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愛情的氣息
下午兩點，管局辦公室門口，大鵝們向吳愛愛鞠躬，賠禮道歉，「吳探長，都怪我們錯信了秦禮，瞎鬧一場，實在對不住。這次我們得回去好好工作，不給局裡添麻煩了。」
吳愛愛被誇得反而有些難為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反而有些不自在，「也沒啥麻煩的，妖怪管理局本來是為你們大家服務的，是我份內的事。」
不遠處，李正宗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
吳愛愛送走最後一批大鵝，妖管局大廳，只剩下郝運和吳愛愛。
郝運看到吳愛愛手上的傷痕，有些心疼，「領導，您去萬大夫那看看吧，這樣太疼了。」
吳愛愛不以為意，可是心頭還是流過一陣暖流，她笑著說，「這麼點傷，沒事！ 走！我送你回去。」
郝運沉默片刻，拉著她說，「領導……那啥……還有個事。」
吳愛愛停下腳步，抬眸看他，「還什麼事？」
郝運有些猶豫，又有點忐忑，「經過這一天的奔波勞累，以及收穫的喜悅，您怎麼看待我的表現？」
吳愛愛長睫下，眸光微動。
二人相顧許久，一種特別的情緒在彼此心中涌動。
吳愛愛忽然有些感覺被他這樣盯著看，有些不自在，她臉頰微燙，努力表現得很平靜，「表現……中規中矩吧， 頂多剛過及格線。」
郝運委屈地指了指屁股上的破洞，「領導，我這不算捨生取義，也算因公負傷了吧？」
吳愛愛好氣又好笑，「你這不是摔破的么，也好意思嘰歪。到底要幹嗎？」
郝運一愣，是啊，他到底要幹嘛。
他就是覺得想多和她說兩句話。
「別愣著！走了！」吳愛愛關燈、打卡、下樓。
郝運跟上，忽然想到最應該問的還沒來得及問，「對了，領導，如果組織上已經信任我，那我這手環…… 」
吳愛愛眼神一冷，警惕地說，「別想了，你這個手環我是不會幫你摘的。」
郝運倒是也不意外，他笑嘻嘻地說，「不摘也行，這手環看起來也挺時尚的。領導，還有一個事……」
吳愛愛終於開始不耐煩，「到底還有什麼事？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郝運眼認真崇拜地看著她，「您那變身挺酷炫的，是心跳一快就能變身嗎…… 」
吳愛愛火了，「酷炫個屁！你以為我願意變嗎？」
郝運好心跟上，繼續啰嗦，「我倒是認識一位大師，他有一套靜心口訣，可以降火氣，穩心率……」
「真的假的？你胡扯的吧！」吳愛愛不信任地看著他。
「我說真的，他可厲害了。你不知道他的事迹，可玄乎了，我覺得您可以試試，畢竟也沒有什麼損失。說不定就真的管用了呢？」郝運諄諄善誘地勸道。
吳愛愛思考片刻，覺得他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便點點頭，「行吧！你下次找來，我試試。」
兩人邊走邊說，漸行漸遠。
郝運第一次覺得原來吳愛愛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溝通的人，她雖然強悍脾氣火爆，可是也是非常講道理的，也有她的難處。
他漸漸覺得，好像和她共事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
三天後，管局局長辦公室里，李正宗正拿著手機看新聞播報。
新聞主播表情嚴肅，開始播報，「繼大鵝罵人視頻走紅之後，近日忽然湧出一段三年前的科普紀錄片在網上發布，並迅速躥紅網路。該視頻名為《美國教授宣稱大鵝具備說話能力》，聲稱在2014 年，美國生命科學研究院有一項新的發現， 大鵝的發聲部位與其他大部分禽類動物不同。並且經過長期研究，說是發現除了八哥和鸚鵡之外，鵝類通過長期訓練，也是可以說人話的。」
熱播的視頻里，有一名專職人員在教試驗台上的一隻大鵝說話。大鵝在指導后，竟然真的開始對著鏡頭說話……
新聞主播據悉，這段舊視頻點擊量過億，熱度已經遠遠大於之前的大鵝罵人視頻，目前已有相當數量的觀眾在訓練大鵝說話過程中，慘遭鵝啄……
聽到這裡，李正宗臉色大變。不好，要糟糕！
這時，辦公室電話、手機鈴聲此起彼伏。
手機屏幕上，「總局王社長」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李正宗立馬拔掉電話線，拿了大衣，準備出去躲幾天。
入夜時分，郝運寵物診所里，四爺忽然狂叫起來，汪汪汪汪！
郝運聽到四爺叫聲，睜開惺忪睡眼，順手將大盆狗糧放到診所門口。
很快，幾隻流浪狗跑了過來，在食盆里爭搶狗糧。
郝運笑著說，「別搶，都有。」
他蹲在門口，冷風一吹，不由得沒了睡意。
於是，郝運一邊喂著狗，一邊打開手機想起了心事。
手指在屏幕上開始滑動，原本從搜索狗糧，到開始搜索——「與男人做同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唰唰唰」——
百度立馬出來數條結果。
郝運又鍵入問題：「與女人做同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唰唰唰！又出來數條結果。
郝運搖搖頭，輸入「與既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人做同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搜索結果為零。
郝運看著手機，發了好一會兒呆，心情變得複雜而微妙。
這些日子和吳愛愛相處下來，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可到底是什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漫天的星辰璀璨迷人，像某個人的眼睛，墨玉般清澈而明亮，不知不覺中將星輝照入他的心底，激起一片漣漪。
第二天一大早，郝運郝運整理好著裝，對著鏡子練習虛假的微笑，「那啥……領導……」
「咳咳咳，不行！」郝運對著鏡子搖搖頭，重新調整表情。
反覆嘗試，在第八十九次后，郝運終於找到了完美的笑容弧度。
鏡子里的英俊男人嘴角微勾，眉眼誠摯，帥氣爆表，用低沉醉人的男低音說，「領導，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郝運演繹完畢，心滿意足地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點點頭，而後給吳愛愛發了個簡訊，就立馬將手機塞進包里，拎包出發。
與此同時，正在房間里練習拳擊的吳愛愛忽然聽見手機消息提示音。
嘀嘀嘀！滿身大汗的吳愛愛停下動作，大口喘息，她走向餐桌，一手拿起一個三明治塞進嘴裡，一邊打開手機看著郝運發來的信息。
手機屏幕上出現一行字：【領導，下面是我特別為你量身定製的靜心口訣，下次心跳變快時默念幾遍，保證效果奇佳。】
吳愛愛眉頭擰緊，繼續往下看，【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 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噗！這什麼鬼東西？！
吳愛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把手機扔出去。
她一肚子腹誹，不知道這個混賬郝運，又在發什麼神經！
半個小時后，眾人在妖管局樓下集合，所有員工分列大門兩側，嚴陣以待。
妖管局顯然已經隆重裝飾過，看起來格外氣派，尤其是門口豎起一面五彩旗幟，極為醒目惹眼。只見迎風飄揚的旗子上印著一行醒目的大字：熱烈歡迎領導王黑雄蒞臨檢查！
李正宗鄭重其事地將旗幟塞給郝運，慈愛交代道，「待會兒街上沒人的話，就賣力地搖起來！」
郝運鄭重點點頭，「是！保證順利完成任務！」
「等等，搖旗不是小卞的事嗎？他人呢？」Kevin周攔住他問。
李正宗將旗幟遞給郝運，「卞梁同志說要見大領導，所以他太緊張，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請假了。」
「這傢伙又關鍵時刻掉鏈子。」Kevin周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
郝運重新接過旗幟，一旁的吳愛愛一把扯住他，將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他，「喂！一會兒王社長萬一問到你的身份，你打算怎麼介紹自己？」
郝運一樂，忍不住笑起來，「自我介紹？這個簡單了，姓名郝運，性別男，漢族…… 」
吳愛愛忍不住伸手去抽了一下他的頭，氣沖沖地警告道，「笨蛋！總局那邊不知道你是人類，你這種情況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是要帶你去割腦的！」
「啊！」郝運如遭雷擊，嚇得一身冷汗直冒，下意識就想拔腿就跑。
他還年輕，可不想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