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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鹽廠

  轉頭看向那個鹽商,只見那鹽商苦笑道:「張大人說得對,是三萬兩。


  給這個鹽商來了這麼一下,其餘諸鹽商也不敢打馬虎眼了,這個兩萬,那個三萬的上前報數。


  過了一會兒,眾人登記完,張理接過賬簿粗略算了一下,好傢夥居然捐了七十多萬兩銀子,其中那十來個鹽商和幾個負責鹽政的官員就捐了近五十萬。


  張理看了心裡暗暗咂舌,心道,還是李景有眼光,知道誰手裡有錢。


  將賬冊簿子交給周康,張理說道:「帶兵去他們家收錢。」


  周康點點頭,忽然舉著剛才張理給的賬冊問道:「那這些店鋪怎麼辦?」


  張理接道:「什麼怎麼辦?去查抄啊!他們欠了那麼多的稅,難道不交稅么?」


  「張理,你欺人太甚!」劉柏忽然大怒道。


  張理看了看劉柏,冷聲說道:「我欺人太甚?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與民爭利,我沒彈劾你已經是對你客氣了。周大人,把涉及到劉柏大人的店鋪全給我抄了!至於別的沒有繳稅的店鋪,按照稅銀的十倍給我罰沒!」


  「末將遵命!」周康大聲道。


  說完對張理一抱拳,帶著親兵去提銀子,抄店鋪去了。


  ……


  三天後,安邑城外,濟世軍軍營,迎來一支車隊,帶隊的正是張理和周康。


  將張理二人迎進自己的軍帳,命人看茶,李景笑道:「怎麼樣?張大人,五十萬兩銀子不難弄到吧?」


  張理搖了搖頭笑道:「別說,那幫混蛋還真有錢!李首領,你猜這次我弄了多少錢?」


  李景舉了舉茶杯示意張理和周康二人喝茶,然後笑道:「這我哪猜得出來?」


  張理輕輕呷了口茶,然後比著手指笑道:「這個數兒。」


  「七十萬?」李景驚道,隨即大笑道:「恭喜張大人發財了。」


  張理搖搖頭:「這次我可把下面那些官員還有治下的富商官紳們得罪光了,這些人生生被我把銀子掏出來,只怕各個恨我入骨。」


  李景擺擺手笑道:「張大人無須擔心,過幾天,我定讓他們服服帖帖地聽從你的命令。」


  這已是張理第二次聽李景說要回安邑了。


  想了想,張理終於忍不住問道:「李首領,你既已答應不再攻城,為何總說過幾日便回來呢?」


  李景笑了笑,對身邊親兵招了招手道:「去把周知府請來。」


  那親兵點點頭,疾步出帳。


  張理和周康對視一眼,心裡都是充滿疑惑,不知李景口中說的周知府是誰。


  過了一會兒,那親兵帶著一個身著官服的人返回。


  張理和周康一見大驚,這人官服的補子上綉著雲雀,那是四品的文官才能穿的,原來李景說的不是名字,而是官職。


  那官員見到李景,恭恭敬敬做了個長揖,然後說道:「下官參見大帥。」


  李景擺了擺手說道:「衡臣無需多禮,你一路勞累,還沒休息好就把你叫來,是我的不是了。」


  這名官員正是周衡臣。


  當日聽了張理的主意,李景在兩人走後,命人快馬將周衡臣接了過來。


  周衡臣的任命跟李景的任命一樣,都是剛剛下來,平陽府知府正是解州的正管,李景叫周衡臣過來,正是要這個知府來壓張理。


  聽了李景的話,周衡臣忙道不敢。


  李景笑了笑,指著張理和周康兩人說道:「衡臣,我給你引見兩個人,這一位是解州的知州,張理張大人,算起來是你的下屬。這一位是解州千戶所的千戶,周康周大人。呵呵,你倆論一下搞不好還是本家呢。」


  接著又對張理和周康兩人說道:「這位是新任平陽府知府,周衡臣周大人,你們認識一下吧。」


  聽說眼前這人是平陽府的知府,張理和周康二人大驚,急忙從座位起身,張理向著周衡臣長長一揖,然後說道:「下官解州知州張理,拜見知府大人。」


  而周康則是一抱拳,大聲說道:「末將周康,參見知府大人。」


  周衡臣擺了擺手笑道:「這裡可不是本官的知府衙門,兩位大人無需多禮。」


  張理看了看李景,又看了看周衡臣道:「不知大人這是所為何來?」


  周衡臣笑了笑道:「我原來就是大帥的下屬,大帥見召,我豈敢不來?」


  「什麼?」這次張理和周康真的是驚呆了。


  其實通過剛才李景跟周衡臣說話的態度,以及周衡臣在李景面前的表現,張理和周康對李景和周衡臣之間的關係本來也有些懷疑的,但是又覺得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因此兩人只是動了下念頭,便不敢再想。


  現在周衡臣親口承認是李景的下屬,張理和周康兩人還是大吃一驚。


  周衡臣是知府,李景就算是總兵在知府面前也硬氣不起來,可看周衡臣恭恭敬敬地樣子,簡直就像見了親爹老子一樣。


  這個李景到底是幹什麼的?


  李景把手壓了壓,示意三人坐下說話,然後看向張理和周康兩人,笑了笑道:「衡臣在我面前總是這樣,唉,我又不是老虎,那麼小心翼翼地幹嘛?」


  說完,轉向周衡臣笑道:「衡臣,你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時膽子太小,這次你升任平陽府知府,要拿出點魄力出來!三年,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你要不把平陽府給我弄出個樣子,我就還把你打發到陵川去當縣令。」


  周衡臣笑了笑:「卑職有什麼能力,還不是按照大帥說的去做?不過大帥你放心,三年之內,卑職定叫平陽府變個樣子。」


  李景點點頭道:「對,就得有這個決心,解州這邊讓張理好好幫你。解州這裡產鹽,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咱們好好經營經營,那就是平陽府的經濟支柱,農作物主要是棉花,我看在解州這邊再建一家紡織廠,加工布匹,一部分自用,剩下的讓繼先的布料行外賣,我看這個廠子和布料行也能給你增收不少的稅。」


  琢磨了一會兒,李景對張理說道:「張大人,鹽廠這一塊,我幫你想個法子拿下來,那些鹽官不就是要錢么,給他們錢,讓他們在家待著。然後咱們自己經營鹽廠,多招些人,把鹽加工得細一些,然後把鹽賣給鹽商,我看找十到二十家鹽商就足夠,鹽商要買鹽先拿錢出來買咱們的鹽證,一個證五萬石鹽,具體賣多少錢你們商量一下,鹽的利潤有多少我不大清楚,不過一個鹽證不能低於五萬兩銀子。」


  聽李景侃侃而談,張理心裡別提多彆扭了,這是把解州當成他自己家了。


  不過張理從心裡佩服李景想的主意。


  鹽業自古為官方壟斷經營,是朝廷最大的財源來源之一,唐朝時期鹽稅是國家收入的八分之一,宋朝達到了六分之一,但是到了大明朝,官方賣鹽卻沒有收入。


  這是因為明朝的鹽政跟前朝的不一樣,明朝實行的開中法,鹽商帶著糧食或者棉布等物資到軍隊或者相關部門去,這些地方接受了物資以後,便按照物資的數量給鹽商發放對應數額的鹽引,鹽商再拿著鹽引到鹽廠領鹽。


  這個做法,等於是朝廷拿鹽換取糧食等物資,本身並沒收到一文錢。


  由於鹽商給這些地方送物資時,輸運等一干費用全由鹽商自己負擔,鹽的成本相對就高了起來,鹽商賣鹽是要牟取利益的,自然要加價,下面的店鋪也要加價,層層加碼,鹽價就高到了一個比較離譜的地步,這就是為什麼明朝時期鹽價比糧食的價格還高的原因。


  另外由於鹽廠加工的鹽一般都會過剩,這時一些官員和某些不法鹽商就勾結起來私賣。海邊的人也有人冒險煮鹽販賣,這就形成了一個私鹽市場。


  由於成本低,私鹽的價格遠低於官鹽的價格,老百姓自然更願意買私鹽,這樣一來,販賣官鹽的鹽商就有可能賣不出鹽,或者是賠本。鹽商們自然不願再收物資去換鹽引,或者只收少量的物資換來鹽引,然後到鹽廠私下賄賂鹽官,買低價鹽。


  結果就是朝廷需要的物資越來越少,鹽卻還在繼續銷售,朝廷還需要額外花錢購買糧食等物資,根本沒從鹽中得到任何利益。


  而李景的做法,直接就杜絕了這個弊病,鹽廠也不要你什麼鹽引,直接就賣證給鹽商,價格比私鹽還低,這樣一來,這些鹽商的鹽自然賣的更快,能極大的衝擊私鹽市場。


  同時,鹽廠賣鹽能直接獲得收入,拋去加工時的人工成本,至少還能有一半的利潤。


  張理算了一下,按照李景的辦法,一個鹽證賣兩萬五千兩銀子,二十個鹽證就是五十萬兩銀子,就算只有一半的利潤那也是二十五萬兩銀子,這可是暴利啊!


  而且如果鹽商們賣得快的話,那就還得來買鹽證,實際的利潤不定會有多少。不過這樣的話,鹽廠的生產規模就必須擴大,但是聽李景話里的意思,顯然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張理算盤了一下,要是自己一年給朝廷上交十萬兩銀子,那可就是實打實的政績,到時陞官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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