情是自私的，只能多選一。」


  王小凡小心地試探著。


  「沒事，我前一段恨你，現在已經不恨了。我衷心祝福你和小雅。你倆都是我的徒弟呀！師傅不應該去和徒弟爭寵，是吧？」


  「咳，什麼爭寵不爭寵的，不好聽。不是爭寵，而是我從內心來說，也……」


  「也什麼？」


  「也……喜歡你。」


  「哈哈哈哈……」


  「真的，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相信。小凡，但你知道嗎？我不喜歡你，根本就沒喜歡過。」


  「啊？剛才不是說恨我嗎？」


  「那是醉話。我嘛，就是利用你一下下而已。因為我和七妹陷得太深了，但我又厭倦了那種畸形的感情，所以急需一個男人來拉我一把。剛好這時，你出現了，我就順便利用了你。」


  「久久，你喝醉了吧？」


  「沒有，這點酒還醉不了姐。這兩年，我都在懷疑自己今後能不能接受男人，能不能從男人那裡找到感覺。你給了我肯定的回答。你是被利用的，知道嗎？你這個傻蛋！」


  「……」


  「我敢肯定，七妹也是這樣想的，並且她辭職之前那一夜，你肯定也幫她找回了感覺。王小凡，你敢承認嗎？」


  久久說話聲音大，引得周圍幾桌的客人都往這邊看。


  王小凡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敢去看久久那刀子似的目光。


  「王小凡，你看著我回答！」


  王小凡抬起頭，目光剛和久久的目光接觸，就像是雪人遇到了火，萎頓下來。


  「呵呵，其實你不用回答。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了一切。來來來，別緊張，喝酒。」


  王小凡趕緊舉起杯，用酒杯遮擋了自己窘迫的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這也是在發揚雷鋒精神。」


  久久把烤好的雞胗夾到王小凡盤子里：「我和七妹，確實需要這麼一個男人，闖進我們兩人的私密空間里，然後把我們兩個都拉回到正常頻道。這需要一定的獻身精神。幸運的是，我們遇到了你。」


  「為人民服務。」


  「不知道七妹是否被你一把拉回來了，反正我覺得自己還需要你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