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陪范總去趟省城

  豆豆離開藍海，手機成為空號，從此消失。


  久久搬進了201，成為整個藍海的總管。六樓的領班由足浴部的貓姐接任。貓姐也是藍海的資深人士，相貌平平，身材平平，但為人實在，深得范總信賴。


  沒有豆豆的日子，王小凡一開始並不習慣，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做夢都是聽她在說：「小凡，男人和女人之間，如果想要交心，必須先交性。來吧，咱們開始。」


  於是在夢裡就蠢蠢欲動了。醒來更覺惆悵。


  有時候，聽見走廊里「咯咯」的高跟鞋響，就幻想著是豆豆扭著被一步裙緊緊包裹著屁股的身姿，胸部一起一伏地走了過來。豆豆走路是帶風的，香風。


  去餐廳吃飯的時候，痴痴地望著豆豆經常坐的那張桌子，似乎看見豆豆還在那裡看著他笑，對他說：「小凡，過來坐呀。」


  那張桌子，也是權力的象徵。豆豆走了，久久就坐在了那裡。有時候久久看見王小凡看著她這邊眼睛發直，還以為他對自己又起了不軌之心。


  有一個事情王小凡始終弄不明白。那就是，豆豆的功夫是很厲害的，但為什麼開香堂那晚，她一下都不反抗，任由老楊剁下她手指？據王小凡觀察，那晚參加開香堂的人，除了老楊手裡有把刀，范總和巴頌都是赤手空拳。范總的幾個保鏢帶沒帶傢伙不知道，但豆豆真的猛然發力的話，幾個保鏢不一定是對手。


  還有，豆豆雖然一進來就發現了王小凡的存在，但整個過程並未再看他一眼。老楊行刑那會，王小凡甚至想，豆豆會不會叫他幫忙。如果豆豆和他聯手，把范總的那些保鏢全部干翻在地，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王小凡甚至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豆豆就是有種，泰然自若地接受了范總的懲罰，沒有連累任何人。


  從這一點來看，王小凡對豆豆是高看一眼的。這才會不適應她的突然離去。畢竟，做一次就百日恩呢。


  但日子總是要過的，時光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下腳步。王小凡忙碌了幾天，漸漸也就把豆豆這件事放在腦後了。


  這天是周五。下午5點多，王小凡接到了巴頌的電話，通知他明天早上7點在藍海一樓大廳等著，去趟省城。


  「這麼早，就我們兩個嗎？」


  王小凡問。現在他和巴頌的關係，因為有了久久，顯得更親密一些。


  「不是，范總也要去。」


  王小凡嚇了一跳。陪范總去花都之外的地方，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讓他納悶的是，范總去省城肯定是要辦大事的，帶著他一個小小的技師幹嘛？打架嗎？要是打架的話，王小凡還真幫的上忙。


  「巴頌，去省城……有事嗎？」


  「當然有事了，要不也不會叫你呀。對了。你記得把你的神葯帶上，可能有用。」


  哦，這就對了。范總帶他去，很可能是給某個女人做保健。王小凡的心放下來一些，答應道：「好吧，明早我準時等在樓下。」


  「和范總一起出去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


  巴頌強調道。


  王小凡這一點一向做的不錯，那就是，不該說的堅決不說。遂答應道：「放心，我的嘴還是比較把風的。」


  放下電話，心裡默莫名地有些激動。看來范總對我王小凡並沒有怪罪，肯用我，就是對我的肯定。明天的任務，一定要圓滿地完成，讓范總滿意。


  早早地睡了，第二天一早起來，梳洗打扮一番，6點50分下樓，在藍海門口候著。剛到7點，看見范總的勞斯萊斯進了大院。趕緊迎了上去。


  副駕駛的玻璃落下來，露出巴頌那種黝黑的臉。他戴著墨鏡，一張臉更顯得黑了。也不說話，用下巴擺了一下，王小凡會意，上去拉開後門坐上去。


  范總就坐在後面。王小凡受寵若驚，趕緊叫了聲：「范總好。」


  范總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點了點頭說：「小凡，今天跟我跑一趟，可能有用著你的地方。」


  王小凡趕緊說：「范總您儘管吩咐，我隨時準備效勞。」


  范總擺了下手說：「年輕人嘛，路子要廣一些。多出去見見世面，將來都用得上。」


  王小凡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說：「是是是，范總您說的很對。」


  車子出了藍海大門，兩輛豐田霸道已經等在路邊。看范總的車過來，一前一後護住，上路了。這兩輛霸道裡面，坐著的應該是范總的保鏢了。


  范總這人也真不講究，愛脫鞋。這不，出城區剛上高速，就把皮鞋都脫了。這傢伙有腳氣，就那麼隔著襪子撓。王小凡聞到一股嗆人的腳臭味，想屏住呼吸，又怕范總發現，只好裝作很愉快地大口呼吸著。


  「小凡呀，記得你說過，你女朋友也是咱們藍海的技師？」


  王小凡還沒回答，前座的巴頌搶答道：「是的，小凡的女朋友叫小雅，是藍海最漂亮的姑娘。」


  范總笑了下說：「小凡還挺有眼光的。普通技師嗎？」


  「是的范總，小雅是和我一起進藍海的，前後腳，都跟著久久學的技術。」


  「嗯，不錯。回頭我再去藍海的話，你給我介紹一下，讓我也欣賞一下子嘛！」


  范總摳著腳說。可能是摳到了癢處，他說到「欣賞」二字時，有些齜牙咧嘴。這讓王小凡嚇了一跳，好像范總對小雅特別急於欣賞似的。


  「范總，小雅她現在不在藍海，在仙女薈呢。花姐把她叫去做培訓師傅了，說是仙女薈那邊的女孩子需要培訓。」


  王小凡這句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因為他忽然想起來，范總每個周末都要去仙女薈翻牌的事。雖然以范總的身份，不會對他家小雅有什麼想法，但畢竟小雅在仙女薈，這就有了發生意外的可能。


  「哦，那太好了。仙女薈的女孩子們呢，是要多學習一下本事。兩腿一張的活，是個女人都會幹，但沒有真本事，是留不住客人的。小雅去仙女薈做培訓，這個很好，改天我去的話，專門表揚表揚她。」


  范總的語氣非常輕鬆。王小凡一時間對他也沒了戒備，說：「真是這樣的話，小雅肯定要高興壞了。」


  說著女朋友的事，王小凡其實是提心弔膽的。因為他生怕范總提起來糖糖。因為有可能范總在向他傳遞這樣一個信息：自己有了女朋友，還這麼漂亮，為什麼還要去動我范前進的女人？


  好在范總並沒有接著往下說。齜牙咧嘴摳了一會腳，可能是摳過癮了，竟然歪著腦袋睡著了。


  既然范總睡了，那就不敢打擾。於是大家都不說話。


  勞斯萊斯在高速上平穩地飛奔。控制不住地，王小凡又想起了那晚。豆豆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小凡，撞上去，撞死范前進！

  現在，范前進還好好地活著，豆豆卻失去了一根指頭，不知道藏在哪裡舔傷去了。被豆豆拿槍指著腦袋的王小凡，竟然鬼使神差地和范總並排坐在勞斯萊斯里。


  生活就是這麼的捉摸不定。王小凡看著飛速往後倒退的原野，思緒萬千。兩年前，他從小鄉村逃到了大都市，舉目無親，孑然一身。機緣巧合，他進入藍海洗浴，成了一名推油技師。接下來，相繼有幾個女人入懷，甚至包括范總的女人糖糖。回顧這兩年，有風花雪月，也有勾心鬥角。本想與世無爭，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范總，豆豆，久久，小雅，巴頌，鮑曉芙，萱姐，一個個人物粉墨登場，究竟誰戴著什麼樣的面具，王小凡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只是感覺自己隨著生活的大潮隨波逐流，更多的則是無奈。


  勞斯萊斯開的飛快，一個多小時后，進入了省城。省城果然比花都更繁華，王小凡注意到，氣溫雖然不高，但省城的女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穿上裙子了。


  汽車左拐又拐，穿過一個衚衕，停在一家四合院的門外。這個四合院在衚衕深處，綠樹掩翳，青磚青瓦，顯得古樸，很有些時代的氣息。


  范總下車，走上去按響了門鈴。門口的可視對講系統亮了，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問：「誰呀？」


  剛問完，似乎是從視頻中認出了范總，哎呀叫了一聲說：「是范總啊，快進來，林爺在等您呢。」


  這時候巴頌已經從前車的後備箱里取出一個紙箱子來，抱在懷裡。范總對王小凡說：「小凡你拿上箱子跟我進去，巴頌你們在車上候著進行。」


  王小凡趕緊上去接過巴頌手中的箱子，跟著范總進了門。


  門口，一個個頭高挑，身材豐滿，眉眼嫵媚的女孩正站著迎接。看上去應該是和范總很熟絡的，臉上的笑很好看。那女孩的目光都在范總身上，並不看王小凡一眼，笑盈盈地對范總說：「林爺正在書房寫字呢。范總您跟我來。」


  說著，前面帶路。王小凡發現她穿著質地柔軟的家居服，雖然豐滿，但顯然是未穿胸Z，走路的時候活潑的很。


  院中的廊檐下，一個七十多歲的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輪椅上曬太陽。那老太太穿著大紅的衣服，配上雪白的頭髮，以及身上的珠寶，顯得有些雍容華貴。


  范總走上去，握著她的手親熱地打招呼，叫她「宋姨」。但宋姨顯然是有些老年痴獃了，對范總的噓寒問暖根本沒有反應，眼睛還是直直的。范總正尷尬間，那女孩一拉他的衣角，說：「快進屋吧。」


  臉上竟然是厭惡之色。


  王小凡抱著箱子走過那老太太，發現她的目光冷颼颼的，死死地盯著他看。有些心驚，疑心這老太太並不是真的痴獃。


  這房子外面看上去雖然古樸，但房間內裝修卻很豪華。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字畫，博古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石。王小凡也不懂這些，只是感覺這屋子裡的文化氣息挺濃。


  「波波呀，看上去又漂亮了啊。」


  范總對那女孩說。王小凡這才知道她叫波波。這名字還真貼切的很。


  波波顯然是老手了，對范總的話並不感到臉紅，而是說：「謝謝范總誇獎，我不漂亮能行嗎，不能辜負了您的栽培。」


  什麼栽培不栽培的，王小凡搞不懂，但有種預感，波波可能本身就是范總的人，是為了某種目的才被范總派來的。


  兩人落座，波波熟練地泡上茶，然後落落大方地對范總說：「范總你們稍坐一下，我上去通報一聲。」


  說著，用手指了指上面，動作非常可愛。


  范總點頭「嗯」了一聲，波波就咯咯地上樓了。王小凡忍不住又瞄了她一眼，真彈啊。


  范總沒有坐著，而是站起來對王小凡說：「小凡，咱們去欣賞一下石頭。」


  兩人來到博古架前，看那一塊塊石頭。有的黑不溜秋，有的發著綠光，還有的看上去就像是從河裡撿來的鵝卵石。


  范總指著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問王小凡：「知道這是什麼嗎？」


  那石頭有拳頭大小，像是被火燒過，身上都是燎泡的痕迹。忽然間想到這應該是塊隕石，就試探著說：「是隕石吧？」


  范總翹了下大拇指說：「回答正確。這塊隕石呢，是目擊隕石，就落在咱們花都南郊的水庫邊上，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哦，原來是范總送的。難怪他會對這塊石頭這麼熟悉。據說隕石是非常昂貴的，范總這塊石頭，應該是花了巨資。心想，這博古架上的石頭，應該值不少錢吧。


  指著一塊其貌不揚的石頭說：「范總，這石頭，我看不出哪裡好。我們老家的河灘里多得很。」


  范總笑了一下。可能是在笑王小凡的無知。說：「你們那裡滿河灘的石頭加起來，也不會有這塊值錢。來，你站在我這個角度看。」


  范總說著，往一邊側了側身子。王小凡站在他剛才的位置再去看那塊石頭，仍然看不出什麼端倪。


  范總指點著說：「小凡你看這石頭中間的這個部分，像不像是個人頭？」


  王小凡仔細一看，還真的挺像。大背頭，高鼻樑，嘴角竟然還有一顆痣。忽然間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驚呼一聲說：「偉人？」


  范總微微頷首說：「還是有些悟性的嘛。這塊石頭，在拍賣行拍到三千萬呢，是不是比你老家河灘里的石頭值錢？」


  王小凡滿紅耳赤。正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樓梯上又響起了腳步聲。波波臉蛋紅撲撲地對范總說：「范總，林爺請你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