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酸甜苦辣
「她,她竟然以為我也是陪護。」曾高徹底的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指著出門的方向,一臉的心碎。
蘭卉呵呵的笑了:「哪呀,我哪裡有本事請得起你這麼高等的陪護,你又不是明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認識你曾大小姐呀!」
「唉。」曾高跺跺腳:「看來,我是該多露露臉,不然到處被人看衰!」
蘭卉不贊同的搖搖頭:「普通人的生活多好,酸甜苦辣,全是真話。別看你今日富貴,萬一哪天落魄了呢?誰能說的好。」
「烏鴉嘴,我有爸爸,有哥哥,還有鍾茂,永遠都不會落魄的!」曾高不服氣的擼了擼袖子:「倒是你呀,要想清楚了,跟著相離可是要受苦的!」
蘭卉撇撇嘴,不服氣的說道:「本小姐就是靠自己也可以過得豐衣足食,你信不信?」
曾高呵呵的笑了:「豐衣足食是肯定的,你說的也對,我晚上的機票,下午還要去準備收拾,所以現在一大早就過來看看你的。」
曾高嘰里呱啦的說著,突然一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蘭卉往後一躺,說道:「說罷,還有什麼?」
「我哥哥本來也是要回去的,可他突然說要處理什麼事來著,要留在S市裡。其實公司哪裡就需要他守著過大年的,我看他留著多半都是為了你。」曾高看著蘭卉的眼神有些為難:「我哥哥從小就是那種不會主動去追求什麼的人,如果他真的跟你表白了,那一定是愛的很深。我真的不希望他和你之間任何人受傷。」
蘭卉咬了咬嘴唇,伸手拉住增高的手說道:「所以,我一定要儘快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會腳踩兩條船的!」
曾高抱歉的笑了笑,她其實並不想這樣催促好姐妹,可哥哥也是自己親哥哥,從小對自己的關愛不假,所以她作為妹妹,不能幫助他去爭取,那就去幫他決斷。
病房的門開了,一堆醫生扎堆進了來,做了一些檢查,詢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后,蘭卉的主治醫生給出了蘭卉下午就可以出院的結論,蘭卉好一陣歡喜。雖然喜歡安靜,但蘭卉確實不喜歡醫院的安靜,還有這些消毒水的味道。
相離的恢復情況也很好,基本可以確定再一兩天就可以出院,甚至,三五天就可以下地嘗試活動了。這對相媽媽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當即就給相爸爸打了電話,通知了自己一周左右就能回家的決定。
警局對相離公寓爆炸案件也因為不明勢力的干預,只能在元望自願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的情況下止步。白沐然雖然知道這個案件背後肯定有更大的陰謀,只可惜人微言輕,只能睜著眼睛裝糊塗。
當嚴牧再次走出警局時,已經在西路派出所拘留了接近十天。久違的陽光照射在滿臉是胡茬的臉上,嚴牧淚流滿面。
「牧哥哥,你受苦了。」雅樂臉色蒼白,她本以為嚴牧來S市定然是跟蘭卉糾纏不休的,結果沒想到,嚴牧確實跟蘭卉牽扯了,牽扯的還把自己扯進了公安局裡頭。
嚴牧看見雅樂,先是一愣,然後才是深深的感動,這十天地獄般的生活,他想清楚了很多很多。他是第一次認真的,充滿感激的擁抱了雅樂,喃喃道:「雅樂,雅樂,我以後一定對你好。」
雅樂臉上一臉的尷尬,她並不是來給嚴牧接風洗塵的,而是來說分手的。等嚴牧終於把自己放開,雅樂遞給嚴牧一個濕巾紙,然後鼓起勇氣打算說出來意的時候,嚴牧那樣熱烈的開口:「雅樂,雅樂,我真的太感動了,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你還是會一如既往地鼓勵我,支持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是嗎?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對不起。」雅樂使勁的把手從嚴牧的雙手中抽離出來,轉了轉方才被嚴牧因為激動抓疼的手腕,字字清晰的說道:「我並不是來等你回心轉意的,我是想跟你說,我們分手吧。」
嚴牧在派出所拘留的時候就想的很清楚,如果海峽學院知道了這件事,只怕自己學院會處分自己,而雅樂也不會繼續呆在自己身邊。假設的時候就已經足夠難受,如今剛剛見到雅樂,被人相信的那種欣喜被生生擊碎后,嚴牧漲紅了眼睛,大吼道:「去死吧,我就知道你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當初因為妒忌蘭卉,千方百計的設計叫我們分手,如今得償所願了,你見著我不好了,又要一腳把我踢開!」
雅樂見嚴牧狀態不對,怕他因為憤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從包包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嚴牧:「我不是蘭卉,沒有那麼多錢可以給你,這是一千塊錢,你送我的東西我早就扔了,所以沒有辦法還給你。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
嚴牧接過雅樂遞過來的信封,凄厲的笑的哭了出來,原來在別人眼裡,自己已經卑賤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雅樂臨走時轉身駐足說道:「嚴牧,計算機學院已經對你做出了退學警告處分,據說是你媽媽和爸爸到處奔走才有的結果。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嚴牧想到把自己辛苦撫養大的父母,一直以自己考進海峽學院為傲的父母,心中最後一道防線被擊潰,捏著信封,蹲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雅樂不再留戀這個蜷縮成一團的男人,她明白方才嚴牧所說的一切,自己確實是因為妒忌蘭卉,僅此而已。
當嚴牧再抬頭,米亞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伸出了手:「牧哥哥,走吧,我送你回去。」
嚴牧此時已經不再對任何人報有希望,並未去拉米亞的手,只是冷冷的站了起來,任憑臉上掛著方才的淚痕,說道:「你也來看我的笑話對吧,我不是罪犯,卻被關押了這麼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米亞遞給嚴牧一個信封,嚴牧笑了:「你也打算給我幾百塊錢,然後說從此以後與我恩斷義絕,見面陌路嗎?」
米亞趕緊搖搖頭,急忙解釋道:「牧哥哥,你誤會了,這是我給你買的火車票,因為這個事情,改簽過的。」
嚴牧心中泛起了點點感動,打開了信封,果然是一張改簽過的火車票,還是卧鋪的。嚴牧的手有點顫抖,眼淚也開始泛濫,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這個時間的車票這樣難買,你是熬夜了對嗎?」
米亞擺擺頭:「沒有的,湊巧而已,車票的時間是明天的,今天你還是住在學校外面的旅社還是學校裡面的招待所呢?」
「招待所吧。」嚴牧此刻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任何地方都沒有學校美好,任何人都沒有學校的單純。
米亞知道嚴牧此事受的打擊不小,不忍再提,靜靜的跟在了嚴牧的身後。
「雅樂跟我分手了。」嚴牧好像是在跟米亞說,也好像再自嘲。
米亞點點頭,雅樂來S市先找了自己,知道了嚴牧的情況,明白蘭卉的真實身份后,立刻做出了與嚴牧斷絕關係,以求自保的決定。
「蘭卉跟相離在一起了。」嚴牧繼續說道,他早就知道蘭卉對自己來說只是煙火,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引火燒身。
米亞再次點了點頭,相離載著盛裝的蘭卉離開時,她就已經知道,她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嚴牧突然站住了腳,扭頭,用一種十分危險的眼光看著米亞問道:「你知道相離在哪裡嗎?」
米亞讀懂了嚴牧眼中的危險,立刻警告道:「這件事你確實吃苦了,但是不冤枉。」米亞心中的正義壓倒了嚴牧報復的慾望,嚴牧再次痛苦的抱頭蹲在了地上,久久才站了起來,木訥的一張臉,失落的說道:「是,我確實錯了。」
米亞聽見嚴牧這樣說,心裡才舒了口氣。
報復不會讓一個人痛快,只會在片刻的興奮之後陷入更加長久的不安。
想嚴牧終於坐上火車暫時離開S市時,他真的覺得很幸福,同時更加感謝自己在動蕩不安的邊緣時,阻止了自己危險想法的米亞。
回到家裡,嚴牧發現爸媽都老了十多歲的樣子,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孝,立下誓言,從今往後,他一定會重新做人,踏踏實實的,不再懷有任何幻想。
嚴牧離開S市時,蘭卉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曾科抱著蘭卉出聖瑪麗醫院時,諸多的媒體都拍到了照片。
「曾哥哥,你放我下來吧。」蘭卉聽見那樣多的快門聲,心跳的厲害,若是明天讓這樣的照片上了報紙,還不知道會寫成什麼樣子。
曾科對著蘭卉紳士的笑著,壓低聲音說道:「已經拍了,現在下來於事無補,問心無愧就好,不要多想了。」
蘭卉只好深深的嘆息,在一片燈光的圍追堵截中離開了聖瑪麗醫院。
當第二天的頭條出來的時候,蘭卉還在夢裡,相離也在夢裡。相媽媽氣的手抖的拿著報紙往相離床頭柜上一甩,放下早餐,氣鼓鼓的去洗了相離的浣洗衣裳,嘩嘩的水響把晚睡的相離吵醒,扭頭就看見了報紙。
多天的紛擾讓相離眼前一亮,看慣了電子產品,偶爾看看報紙也不錯,相離如此想著,打開了報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曾科那樣溫柔的笑著抱著蘭卉的照片。