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妖怪的真身

  妖管局辦公室里，郝運給每人泡了一杯「竹青茶」，大家啜飲。


  吳愛愛細細品味，「嗯，有股竹子的清香！」


  周黑丫故作淡定，「Just so-so！」


  小卞拿起茶葉罐在打量，「上面怎麼連個字都沒有…… 竹青茶，是不是就是竹葉青？」


  周黑丫鄙視道，「嘖，怎麼這麼沒文化？竹葉青是長得像竹葉，不是味道像竹葉！」


  小卞打開茶葉罐，發現內壁上粘著幾顆黑乎乎的東西，拿起來聞了一下，「這是啥？怎麼像是動物屎，還混著一股竹子味……」


  郝運突然若有所思，忽然想到電線杆上的廣告：「明德之寶」大熊貓康康於一周前不慎走丟，明德市動物園重金懸賞……而葉問武說這胖子身形渾圓，力大無窮……


  這時，萬曉娟推門而入，將調查結果放在桌子上，「這不是人類齒痕，人類的咬合力達不到這種效果。 倒有點像成年熊科動物的牙印。」


  郝運一個激靈，腦子嗡得快速轉動，這胖子難道就是……


  萬曉娟走過來，接過一杯茶，看著杯底驚呼，「啊！熊貓屎？」


  噗——！

  妖管局裡彷彿同時開了四五台噴水機，一時間，空氣非常濕潤。


  幾分鐘后，出勤車駛出妖管局。


  吳愛愛在開車，郝運坐在副駕，讀著關於大熊貓康康的報道，「十年前，有遊客在野外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熊貓寶寶，經過專業人士救助，熊貓寶寶恢復健康，被送入明德市動物園，成為【鎮園之寶】，市民們為他取名康康。」


  郝運拿起報紙給她看，只見報紙上還有一張飼養員和康康的照片，飼養員是個小夥子，正給康康餵奶。


  半個小時后，吳愛愛二人來到動物園，吳愛愛一身職業裝，手持話筒，郝運肩扛攝像機。


  吳愛愛向門衛大爺遞上偽造的記者證，「大爺，我們是都市頻道新聞第一線的記者，正在做有關熊貓康康走丟事件的深度報道，您能幫我聯繫下康康的飼養員嗎？」


  門衛大爺熱情迎進他們，「沒問題！記者同志，我帶你們去大熊貓館，找小胡！」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動物園熊貓館里，眼前的小胡跟照片上判若兩人，像個消瘦的老頭，眼窩深陷，頭髮多半已經白了。一旁的茶几上，擺著幾罐沒有字的茶葉。


  郝運問，「胡師傅，您平時愛喝茶？」


  胡彬用一口山東口音，答說，「是啊，自己拿嫩竹葉瞎泡的。」


  吳愛愛問，「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下康康的基本情況？」


  胡彬突然生氣地說，「沒啥好講的！忘恩負義的熊小子！」


  吳愛愛換個問題，「那……他是怎麼逃走的？」


  胡彬指著後院防護網上的一個洞，「它呀，以前吃的太多，上個月突然不好好吃飯了，我還以為是我給他制定的減肥計劃起效了……沒想到啊，這熊小子，是想餓瘦了鑽走！看這網給他咬的！」


  吳愛愛沉吟，「看起來是蓄謀已久……您能帶我們看看他平時的活動區域嗎？」


  胡彬不耐煩了，「館子就這麼大，你們隨便看！我不管！」


  吳愛愛兩人在熊貓館里四處查看，雖然康康不在，胡彬還是把館里打掃的很乾凈，也準備好了新鮮的竹筍和窩窩頭。


  郝運無意中發現牆上一塊鬆動的磚頭，拿開磚頭，後面別有洞天，如同一個百寶箱，裡面藏著 PSP、漫畫、武俠小說……


  郝運肯定地說，「這康康絕對是妖怪！」


  吳愛愛鄙視地說，「熊貓妖怪普遍好吃懶做，康康肯定是看著動物園條件好，就不走了。」


  郝運來回張望，見沒有其他人，偷偷把洞里的東西都放進自己包里。


  「記者同志！」胡彬突然出聲，把兩人嚇了一跳。


  郝運趕緊擋住牆洞，把磚頭補上。


  胡彬走進來，把手裡的一堆材料遞給倆人，他重重嘆氣，「話說，我剛準備辭職，這熊小子就跑了，害得我現在連光榮下崗都不成！它從來沒出過門，在外面一定過不好！你們記者同志神通廣大，一定要把它逮回來啊。」


  郝運接過材料，翻開，裡面是記錄康康長大的一張張照片。


  吳愛愛鄭重承諾，「你放心，我們一定儘力！」


  入夜，出勤車停在郝運寵物診所門口。


  吳愛愛下車，她拿著一個大包下車，按了好幾次門鈴，卻無人應答。


  吳愛愛使勁一推門，門竟然開了，她喊道，「郝運？」


  屋裡還是一片安靜，沒有人回應，但是四爺的食盆和水盆都是滿的。


  吳愛愛放下包，坐在郝運書桌前，百無聊賴地等待他回來。她觀察四周，發現書桌上的抽屜半開，下意識打開，那是一個「寵物醫療培訓中心」的結業證書。


  吳愛愛嫌棄地說，「就知道是個半吊子獸醫！」


  抽屜里，還有一個記賬本，吳愛愛隨意翻開瀏覽，無語吐槽，「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還到處給流浪狗結紮！是不是傻？」


  本子里夾著一張吳愛愛穿裙子的照片，吳愛愛又羞又怒，「還洗出來了，不要臉！」


  這時，她又看見桌上擺著的一個小相冊，翻開一看，都是郝運和四爺各 時期的合影，一起吃飯、一起打鬧、一起洗澡、一起睡覺……翻到最後一頁，一張照片滑出。


  吳愛愛撿起照片，是一張明顯 PS 過的郝運和四爺在海邊的照片。


  照片背後有一行小字——四爺，等攢夠錢了，買輛車，帶你出去海邊！2010 年，郝運立誓。


  這時，郝運忽然推門走了進來。


  吳愛愛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歸位，先聲奪人，「門都不鎖，不怕小偷？」


  郝運嚇了一跳，發現是吳愛愛，「我是怕四爺回家，進不了門， 所以掩著，沒想到是領導您來了！」


  吳愛愛虛張聲勢，「你幹嘛去了？！」


  郝運放下一摞新的尋狗啟事，吳愛愛看到「尋狗啟事」上的獎金 數額由 1000 改成了 1500 元。


  吳愛愛鄙視地看著他，「能不這麼摳嗎？」


  郝運咋舌，委屈地說，「500 還少？都我半個月伙食費了！」


  吳愛愛瞟了一眼剛剛的抽屜，有些不忍，大筆一揮，把獎金改成了 50000！


  郝運震驚地睜大雙眼。


  吳愛愛仗義地說，「我出錢！」


  郝運咽了下口水，「這麼闊？那……我要找著了四爺，這五萬能給我嗎？」


  吳愛愛怒了，「滾！」


  郝運樂呵呵看著吳愛愛，「高幹子女就是不一樣。」


  吳愛愛白他一眼，「關你屁事！」


  郝運問，「您這麼晚來，有事嗎？」


  吳愛愛解釋說，「我是猜你晚上肯定睡不著，要等著四爺回來。要不咱倆倒班吧！一人守半宿！」


  郝運猶豫地說，「領導，這……不好吧？您看，我這隻有一張床……」


  吳愛愛大手一揮，「不怕！我早有準備！」


  下一刻，吳愛愛從包里抽出睡袋，嘩地一聲攤在地上，整個人直直平躺上去。


  郝運看得目瞪口呆。


  夜色漸深，郝運寵物醫院內傳出巨大鼾聲，引得街上的流浪狗輪流嚎叫，一回合接著一回合。


  此時，吳愛愛已被抱到床上睡，她睡得極沉，姿勢四仰八叉，鼾聲如雷。


  一旁，在地鋪上的郝運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他打開檯燈，從包里拿出了白天「收繳」的百寶箱，仔細查看：PSP 里的遊戲是《拳皇》，漫畫是《北斗神拳》。


  郝運讚歎，「復古，講究。」


  郝運很快又發現一本小說：《未竟的江湖》。書脊上手寫著作者的豎行筆名：古林三月。


  郝運漫不經心翻看，突然愣住，只見上面寫著，「明德有一少年，名曰胡康康，生性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為害一方。直到有一天，他拜入葉問師傅門下，成為葉師傅的入門弟子。葉師傅發現，康康骨骼清奇，天賦異稟，竟是千年難遇的武學奇才！於是悉心栽培。自此，康康脾性大改，武藝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